天授二年(691年)夏日,武则天于神都苑凝碧池畔设宴,命群臣赋诗以观竞渡之盛。时值武周代唐之初,女皇欲借宴饮彰显新朝气象,遂有是作。
池名"凝碧"暗合《东京赋》"渟膏湛碧"之典,波光潋滟处,恰作君臣唱和之场。芙蓉沼畔罗列锦筵,杜若洲前停驻龙舟,太初宫鸾凤纹样的檐角倒映水中,与竞渡棹影交织——这般刻意铺陈的盛景,实为武后"重豫游"政治姿态的延伸。史载其常"以诗赋笼络才俊",侍宴应制诗遂成文人晋身之阶。
诗中"玄扈""洞庭"之喻,既承袭太宗《临洛水》的皇家气度,又暗藏南朝宫体的绮丽。当棹影没于湍流,箫声绕于凤楼时,那倏忽而逝的"天上乐",恰似武周王朝刻意营造的浮华幻影。查《旧唐书·礼仪志》可知,彼时竞渡已从民间端午习俗升格为"天子观竞渡"的礼制活动,诗中"分曹戏鹢舟"的欢愉,终不过是权力场域精心编排的盛世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