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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发

2025年07月05日

有求常百虑,斯文亦吾病。以兹朋故多,穷老驱驰并。
早行篙师怠,席挂风不正。昔人戒垂堂,今则奚奔命。
涛翻黑蛟跃,日出黄雾映。烦促瘴岂侵,颓倚睡未醒。
仆夫问盥栉,暮颜靦青镜。随意簪葛巾,仰惭林花盛。
侧闻夜来寇,幸喜囊中净。艰危作远客,干请伤直性。
薇蕨饿首阳,粟马资历聘。贱子欲适从,疑误此二柄。

杜甫

译文

有求常百虑,斯文亦吾病。
有所求便常多忧虑,这般文雅也是我的困扰。
以兹朋故多,穷老驱驰并。
因此朋友渐多,穷困年老仍奔波不停。
早行篙师怠,席挂风不正。
清晨行船篙夫懈怠,船帆悬挂风向不顺。
昔人戒垂堂,今则奚奔命。
古人警惕屋檐坠瓦,如今为何疲于奔命?
涛翻黑蛟跃,日出黄雾映。
浪涛翻滚似黑蛟腾跃,朝阳初升映黄雾朦胧。
烦促瘴岂侵,颓倚睡未醒。
烦闷急促瘴气侵扰,困倦倚靠睡意未消。
仆夫问盥栉,暮颜靦青镜。
仆从询问洗漱梳妆,暮色中羞对青铜镜。
随意簪葛巾,仰惭林花盛。
随意插簪系葛布巾,仰望自愧不如林花繁盛。
侧闻夜来寇,幸喜囊中净。
听闻昨夜盗寇来袭,幸而囊中空无一物。
艰危作远客,干请伤直性。
艰险危难中作客他乡,求人相助损伤耿直本性。
薇蕨饿首阳,粟马资历聘。
采薇首阳山伯夷叔齐挨饿,喂马粟米只为谋取前程。
贱子欲适从,疑误此二柄。
我这微贱之人想追随谁?犹豫中恐误解这两条路。

词语注释

垂堂:屋檐下,喻危险境地。
靦(tiǎn):羞愧貌。
盥栉(guàn zhì):梳洗。
薇蕨:伯夷叔齐隐居首阳山采薇而食的典故。
二柄:指伯夷叔齐的隐逸与世俗仕途两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