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泰山之巅,云海翻涌如太古初开。唐玄宗开元十三年,盛世的风拂过玉帛与编钟,李隆基亲祀昊天上帝于岱岳之巅,《雍和》便在这天地交泰的仪式中诞生。
青圭与玄璧陈列于燔柴之侧,太常寺乐工调试着鎏金簨虡上的钟磬。礼官以匏爵舀起醴齐,粢盛在青铜簠簋中泛着黍稷的幽光。玄宗凝视着冉冉升起的紫烟,仿佛看见《周礼·春官》中"以乐德教国子"的古老训诫在此刻具象——"肃唱和鸣"的乐音里,既有《诗经·商颂》"既戒既平"的庄重,又融入了贞观以来"功成作乐"的恢宏气象。
当管磬奏响黄钟宫调,泰山十八盘的山道上,执羽龠的舞者列成八佾。乐辞中"皇皇后祖"的呼唤,实则是将《礼记·祭统》"齐戒以承祭祀"的仪轨,化作盛唐特有的华美乐章。那"俎豆有馥"的描写,恰与《大唐开元礼》卷三十六记载的"太牢三献"之仪互为映照,在青铜礼器与丝竹清音之间,完成了一场跨越千年的天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