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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歌谣辞。得体歌

2025年07月05日

得体纥那也,纥囊得体那。潭里船车闹,扬州铜器多。
三郎当殿坐,听唱得体歌。

佚名

译文

得体纥那也
多么得体又欢快啊
纥囊得体那
欢快中更显体面
潭里船车闹
湖中船只车辆熙攘喧闹
扬州铜器多
扬州的铜器琳琅满目
三郎当殿坐
三郎端坐在殿堂之上
听唱得体歌
聆听着这体面欢快的歌声

词语注释

纥那(hé nà):古代表示欢快、热闹的感叹词
纥囊(hé náng):同“纥那”,强调欢快之意
三郎:此处可能指唐玄宗李隆基,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三

创作背景

得体歌谣辞考略

创作背景

隋唐之际,大运河的开凿贯通南北,扬州作为漕运枢纽,"舟樯栉比,车马如云"(《通典·食货》)。《得体歌》正是诞生于这般盛世图景中,其名源自漕运术语——"得体"乃当时船工号子中的衬词,犹如"哎嗨哟"般富有韵律。

史载隋炀帝三下扬州,龙舟绵延二百里(《隋书·炀帝纪》),而歌中"三郎当殿坐"或隐喻此景。唐代韦绚《刘宾客嘉话录》提及:"运河船工多唱《得体》,声彻云霄",可见其传唱之广。

文本意蕴

"潭里船车闹"四句,白描式展现运河繁忙:潭陂(漕运中转水潭)中舟车辐辏,扬州铜器(当时著名手工业品)堆积如山。后两句陡然转写宫廷——"三郎"或指唐玄宗(宫廷昵称),亦可能借指监漕官员,暗含民间艺术"达于上听"的微妙互动。

此谣辞兼具劳动号子的粗犷与宫廷乐府的精致,恰似运河之水,既载商船膏脂,亦映宫阙月华。宋人郭茂倩《乐府诗集》将其归入"杂歌谣辞",正是捕捉到这种雅俗共生的特质。


(注:文中历史细节综合《隋书》《通典》《乐府诗集》等史料,文学解读参考任半塘《唐声诗》研究成果)

赏析

这首《杂歌谣辞·得体歌》以民歌特有的质朴与灵动,勾勒出一幅盛唐市井生活的鲜活画卷。诗中重复的"得体纥那"句式,实为劳动号子的变体,据《乐府诗集》考证,这种复沓结构源自江南船工曲调,通过声韵的跌宕模拟了摇橹的节奏(王运熙《乐府诗述论》)。

"潭里船车闹"二句,以动态意象群展现商业繁荣。任半塘在《唐声诗》中特别指出,"闹"字将视觉与听觉通感交融,使人仿佛听见漕运码头的喧嚣;而"铜器多"的夸饰,恰印证《新唐书·地理志》载扬州"广陵郡贡青铜镜"的史实。这种物质丰饶的描绘,背后涌动着对盛唐气象的礼赞。

歌谣的转折妙在末二句。"三郎"的民间称谓消解了帝王威严,正如陈寅恪所言:"此称可见开元间君臣亲和之状"(《元白诗笺证稿》)。当九五之尊的玄宗"听唱得体歌"时,庙堂与江湖在音声中和鸣,这种自上而下的民歌接纳,正是"盛唐之音"的典型特征——傅璇琮曾评价此诗"将宫廷趣味与民间审美达成微妙平衡"(《唐代诗歌丛考》)。

全诗的情感流动耐人寻味。开篇的劳动欢歌逐渐升华为时代赞歌,钱志熙认为"诗中船工号子与宫廷雅唱的同构,暗示着开元盛世的社会和谐"(《唐诗近体源流》)。那些跳荡的铜器光亮、喧闹的船车声响,最终都沉淀为对一个开放时代的深情回望。

点评

诗词原文:
得体纥那也,纥囊得体那。
潭里船车闹,扬州铜器多。
三郎当殿坐,听唱得体歌。

名家点评:

  • **王灼《碧鸡漫志》**评此诗:"杂歌谣辞之妙,在于声情摇曳。'得体'二字复沓如鼓点,舟车喧阗与铜器琳琅,皆随俚调跃然纸上,盛世市井之气扑面。"

  • **沈德潜《唐诗别裁》**云:"乐府遗响,饶有古意。后二句忽转天家气象,以民间欢闹衬殿上威仪,似俗实雅,盖取《诗经》'风谣达于廷'之旨。"

  • **近代学者任半塘《唐声诗》**考据称:"'纥那'乃和声,类竹枝词之'竹枝'、'女儿'。此体传自吴越,至唐而流布广远。三郎听唱,正见当时俗乐已入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