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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五首

2025年07月05日

重阳独酌杯中酒,抱病起登江上台。竹叶于人既无分,
菊花从此不须开。殊方日落玄猿哭,旧国霜前白雁来。
弟妹萧条各何往,干戈衰谢两相催。
旧日重阳日,传杯不放杯。即今蓬鬓改,但愧菊花开。
北阙心长恋,西江首独回。茱萸赐朝士,难得一枝来。
旧与苏司业,兼随郑广文。采花香泛泛,坐客醉纷纷。
野树歌还倚,秋砧醒却闻。欢娱两冥漠,西北有孤云。
故里樊川菊,登高素浐源。他时一笑后,今日几人存。
巫峡蟠江路,终南对国门。系舟身万里,伏枕泪双痕。
为客裁乌帽,从儿具绿尊。佳辰对群盗,愁绝更谁论。

杜甫

译文

重阳独酌杯中酒
重阳节独自饮着杯中酒
抱病起登江上台
抱病起身登上江边的高台
竹叶于人既无分
竹叶青酒已与我无缘
菊花从此不须开
菊花从此不必再开放
殊方日落玄猿哭
异乡日落时黑猿哀啼
旧国霜前白雁来
故乡霜降前白雁归来
弟妹萧条各何往
弟妹零落各自漂泊何方
干戈衰谢两相催
战乱与衰老双重逼迫
旧日重阳日,传杯不放杯
往昔重阳节,传递酒杯不曾停
即今蓬鬓改,但愧菊花开
而今鬓发斑白,只愧对盛开的菊花
北阙心长恋,西江首独回
心常眷恋朝廷,却独自回首西江
茱萸赐朝士,难得一枝来
朝廷赏赐茱萸,难得一枝到手
旧与苏司业,兼随郑广文
昔日与苏司业、郑广文同游
采花香泛泛,坐客醉纷纷
采撷花香弥漫,座客醉意盎然
野树歌还倚,秋砧醒却闻
倚着野树吟唱,醒来又闻秋砧声
欢娱两冥漠,西北有孤云
欢乐已成渺茫,唯见西北孤云
故里樊川菊,登高素浐源
故乡樊川的菊花,曾登高浐水源头
他时一笑后,今日几人存
当年欢笑过后,如今几人幸存
巫峡蟠江路,终南对国门
巫峡蜿蜒江路,终南山遥对国都
系舟身万里,伏枕泪双痕
停泊孤舟身隔万里,伏枕泪流双痕
为客裁乌帽,从儿具绿尊
客居他乡裁制乌帽,让孩子备好绿酒
佳辰对群盗,愁绝更谁论
良辰美景却逢乱世,愁绪万千向谁诉说

词语注释

玄猿(xuán yuán):黑色的猿猴
白雁(bái yàn):白色的大雁,古人认为白雁是霜降的征兆
干戈(gān gē):古代兵器,代指战争
衰谢(shuāi xiè):衰老凋零
茱萸(zhū yú):重阳节佩戴的辟邪植物
秋砧(qiū zhēn):秋季捣衣的石板声
冥漠(míng mò):渺茫不可见
素浐(sù chǎn):浐河的古称,水色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