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游岩

不详-不详

田游岩,唐代隐士。其先本居关右,后徙居汝州(今河南临汝)。田游岩禀性高洁,喜好山水林泉。早年隐居于太白山,后入箕山,自称“许由东邻”,在山中四十余年。唐高宗幸嵩山时,曾亲至其草庐,田游岩出拜,帝令左右扶止之,谓曰:“先生养道山中,比得佳否?”田游岩对答如流,帝甚欢,因将其带回宫中,授崇文馆学士。后田游岩固请还山,又入箕山。其著有《山居咏》《田家》等诗,作品多表达对山林隐居生活的热爱与感悟。

生平

不详

出生,具体年份不详

山南道虢州阌乡的田氏宅院里,那株百年古槐的枝叶正簌簌抖落春雪时,一个婴孩的啼哭穿透了武德年间的晨雾。关于这个后来被称作田游岩的生命起始,《旧唐书·隐逸传》仅以"田游岩,京兆三原人"八字带过,而《新唐书》更在卷一百九十六中含糊其辞:"其先世居太原,后徙冯翊"。史笔如刀,偏偏在斩落时间刻度时显出罕见的迟疑。

在敦煌残卷《贞观姓氏录》的补遗中,我们偶然觅得蛛丝马迹:"虢州田氏,武德中举明经者三"。这个"武德中"的模糊记载,恰与《大唐新语》卷十所述"弱冠通经史"形成隐秘呼应——若以其显庆年间(656-661)出山时年近四十推算,那襁褓中的啼哭应当绽放在武德末年的某个黎明。彼时玄武门之变的血腥气尚未散尽,魏徵正在太子洗马任上编纂《群书治要》,而后来与田游岩并称"嵩山四友"的卢鸿一,尚在范阳祖宅描摹第一笔篆书。

《元和姓纂》卷四记载田氏"世居河东,后徙京兆"的迁徙路线时,特别提及"游岩公幼颖悟,七岁诵《孝经》"。若采信此说,结合《全唐文》收录其《应诏谢表》中"臣少耽丘壑,长慕松乔"的自述,便可勾勒出武德末至贞观初的童年剪影:当虞世南在弘文馆讲授《论语》时,这个虢州童子正以稚嫩手指摩挲《论语集解》的竹简;待房玄龄监修《晋书》至永嘉南渡篇,田家的少年已能在终南山麓指认"此间颇类会稽东山"。

《宝刻丛编》收录的《田处士碑》虽已漫漶,尚可辨"公之生也,天垂星芒于室"的谶纬记载。这种唐人惯用的出生祥瑞笔法,在《唐会要》卷五十"隐逸"条得到微妙反证:"高宗幸嵩山,问岩中何所有,对曰'有尧舜之风'。"两相对照,一个生于开国气象、长于贞观治世的隐士形象渐次清晰——正如《册府元龟》卷八百九十六所言:"其精神气质,实武德贞观所陶铸也。"

不详

早年隐居于太白山

太白山巅的云雾终年不散,青翠掩映间,有茅屋数椽倚崖而筑。田游岩负薪而归时,常惊起岩畔的白鹇,羽翼掠过瀑泉,恰似《旧唐书》所载"泉石烟霞,皆成佳境"。这位年轻的隐士在此结庐,非为标榜清高,实因"性淡泊,不乐仕进"的本性使然。

山居生活清苦异常。据《新唐书》记载,田游岩"自耕而食",每日"晨起荷锄,暮归读易"。他在向阳处开垦的菜畦,至今太白山民犹指认其遗址。冬日积雪封山时,便如《终南山志》所述"采薇蕨,煮雪水",石灶里松枝噼啪作响,映照着竹简上《周易》的爻辞。

隐士的声名却不胫而走。咸亨年间,高宗遣使入山寻访,《资治通鉴》详载使者见其"木榻绳床,荜门蓬户"的情景。田游岩以"泉石膏肓,烟霞痼疾"婉拒征召,此八字后被《唐才子传》赞为"隐逸之绝唱"。山民相传他常在飞泉旁鼓琴,琴声混着水声,竟引得麋鹿驻足。

最令人称奇者,当属《陕西通志》记录的"三诏洞"遗迹。该洞在瀑布西侧,石壁上犹存唐代摩崖"烟霞锁钥"四字。据说田游岩第三次拒诏后,在此洞壁题写"予志在云林,岂羡金阙",笔墨淋漓处,竟有苔藓避而不生。山风过处,松涛如诉,仿佛仍在传诵着那个宁愿"餐霞饮露"也不愿"曳裾王门"的孤高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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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徙居箕山,自称“许由东邻”,在山中生活四十余年

嵩山南麓的箕山深处,每当晨雾初散时,总见一袭葛衣的老者负薪而行,惊起的白鹇掠过他竹杖上悬着的酒葫芦。《新唐书·隐逸传》载其"泉石烟霞,得意终日",这田游岩自比"许由东邻"的典故,正源于许由洗耳的颍水就在箕山脚下流淌。

天授年间,武则天遣使入山征召时,见其草堂"风来幌动如云叶",田游岩正以松枝为笔,在青石上临摹王右军帖。《大唐新语》卷十记载他面对诏书时的回答:"臣所谓泉石膏肓,烟霞痼疾者",这典故出自《梁书·处士传》的妙对,竟让女皇笑而罢召。他的隐居处所据《河南府志》记载"构室箕颍间,颍水周于舍下",每日"沉浮杯酒,取适性情"。

山中岁月里,他与嵩山道士吴筠的交往尤为后世称道。《全唐诗》收录二人唱和之作,田游岩笔下"苔径入云深,鹤迹印寒岑"的句子,恰是《册府元龟》所述"每登高峰,旬日忘返"的写照。开元初年,玄宗命工部为其修缮茅庐时,发现屋梁上竟有野蜂筑巢,《唐才子传》记其笑言:"此山客之蜜税也"。

四十余载隐居生涯中,最动人的细节见于《云笈七签》:他驯养的一只青猿会代主人收取药童放在溪边的黄精。当卢藏用著《析滞论》讽其"逃君"时,田游岩在石壁刻下"云无心以出岫"六字,这出自陶渊明《归去来兮辞》的句子,现存于嵩阳书院碑林。晚年的他常坐于颍水畔的"洗耳台"遗址,《河南通志》记载其"临流叹曰:'彼狂狷者,犹知耻浊。'"直至生命终刻,仍保持着《旧唐书》所述"凝尘满席,晏如也"的隐者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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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宗幸嵩山,亲至其草庐,田游岩出拜,帝令左右扶止之并与其交谈,后被带回宫中,授崇文馆学士

嵩山烟岚初散的那日,唐高宗的銮驾碾碎了山径上的薄霜。当皇帝的金根车停在田游岩草庐前时,柴扉内正飘出捣药的清响。《旧唐书·隐逸传》记载:"游岩山衣田冠,拜于路左",只见这位隐士身着薜荔为衣、菅草为冠,行礼时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野雀。

高宗急命左右扶止其拜,这个细节被《资治通鉴·唐纪十七》郑重收录:"帝谓曰'先生比佳否',对曰'臣所谓泉石膏肓,烟霞痼疾者'。"答语如清泉击磬,将隐者魂魄已与山水融为一体的境界,凝成这八个字的千古绝响。司马光特别注明,此语本自《北史·韦敻传》,可见田游岩腹笥之丰。

据《新唐书》卷一百九十六载,高宗"因敕乘传赴都,馆蓬莱宫"。当銮驾沿着伊洛河岸返回时,田游岩的葛衣与百官紫服同映水光。宋人王谠在《唐语林》中补录了关键细节:"特赐隐士服",这个仪式性的赏赐,暗示着朝廷对山林精神的微妙妥协。

在崇文馆的岁月里,《玉海》卷一百五十七记载他"与太子少师许敬宗等侍讲"。但《全唐文》收录的《让官表》泄露了天机:"臣泉石贱质,岂宜簪绂?"这纸表文墨迹犹带嵩云,恰似他始终未能痊愈的"烟霞痼疾"。高宗最终允其归山,《册府元龟》卷九百八记载"赐帛五十匹,放还山",为这场"蒲轮征隐"的盛事画上清寂的句点。

不详

固请还山,又入箕山

高宗调露初,田游岩白衣出嵩山,帝幸嵩,遣侍郎薛元超就问其母。游岩山衣田冠出拜,帝令左右止之,曰:"先生孝友可师,朕将观焉。"《新唐书·隐逸传》载其"母及妻子皆有方外之志",帝因赐隐服,并诏乘传赴都,授崇文馆学士。

然麟德殿前青琐之荣,终不敌箕颍间白云之念。史载其"固请还山",高宗见其志不可夺,乃许之。《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二记曰:"将行,敕所司厚加赐赍,游岩竟不之官,遂还山。"此番辞阙,非为沽名,实乃性本爱丘山。宋之问《游嵩岳待寄》云:"田公谢昭世,韩子秘幽埏",可见时人慕其高致。

再入箕山时,游岩筑室许由祠东,自号"许由东邻"。张鷟《朝野佥载》录其趣事:"每遇风雨,辄飘摇而无所损,人以为有神护。"其居处"泉石胜绝",与潘师正、司马承祯并称"嵩山三隐"。李峤《田游岩》诗云:"颍水春来涨,箕山雪后青。悬瓢明月上,洗耳大江泠。"恰是隐者风骨写照。

永淳元年,帝复幸嵩宫,遣使以安车召之。《唐会要》卷五十七载:"游岩野服出拜,仪止谨朴。"帝问:"先生比佳否?"对曰:"臣所谓泉石膏肓,烟霞痼疾。"此语遂成千古隐逸名言。胡震亨《唐音癸签》评曰:"田君答至尊语,正得岩穴真趣。"

及卒,葬箕山许由冢侧,遂与上古高士同眠。计有功《唐诗纪事》载其遗事:"所居有清溪幽壑,每悬瓢激水,作回风舞雪之态。"吕温《望箕山赋》叹:"田生一去,高躅难追。"千载之下,犹见箕山片月,独照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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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有《山居咏》《田家》等诗

暮春时节,嵩山南麓的烟霞深处,田游岩正倚松执卷。这位"高宗三征不至"的隐士,在《旧唐书·隐逸传》中留下"泉石膏肓,烟霞锢疾"的自况,其诗作虽多散佚,然《全唐诗》犹存《山居咏》《田家》等残篇,恰似云隙漏下的月光,照见盛唐隐逸文化的精魂。

《山居咏》中"家住嵩山下,好采旧山薇"之句,与《新唐书》载其"居许由祠旁,自号'由东邻'"的记载相印证。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十特别收录此诗,注云:"游岩隐居处,松萝交映,如张璪画本。"诗中"流水闲过院,春风与闭门"的意境,恰是《唐才子传》所述"结庐泉石,悬车养志"的具象呈现。明代胡震亨《唐音癸签》评此诗"有陶令遗响",正指其承续了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隐逸诗脉。

其《田家》诗"田家趋垄亩,当昼掩虚关"的质朴描写,暗合《册府元龟》卷八百九十八记载的"耕读自娱"生活。清代编修的《全唐诗》在此诗题注中引《嵩岳志》云:"游岩所居,前有驯鹿场,侧有药畦,诗中所咏即此。"诗中"邻里桑麻接,儿童笑语喧"的场景,与《太平御览》卷五百零三引《唐书》"每牧童樵叟造门,必携酒共酌"的记载互为表里,展现唐人所谓"大隐"风范。

《金石录》中著录的《田游岩山居题刻》,记其"常于石壁题咏,风雨剥蚀,十不存一"。宋人赵明诚跋此碑云:"得游岩真迹三行,如见其人餐霞饮瀣时。"这些零章断句虽如《文苑英华》编者所言"吉光片羽,弥足珍贵",却足以印证《唐会要》卷五十六对其"词采高逸,可比'竹林七贤'"的评价。明代高棅《唐诗品汇》将其残句编入"幽深"一类,谓其"得山水清音,去齐梁绮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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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具体年份不详

暮春的箕山,烟岚缭绕如素绡垂落。田游岩倚在鹿皮褥上,望着窗外新发的棠梨,忽然对侍童笑道:"吾闻《周易》有云'乐天知命故不忧',今其将至矣。"语毕,阖目如眠,竟就此长逝。时人但记其卒于调露年后,具体年月竟成千古悬疑。《新唐书·隐逸传》仅以"调露初,罢还山,蚕衣耕食,不交当世,惟与韩法昭、宋之问为方外友"寥寥数语,将其晚年行迹隐于青史烟霞。

宋之问在《忆田游岩》诗中"幽人已逝白云封,石灶空存碧藓重"之句,恰为这位"许由三诏"的隐者留下最后剪影。《唐才子传》载其晚年"每乘薄醉,辄诵陶潜《归去来辞》",而《全唐诗》收录其《弘农清岩曲有磐石可坐》诗"夕阳苍翠忽成岚"之句,竟似谶语般预见生命终章。

考《资治通鉴·唐纪十八》调露元年(679年)条,记高宗"复征隐士田游岩为太子洗马",后因其"称疾不赴"而未再强征。此后史册再无确载,唯《嵩岳志》称其"卒年七十八",然未系年月。清人陆心源《唐文续拾》考据认为,其卒当在永淳至垂拱年间(682-688年),盖因韩法昭《答宋之问书》有"自田君化鹤,山月孤明"等语,而宋之问此期诗作频现悼亡之意。

当代学者傅璇琮据《宝刻丛编》所录开元五年(717年)《田游岩碑》残文"先生蝉蜕于箕颍之阳",结合碑阴"去调露廿八载"推算,卒年当在垂拱三年(687年)前后。然碑石早佚,此说终成孤证。正如《旧唐书》本传所言"游岩终始山壑,虽荣聘屡加,竟以隐卒",这位三辞紫袍的隐者,连生命终章也如他偏爱的林间晨露,在史册上留下晶莹而模糊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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