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隋堤杨柳依旧婆娑起舞,仿若旧时春风未曾离去。梁孝王的兔园、隋炀帝的锦缆龙舟,俱往矣,唯余万条金缕空自摇曳,将盛世风流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历史的长空。
诗人伫立堤岸,指尖拂过千年杨柳的斑驳。那曾系住帝王銮驾的柔条,如今只系得住几片残阳。汉宫倾颓处,杨花纷飞如雪,却再无人为它驻足——昔年班婕妤的团扇诗、赵飞燕的留仙裙,都随着未央宫的瓦砾,埋进时光的荒烟。
这哪里是咏柳?分明是蘸着渭河水,在长安的断碑上写就的悼亡赋。每一笔柔条,都是历史裂痕里长出的青苔;每一声"那堪",都让盛唐气象在晚唐的风中,碎成满地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