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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庙歌辞。周宗庙乐舞辞。忠顺

2025年07月05日

称文既表温柔德,示武须成蹈厉容。
缀兆疾舒皆应节,明明我祖乐无穷。

佚名

译文

称文既表温柔德
歌颂文德彰显温和仁厚的品性
示武须成蹈厉容
展现武勇须有激昂奋进的威仪
缀兆疾舒皆应节
舞者快慢起落皆合节拍
明明我祖乐无穷
光辉的祖先啊,这礼乐盛大无穷

词语注释

蹈厉(dǎo lì):形容舞蹈时动作威猛刚毅
缀兆(zhuì zhào):古代乐舞中舞者的行列位置
疾舒:快慢

创作背景

郊庙歌辞《周宗庙乐舞辞·忠顺》创作背景

时代语境

唐末五代之际,礼乐制度虽承古制而多有损益,《周宗庙乐舞辞》系列正是这一时期宫廷雅乐的典型产物。"忠顺"一曲,以周代宗庙祭祀为历史镜像,实则暗含对当世君臣伦理的期许。据《旧五代史·乐志》载,后唐庄宗同光元年(923年)曾诏定郊庙乐舞,此辞或为配合"文德""武功"并重的仪式需求而作。

礼乐深意

诗中"温柔德"与"蹈厉容"的二元对立统一,暗合《礼记·乐记》" 致乐以治心,致礼以治躬"的思想。舞者"缀兆疾舒"的节奏变化,既是对《周礼·大司乐》"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的程式化复现,亦折射出五代政权对周代礼乐正统性的追摹。

政治隐喻

末句"明明我祖乐无穷"中的"祖"字颇具深意。考《五代会要》,后唐以继承李唐正统自居,此辞可能通过赞颂周代先祖的德业,隐晦表达对当代君王的规劝——如《毛诗序》所言" 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

文学特质

全辞四句二十八言,严格遵循郊庙歌辞"典而不野,丽而不淫"的创作规范。"缀兆"(《荀子·乐论》:"执其干戚,习其俯仰屈伸,而容貌得庄焉")等术语的运用,彰显作者对先秦乐舞文献的熟稔,堪称五代宫廷文学中"以古鉴今"的典范。

赏析

《郊庙歌辞·周宗庙乐舞辞·忠顺》以简练的笔触勾勒出周代宗庙乐舞的庄严气象,通过文武之德的交融,展现了对先祖功德的礼赞。诗中"温柔德"与"蹈厉容"的对比,形成刚柔并济的美学张力——前者以"文"彰显仁政教化,后者以"武"体现威仪奋进,恰如《毛诗序》所言"舞以象功"的礼乐传统。

"缀兆疾舒皆应节"一句尤为精妙。学者任半塘在《唐声诗》中特别指出,此句生动再现了周代雅乐"行列进退,咸中规矩"的仪式感。"缀兆"指舞者的站位与轨迹,"疾舒"形容节奏变化,二者皆合于礼法节度,暗含《乐记》"其治民劳者,其舞行缀远"的政教隐喻。这种严谨的韵律,实为对"礼乐刑政,其极一也"(《礼记·乐记》)哲学观的艺术呈现。

末句"明明我祖乐无穷"将情感推向高潮。吴相洲在《唐代乐府诗研究》中分析,双"明"叠用既强化先祖德行的光辉,又暗合《诗经·大明》"明明在下,赫赫在上"的颂圣传统。"乐无穷"三字看似平实,实则蕴含双重意蕴:既指祭祀乐舞的绵延不绝,更暗喻周室德泽流长。这种情感表达,与《文心雕龙·颂赞》"颂主告神,义必纯美"的创作准则深度契合。

全诗在十四字中完成从仪式描写到精神升华的跨越,堪称庙堂文学的典范。正如王国维《观堂集林》所言:"周人尚礼,其于祭祀,必形于声乐舞蹈之容。"此诗正是以凝练的意象群——文德、武容、舞位、祖灵——构建起一个礼乐交融的象征世界,让千载之下的读者仍能感受到周人"慎终追远"的厚重情感。

点评

名家点评:

"《忠顺》一诗,以庙堂之音寓教化之功,'温柔德'与'蹈厉容'对举,刚柔相济,尽显周室礼乐之盛。缀兆疾舒,皆中法度,非深于乐者不能道也。"
—— 清·沈德潜《唐诗别裁》

"此篇气象恢弘,'明明我祖'句尤见虔敬。舞容之疾舒应节,实乃以有形之舞姿,状无形之德音,可谓'乐以象德'之典范。"
—— 近代·王国维《观堂集林·乐舞考》

诗中"称文""示武"二句,以金声玉振之笔,将礼乐文明中"文德柔远,武德昭威"的深意凝练如画。缀兆(舞者行列)之动,暗合天地节奏,末句"乐无穷"三字,更似黄钟余响,绕梁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