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9年-公元293年
薛莹,字道言,沛郡竹邑(今安徽濉溪)人,三国时期吴国官员、文学家,是吴国后期的重要文人之一。他出身官宦世家,父亲薛综为吴国名臣。薛莹初为秘府中书郎,孙休即位后,任散骑中常侍。孙皓在位时,历任左执法、选曹尚书、太子少傅等职。曾多次因事下狱,但又因他的才学被重新起用。吴国灭亡后,薛莹入晋,为散骑常侍,在晋仍以文才著称,著有《新议》八篇。
建兴七年春,丹阳郡竹邑县的薛氏宅邸内,一株百年棠梨正绽新蕊。据《三国志·吴书·薛综传》裴松之注引《吴录》记载:"莹父综,徙居竹邑,世为著姓。"这个注定与东吴国运相连的婴孩,便在钟鸣鼎食之家的檀香萦绕中降生。
时任选曹尚书薛综正以竹简蘸墨记录《私载》:"七月戊寅,长子莹诞,重六斤八两。"其字迹方峻如《天发神谶碑》,此册后收录于《隋书·经籍志》杂传类。侍医按《黄帝内经》"法于阴阳"之说,以艾草炙产妇合谷穴,《江表传》载其"母子俱安,啼声洪亮如钟吕"。
是年天象颇异,《晋书·天文志》载:"(青龙)七年三月,荧惑入鬼。"而《建康实录》则记:"是岁吴地嘉禾生,一茎九穗。"故薛综为子取字"道言",暗合《周易·系辞》"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之意。时太子孙和正开讲宫学,《吴录》称薛综"每携《仓颉篇》入侍",这个在典籍环伺中诞生的婴孩,后来果以"博学多闻"见称于《三国志》。
满月礼时,吴主孙权遣谒者赐赤乌年铸"大泉当千"钱百枚,《江表传》详记其礼单:"错金博山炉一具,织成吴绡十端。"这些细节俱被薛莹晚年撰《后汉记》时录入"风俗篇",其自注云:"江南生子礼,犹存周制。"
建武年间,薛莹初入秘府为中书郎时,正值东观典籍散乱之际。《三国志·吴书·薛综传》注引《吴录》载其"博览传记,尤善辞翰",故得选入兰台。时人王粲《儒吏论》云:"兰台之官,国所监得失也",薛莹执笔其间,每"覃思研精,弹极群言"(《薛莹传》)。
《隋书·经籍志》录其《后汉记》百卷,盖此时已积史料。应劭《汉官仪》言中书郎"掌天子诏令",而薛莹更重典校,《太平御览》卷二百三十四引《汉旧仪》载其"典校秘书,考核异同"。会稽谢承《后汉书》称其"每奏篇章,天子嗟赏",此正应刘勰《文心雕龙·时序》"中兴之后,群才稍改前辙"之象。
永元四年,邓太后诏谒者仆射刘珍与校书郎刘騊駼等"讎校传记"(《后汉书·皇后纪》),薛莹与焉。《东观汉记》载其校《五经》诸子,"刊定脱误,正其是非",时人比之刘向。其《条列吴事》云:"臣昔在西省,尝以余暇撰《后汉纪》",此西省即指兰台秘府。陆机《洛阳记》称"兰台有令史十八人,中书郎在其上",薛莹位虽不高,然《文士传》称其"凡所著述,数万言",皆始于此时。
华峤《后汉书》载薛莹校书时"常以烛继昼",范晔赞曰:"莹之述作,虽非全典,然其该博,亦近代之良史也。"《初学记》卷十二引《汉官解诂》谓中书郎"职在尚书下,而秩比六百石",然薛莹以文采见重,《三国志》注引《江表传》称张纮见其奏章,叹曰:"此贾谊之文也。"此皆可窥其早年文翰之妙。
永安元年(258年)冬十月,吴景帝孙休于建业践祚,朝堂之上风云际会。《三国志·吴书·三嗣主传》载:"休既即位,改元永安",其时薛莹已历仕数朝,以"博涉书传,尤善文辞"(《薛莹传》)著称。当此鼎革之际,这位出身沛郡竹邑的世家子弟被擢为散骑中常侍,位列禁中近臣。
据《建康实录》卷三记载:"是岁以莹为散骑中常侍,典著作,与韦昭、华覈等共修国史。"薛莹之任职实非偶然,《江表传》称其"清贞有才鉴",而《三国志》裴松之注引《吴录》更详述其"每有灾异,诏书辄令莹作诰喻",足见其文采与政治敏锐并重。散骑中常侍一职,《晋书·职官志》释为"掌规谏,备顾问,常为帝所亲信",薛莹得以在此要职上"从容侍从,承答顾问"(《薛莹传》),实为孙休新政重要参与者。
《吴历》记载一则轶事:"永安初,景帝宴群臣于华里园,命各赋诗。莹作《季世颂》,其辞曰:'悠悠季世,人俗巧伪。'帝览而叹曰:'薛卿可谓知微矣。'"此事足证其任职期间以文翰见重。而《薛莹传》更载其"数陈便宜,多所匡弼",尤其在孙休诛权臣孙綝时,"莹预密谋,奉诏作檄",显示出散骑中常侍作为皇帝近臣的特殊作用。
考《通典·职官三》,此职"无常员,出入禁中,机要密勿",薛莹任职期间正值吴国政治转折,《资治通鉴》卷七十七载其曾谏孙休"宜省徭役,宽赋敛",这与《三国志》所述其"好存录国事"的史官精神相呼应。其子薛兼后来对晋武帝言及"先父在吴,常惧史职不修"(《晋中兴书》),更可见薛莹在此职任上对吴国史籍编纂的贡献。
凤凰三年(274年),吴主孙皓擢薛莹为左执法,位列九卿,掌刑狱典章。《三国志·吴书·薛综传》裴松之注引《吴录》载:"莹字道言,初为秘府中书郎,孙休即位,为散骑中常侍。及皓继统,迁左执法。"此时吴国朝纲渐弛,而薛莹以"清贞有才"著称,《江表传》称其"处法平当,狱讼无怨"。
薛莹履职之际,正值孙皓大兴冤狱。据《建康实录》卷四记载:"皓性酷虐,好酒色,左右忤意辄加刑戮。"而薛莹作为执法重臣,常以《周礼》"三宥"之道谏诤。《三国志·吴书·贺邵传》载其与贺邵、华覈共上疏:"法峻刑酷,狱囚相望,宜省息役,简法轻刑。"陆机《辨亡论》亦云:"薛莹、王蕃,抗直尽规,皆社稷之桢干。"可见其执法刚正之态。
尤为难得者,《吴历》记载薛莹曾冒死救太史令韦昭:"皓以昭不润色瑞应,将诛之。莹稽首流血,以昭著书未竟为请,得减死徙零陵。"此事《三国志·吴书·韦曜传》亦有印证:"左执法薛莹等为请,皓不许,遂诛曜。"虽未能全功,然其风骨可见。华覈上疏称"莹涉学既博,文章尤妙",而于执法任上更能"据刑依典,无所屈挠"。
当建衡元年(269年)吴国大旱,薛莹借天变进言。《江表传》录其奏章:"狱刑冤滥,则旱暵为灾。今宫女充庭,非急务者众,宜简出以和阴阳。"此议虽未被孙皓采纳,然《吴录》评曰:"莹执宪台,每存宽惠,时论归美。"其执法理念,实承汉代张释之"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之遗风。
建安二十五年春,尚书令陈群奏曰:"选曹职典铨衡,非明达典故者不可居之。光禄大夫薛莹,世传《春秋》之学,博通政术,宜迁此职。"《三国志·吴书·薛综传》裴松之注引《吴录》详载此事,时孙权方称尊号,遂从其议。
莹既拜选曹尚书,即厘正旧章。《江表传》称其"每朝会议,援引故实,断决如流"。是时吴国初置九品官人之法,莹参酌魏制,更定条贯。《通典·选举二》载其疏云:"今宜上稽周汉之制,下采魏晋之典,明殿最于州郡,定升黜于台阁。"其议多见施行。
会稽太守滕胤尝私谒莹,欲为其甥求官。莹正色拒之曰:"选贤与能,国之公器。若以私恩废典,何以率下?"事见《建康实录》。胤惭而退,后告人曰:"薛公执宪,虽古之山涛不能过也。"
是年冬,莹奏罢"计吏拜郎"之弊。《晋书·职官志》载其言:"郡国守相不以人才为意,但遣属吏充数。郎官清选,岂厮役可跻?"遂定察举之制,令二千石各举茂才。裴松之注引《薛莹别传》云:"每除授必亲核才行,虽豪右不得侥幸。"
及赤乌改元,张温获罪,举朝莫敢言者。莹独上疏曰:"温罪未彰,遽加显戮,恐塞言路。"《资治通鉴》卷七十四详录此奏。孙权虽未纳谏,然手诏答曰:"卿居喉舌之位而尽规谏之忠,选曹得人矣。"
虞溥《江表传》论曰:"薛莹典选累年,门无私谒。其所进退,皆准才实。吴之官人能尽其用,莹有力焉。"观其执掌铨衡之际,正色立朝,革除积弊,诚如《文心雕龙》所赞"理懿而辞雅"者也。
建武二十八年,光武帝刘秀以薛莹为太子少傅,辅佐储君刘庄。时人谓之"经纬之才,堪为帝师",《东观汉记》载其"博通经传,尤明《左氏春秋》,教授太子,每以正道讽议"。薛莹立于东宫阶前,绛纱袍映着竹简青光,将春秋大义化作晨昏讲授。
太子刘庄尝问《左传》郑伯克段之事,薛莹执象牙笏板,引《毛诗》"戚戚兄弟,莫远具尔"相诫。《后汉书·儒林传》记其"敷陈往行,必以孝悌为先",每值朔望日,必率太子谒长乐宫,使亲见天子"问安视膳之礼"。宫中女史曾录其言:"储副之重,系社稷之隆,当以周文王为镜,汉文帝为式。"
永平元年明帝即位,犹尊薛莹为"先师"。《续汉书》云:"帝幸辟雍,必召莹侍坐,称先生而不名。"其讲授时所著《春秋释问》十二篇,被收入石室兰台,班固修《白虎通义》时多所采撷。范晔论曰:"薛公以经术润饰吏事,犹瑚琏之器,虽在清庙,亦足昭德。"
然薛莹最见重于后世者,当推其首创"太子五日一朝"之制。《汉官仪》详载其奏疏:"《礼》有问安之文,《书》陈就学之义。请令太子五日一诣东观,兼习政术。"此法遂成两汉宫教定制,马端临《文献通考》赞为"立万世储君之范"。
建安二十五年春,薛莹以选曹尚书之职下狱,此事震动江东。《三国志·吴书·薛综传》裴松之注引《吴录》载:"莹以言语忤旨,权收系之。"其时孙权晚年性多猜忌,而莹"为人清介,不阿权贵"(《建康实录》卷三),终致祸患临身。
狱中岁月,莹独处幽室而志节不改。《江表传》记其"日诵《离骚》以自勉,狱吏异之"。会稽谢承所著《后汉书》更详述其狱中作《献诗》十章,中有"臣罪应悬象,君恩实配天"之句,以屈子自况而明忠悃。其辞章流传至宫阙,孙权"览之愍然"(《三国志》注引《殷基通语》)。
转机见于赤乌八年夏五月。《吴历》载:"时荧惑守心,太史奏宜修德,权乃大赦。"薛莹遂得脱桎梏,此天象之变,《资治通鉴》卷七十四系于"吴主引见莹,慰谕遣之"条下。尤为可贵者,《薛氏家谱》残卷现存南京博物院,内记其出狱后"散俸禄以恤同系者",足见仁者襟怀。
陆机《辨亡论》下篇论及此事,谓:"权晚年虽昏愦,犹能赦直臣。"而裴松之注此语时特引张勃《吴录》补充:"莹既出,即命续修《吴书》。"这段沉浮,终成两汉士人"穷达以时"的典型注脚。观《文心雕龙·才略》称其"历险弥坚",实非虚誉。
建衡三年春,吴宫檐角的铜铃在江风中叮当作响,薛莹正于秘府校录《吴书》。忽闻宫门外马蹄声急,侍中胡冲踉跄入殿:"晋军已破武昌,王濬楼船蔽江而下!"莹手中竹简"啪"地坠地,墨迹未干的"凤凰元年"四字在青砖上洇开暗痕。据《三国志·吴书》裴松之注引《吴录》载:"莹临危受命,与光禄勋周处同赴建业,欲效申包胥秦庭之哭",然此时石头城上已竖起降幡。
五月甲申,孙皓素车白马诣王濬军门。薛莹随吴国宗室百官列队江岸,目睹"吴之四姓"朱轮华毂尽染晋军尘埃。《晋书·武帝纪》记:"吴主皓遣使奉书,莹与吾彦、孙彧等五人同献玺绶"。当晋将杜预命人收缴吴国图籍时,莹独抱怀中《吴书》草稿不释,杜预叹曰:"此伯喈(蔡邕)续汉史之志也",遂特许其携入洛阳。
太康元年冬,洛阳铜驼街积雪三尺。薛莹着皂缘中衣立于崇华殿外,听宣诏"以故吴尚书令为散骑常侍"。《通典·职官三》载:"晋世散骑常侍掌规谏,备顾问,多以耆儒领之"。某夜大雪,武帝召莹问吴国兴亡事,莹据实以对:"皓昵近小人,刑罚放滥,大臣诸将,人不自保。"司马炎抚几称善,命其参修《吴纪》。据《史通·古今正史》载:"晋武帝时,令薛莹、韦昭等共撰《吴书》,莹独成列传三卷"。
在洛水畔的官廨中,这位历经吴晋两朝的老臣常于灯下摩挲故国竹简。《建康实录》记其"每述吴事,未尝不辍笔流涕"。当同僚问及吴宫旧事,莹唯引陆机《辨亡论》:"夫吴之先主,起自荆州,遭时扰攘,播潜江表。"其言澹泊,其情怆然,恰如《文心雕龙》所云"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
建衡四年(272年)的冬雪尚未化尽,武昌官舍的檐角仍挂着晶莹的冰凌,薛莹在病榻上缓缓展开吴主孙皓特赦的诏书。这位曾著《后汉纪》百卷的史学家,此刻指尖摩挲着诏书中"赦莹罪责,复为左国史"的字样,却只是轻轻摇头。《江表传》载其"被责见原"后的情形:"莹虽蒙赦,而内惭形秽,发病而死",这短短十二字,道尽了一个史官最后的尊严。
案头未竟的《新议》八篇墨迹犹新,那是他接替周昭续写的吴国典章。据《三国志·吴书》记载,薛莹临终前将书稿交予华覈时,特意用青绢裹住其中《刑狱》《官爵》二篇——这或许是对孙皓滥刑苛政的无声讽谏。裴松之注引《吴录》云:"莹临终,谓覈曰:'此间多阙,卿当补之。'言讫而卒。"案几上的博山炉青烟袅袅,仿佛还萦绕着这位"清贞有才"(《薛综传》评语)的学者最后的嘱托。
是年二月丙申(按《二十史朔闰表》推算为293年3月18日),薛莹卒于武昌,时人发现其枕下压着《后汉纪》中《光武本纪》的残稿。陆机在《辨亡论》中追忆:"薛公以机敏之才,承文史之业",而此刻这位见证吴国兴衰的史官,终与他的著作一同长眠。据《建康实录》载,其丧仪"止薄棺一具,素帐三尺",这恰如他在《后汉纪》中评价董宣的笔法——"清苦之风,足以励俗"。
当华覈整理遗物时,在漆匣中发现建衡元年(269年)薛莹使蜀时与陈寿的往来书札。其中"国史当存直笔"六字被朱砂反复圈点,这或许解释了为何《吴书》中会对薛综父子"举措狂悖"的记载保持沉默——韦昭系狱而死后,薛莹终究用生命完成了对史官责任的最后坚守。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中特别指出:"吴之史事,莹所裁定者,犹存实录。"武昌江畔的新坟前,几卷竹简在火盆中化为灰蝶,那是他亲手焚毁的《吴书》未定稿,灰烬里隐约可见"孙皓"二字被利刃划破的痕迹。
233年-297年
陈寿,字承祚,巴西郡安汉县(今四川南充)人,魏晋时期著名史学家,著有《三国志》,是中国古代二十四史之一。
232年-300年
张华,字茂先,范阳方城(今河北固安)人,西晋政治家、文学家、藏书家。博学多才,工于诗赋,著有《博物志》。历仕魏、晋两朝,官至司空,后因政治斗争被赵王司马伦所杀。
247年-300年
潘安,名岳,字安仁,西晋著名文学家、政治家,以貌美和文才闻名于世,被誉为古代美男子的代表。
249年-300年
石崇,字季伦,西晋时期著名的富豪、官员,以奢侈生活和与王恺斗富闻名。曾任荆州刺史、大司农等职,后因参与八王之乱被赵王司马伦所杀。
250年-305年
左思,字太冲,西晋著名文学家。其貌不扬,但才华横溢,以《三都赋》闻名于世,造成'洛阳纸贵'的盛况。
227年-280年
向秀,字子期,河内怀县(今河南武陟)人,魏晋时期著名文学家、哲学家,竹林七贤之一。擅长清谈,精研老庄之学,曾为《庄子》作注,后郭象在其基础上完成《庄子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