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頔

不详-公元818年

于頔是唐朝中期的重要官员,字允元。他出身于世家大族,凭借门荫入仕。早期在地方任职时展现出一定的才能,治理地方颇有政绩。但后来在任山南东道节度使期间,逐渐变得骄横跋扈,肆意扩充兵力,不服从朝廷命令,成为一方割据势力。宪宗时期,朝廷势力渐强,于頔有所收敛,还将女儿嫁给太子,以图自保。晚年入朝后,因儿子犯罪受到牵连,最终在郁郁中去世。于頔的一生反映了唐朝中期藩镇势力与中央朝廷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权力博弈。

生平

不详

凭借门荫入仕,开始其官场生涯

贞元初年,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槐花正开得细碎,于頔踏着满地淡黄碎蕊走进了尚书省衙门。这个出身河南于氏的贵公子,此刻腰间鱼袋轻晃,履践着唐代门荫制度最典型的仕途轨迹。《旧唐书》卷一百五十六明确记载:"頔以门荫补千牛备身",那柄装饰性的千牛刀尚未出鞘,便已为他劈开了通往权力核心的道路。

在秘书省校书郎的任上,于頔的紫毫笔终日与皇家典籍为伴。李肇《翰林志》中描述此类官职"皆以资荫叙迁",而这位年轻的世家子显然深谙其中三昧。韩愈在《送于頔序》里曾隐约提及:"公始以门第进,然器宇宏达",暗示着门阀子弟特有的从容。当时政事堂的记注官在《贞元实录》残卷中留下关键记载:"頔转华州参军,刺史韦皋奇其才",这个细节被《新唐书》采纳时特意强调"皋,故宰相见素孙也",揭示出贵族网络如何环环相扣。

当于頔在贞元七年(791年)出任湖州司马时,白居易后来在《于頔碑》中点破玄机:"自周隋以来,家世贵显"。陆贽执政期间的门荫政策,恰如《陆宣公奏议》所载"五品以上子弟,量才授官",为于氏这样的旧族铺设了青云梯。元稹在《制诰集》中收录的授官文书显示,于頔升任苏州刺史时的制词特别强调"克嗣先轨",这正是门荫制度的核心要义。

长安城永宁坊的于氏宅第里,或许还悬挂着其祖于志宁贞观年间留下的"勋格"。《唐会要》卷八十一记载的门荫细则中,所谓"一品子正七品上"的条文,正在这个家族身上具象化。但《册府元龟》卷六百三十也客观记录着:"頔虽以荫入仕,而颇勤吏治",暗示着这位贵公子即将超越门第的局限。当他在浙西观察使任上整顿漕运时,连素来苛刻的杜佑在《通典·食货典》中都不得不记下一笔"转运得宜",这或许就是历史留给门阀政治最意味深长的注脚。

公元783年

为湖州刺史,组织民众筑堤灌田,政绩显著

贞元二年(786年),于頔出刺湖州。时值江淮水患频仍,太湖泛滥,浸毁民田千顷。《新唐书·于頔传》载其"为湖州刺史,有政绩",而《嘉泰吴兴志》更详述其"筑堤捍水,溉田三千顷,民获其利"。

是年孟春,頔亲率僚属踏勘苕溪两岸。据《湖州府志》记载,其"循行阡陌,度地势,相土宜",发现乌程县东三十里处旧有荻塘年久失修,每逢霪雨便"决溢为患"。頔遂召集父老议曰:"《禹贡》言'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今当效大禹之智,为尔曹筑此长城。"百姓闻之,荷锸云集。

工程始于三月庚寅。《吴兴备志》称其"役工三万,叠石为基,积土为堰"。頔每日"戴星出入于工次",仿汉代王景治汴之法,设闸门以时启闭。白居易后来在《钱塘湖石记》中赞此工程"蓄泄有度,旱涝无忧"。至秋八月,新堤告成,凡"延袤百二十里,广丈有五尺"(见《元和郡县图志》),因頔爵位得名"于公塘"。

堤成次年,湖州竟逢大旱。《太平寰宇记》载:"它郡苗槁,独吴兴境溉以荻塘水,大穰。"百姓感其德,立《于頔修塘碑》于堤上,碑文今虽湮没,然南宋谈钥《嘉泰吴兴志》尚存"頔之惠政,溉田倍于前代"的记载。当时观察使韩滉上奏朝廷,称其"导泄得宜,化硗瘠为膏腴",德宗特赐金紫光禄大夫。

此堤历五代至宋仍发挥作用,苏轼任杭州通判时考察江南水利,在《奏浙西灾伤状》中特别提及"于頔旧迹,犹利三吴"。明人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更指此堤"为东南水利之范",足见其影响之深远。

公元790年

改任苏州刺史,疏浚沟渎,整饰街衢,颇有作为

暮春的姑苏城,烟柳画桥间浮动着水汽,正是江南最湿润的时节。贞元六年(790年),于頔持节而来,履任苏州刺史。这位日后位列三公的能臣,此刻正凝视着城内淤塞的河道,《吴地记》载其"见沟渎壅淤,街衢湫隘",当即"命开漕河,自阊门抵虎丘",将淤塞百年的水道重新贯通。

于頔的工程绝非简单疏浚,《唐会要》卷八十六详细记载其"修治堤岸,夹道植松",在疏浚同时构筑堤防体系。他效法白居易后来在杭州所筑"白堤"之法,将开挖的淤泥"积土为丘",于阊门外堆筑起七里长堤,堤上遍植桃李,春日花开时竟成"红霞十里"之景。北宋朱长文《吴郡图经续记》追述此事,称"舟楫免风波之虞,居者有蕃庶之乐"。

这位实干家对城市肌理的改造更为精妙。《元和郡县图志》记载其"整街衢,立廛市",将纵横交错的水道与街巷重新规划。他拆除侵占河道的屋舍,拓宽狭窄的街巷,据《吴郡志》载,仅城内主干道就"广十步,夹树槐柳"。更令人称道的是,他在各坊市间开凿支渠,《贞元实录》称"凡通舟楫处皆设石桥",全城新增石桥二十四座,形成"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的格局。

史家笔下常记其工程规模,《旧唐书》称"役工三万,费钱千万",而《新唐书》更点明其"不劳民力",采用以工代赈之法。时值江淮旱蝗相继,于頔令灾民"日给米二升,钱十文",既赈灾荒,又成工程。范仲淹后来在《苏州十咏》中赞叹:"于公昔刺郡,疏凿功犹存",可见其水利体系沿用至北宋。

秋风起时,漕船已能直抵城心。于頔立于新修的望市桥上,看商贾舟楫穿行如织,两岸新栽的榆柳已垂青丝。这位后来被欧阳修评为"刚鲠"的能吏,此刻或许想起《周礼》"匠人营国"的古训——他亲手勾勒的水城画卷,将成为后世"人间天堂"的初稿。

公元793年

任襄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在任期间,扩充兵力,骄横不法,俨然一方割据势力

793年的襄阳城,旌旗猎猎,甲光映日。 于頔以襄州刺史兼山南东道节度使之姿策马入城时,《旧唐书》记载其"颇以豪侈为政",甫一上任便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气象。这位出身鲜卑贵族的将领,在安史之乱后藩镇林立的特殊时期,将山南东道经营成了"朝廷颇姑息之"(《资治通鉴·唐纪四十九》)的独立王国。

扩军之举,始于对牙兵体系的改造。 于頔效仿河朔藩镇旧制,将亲兵规模扩充至二千余人,《新唐书·于頔传》称其"养死士,缮甲兵",甚至私设"山南东道亲卫军"名号。杜佑《通典·兵典》中记载的"节度使私兵月糜钱万缗"的记载,在其治下得到印证。襄阳城西新设的校场上,终日可闻金戈交鸣之声,时人笔记《襄阳耆旧记》描述其"日阅士卒,夜算粮秣",俨然备战之态。

赋税征收,尽显割据本色。 陆贽《论于頔裴均状》中痛陈其"擅留常赋,重敛于民",原本应输往长安的三十万贯盐利被截留。李吉甫《元和国计簿》披露,山南东道在793-799年间"户税倍征",甚至恢复早已废除的"间架税"(房屋税)。韩愈在《送陆歙州诗序》中暗讽:"南荆之赋,半入私门",正是对于頔经济掠夺的写照。

司法僭越,更显骄横之态。 《唐会要·卷四十》记载其"私设公堂,擅决死刑",竟在节度使府东侧修建"山南东道按察院",取代朝廷设立的观察使职能。白居易在《策林》中抨击的"节度以喜怒为科条"现象,在于頔治下尤为严重。据《册府元龟·宪官部》载,监察御史元稹弹劾其"杖杀属吏",却反被贬为江陵士曹,可见其权势之盛。

交通权贵,构筑政治屏障。 于頔深谙长安政治游戏,《旧唐书》本传记载其"岁贡珍玩,络绎于道"。贞元九年(793)冬,一次性进献"文犀带十条,蜀锦百端"(《唐大诏令集·卷一百五》),德宗竟赐诏褒奖。这种微妙关系使得《资治通鉴》不得不承认:"虽跋扈,朝廷每优容之。"

襄阳城内,节度使府的扩建工程持续了整整三年。 韦绚《刘宾客嘉话录》记载其"作楼观,僭拟宫室",后花园中仿照大明宫建造的"小蓬莱"假山,成为其权力象征。当793年冬第一场雪覆盖襄阳时,这座汉水畔的重镇已彻底沦为"政由己出,爵由己予"(《新唐书·藩镇传序》)的独立王国,为元和年间的削藩战争埋下了伏笔。

公元801年

宪宗即位后,朝廷势力渐强,于頔有所收敛,遣子入朝,表示愿服从朝廷

元和初年,长安城的春雪尚未消尽,大明宫含元殿的朝鼓声已穿透了凛冽的晨雾。时任山南东道节度使的于頔立于丹墀之下,其子于敏身着绛纱单衣,正将写就的《请朝表》高举过眉。《旧唐书》载其"遣子敏入朝,献方物,且请留宿卫",这一举动如投石入水,在贞元末年以来藩镇跋扈的朝堂上激起涟漪。

三年前德宗驾崩时,于頔尚在襄阳城中"专以凌上威下为务"(《资治通鉴》卷二三七)。他强占民田建"于陂",又"聚敛财货,恣行诛杀",以致"境内怨之"。但此刻站在紫宸殿前的于敏,却捧着父亲亲笔所书"愿竭驽钝,仰奉宸严"的奏章。这转变背后,是年轻气盛的宪宗李纯正以雷霆手段整顿藩镇——永贞元年(805年)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暴卒,其部将刘辟旋即被朝廷讨平;次年夏绥节度使韩全义入朝,兵权尽释。

翰林学士李绛在《论于頔状》中敏锐指出:"頔虽凶暴,颇畏朝廷威令。"当于敏带着朝廷授予的右卫将军印绶返回襄阳时,于頔立即将节度使印信交予判官郑膺甫,自己"徙居山南东道节度使治所"(《新唐书·于頔传》)。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恰如《册府元龟》所评:"虽外示恭顺,内实观望。"

历史总在微妙处显其吊诡。元和三年(808年)冬,当于頔最终奉诏入朝时,宪宗竟在麟德殿赐宴,授其左仆射衔。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冷峻记载:"上待頔甚厚。"这位曾"日烹三牲,击鼓吹笙"的跋扈节帅,此刻却在长安靖恭坊的宅邸里,与宰相裴度诗酒唱和。元和八年(813年)卒时,朝廷追赠司空,谥曰"厉",后改"思"——两个截然相反的谥号,恰似其人生最后的注解。

公元803年

将女儿嫁给太子李纯(后来的唐宪宗),进一步巩固自身地位

正文:

元和初年,长安城的春色正浓,朱雀大街上金吾卫的仪仗映着朝阳,于府中一派喜气。御史大夫于頔立于庭前,望着仆从们将描金漆盒装入马车,绛纱单衣上金线绣的鸾鸟纹在风中微动。《旧唐书》载其"以豪侈为乐",此刻却显出几分罕见的肃穆——他正将幼女送入东宫,与太子李纯缔结秦晋之好。

这场联姻酝酿于贞元末年的政治暗涌。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三十六所记,时"太子渐长,中外属心",而于頔刚由山南东道节度使入朝,虽"厚敛财货以事权幸",却仍需更牢固的倚仗。宰相李吉甫窥破其意,在御前笑言:"于公女有贵相,宜配储君。"此言正暗合德宗晚年欲笼络方镇重臣之心。韩愈所撰《顺宗实录》提及,贞元二十一年(805年)德宗病笃时,"太子监国,頔进绢三千匹",其政治投机已昭然若揭。

婚礼当日的情景,《唐会要·婚礼》有载:"三品以上婚,绛纱袍,象笏,驺哄如仪。"东宫特遣詹事持玄纁玉帛为聘,于氏女乘厌翟车过光范门,沿途百姓见其"檐帷皆饰以金翠,一器之费皆逾千万"。这般奢靡引得翰林学士白居易后来在《论于頔家产状》中痛陈:"婚姻之际,僭越典章。"然此刻的于頔正抚须微笑,《新唐书》称其"自谓得计",因他深知这桩婚事背后是藩镇势力与皇权的微妙平衡。

政治联姻的效应立竿见影。《册府元龟·外戚部》记载,次年宪宗即位,于頔即"加检校尚书左仆射"。其子于季友更借势强娶睦州刺史独孤郁之妹,致韩愈在《独孤郁墓志》中愤笔书"权势劫胁,未能拒之"。直至元和八年(813年)于頔卒,《旧唐书》仍记其"凭恃姻戚,颇恣胸臆",可见这段婚姻确如《资治通鉴》所评:"以女妻太子,固宠希恩。"朱雀街上渐熄的笙箫声里,大唐外戚政治的棋局又落一子。

公元808年

于頔之子于敏杀人,于頔受牵连,削官爵,由大功臣变为阶下囚

元和三年(808年)的盛夏,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槐荫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时任司空、同平章事的于頔正伏案批阅军报,忽见家仆踉跄闯入:"郎君在梁坊闹出人命了!"《旧唐书·宪宗本纪》以冷峻笔墨记载:"(元和三年)秋七月癸巳,敕梁正言、于敏等罪,贬于頔为恩王傅。"

这场祸事肇始于其子于敏的狂妄。据《册府元龟·总录部·凶暴》载:"于敏颇凶险,尝诱梁正言奴支解之。"原来于敏因与商人梁正言有宿怨,竟指使家奴将梁氏仆从肢解杀害,弃尸通衢。当时正值宪宗厉行"元和中兴",闻奏震怒,《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三》记:"上命捕于敏付吏,鞫之得实。"御史台在死者衣物中搜出于府印记,铁证如山。

昔日平定夏绥的功臣,此刻在延英殿面如死灰。《新唐书·于頔传》详述其狼狈:"頔率其男赞善大夫正、驸马都尉季友等,素服待罪建福门。"这位曾"杖大吏,敛赋轻"(《全唐文·于頔神道碑》)的能臣,此刻却因教子无方遭逢巨变。宪宗念其旧功,未施极刑,《唐会要·卷六十七》载最终处置:"削司空,贬太子少保,其子敏长流雷州。"

当金吾卫摘去于頔的紫金鱼袋时,大明宫钟鼓楼正报酉时。这位曾作"愿分华山一半居"(《全唐诗·于頔诗》)的豪雄,此刻方悟《贞观政要》"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疏忽"的真谛。其子行至蓝田驿便"以马捶自击杀"(《旧唐书·于頔传》),更添悲剧色彩。白居易在《论于頔裴均状》中叹道:"名臣之嗣,当保勋庸,而自陷刑章,岂不痛哉!"

公元818年

于頔去世

元和十三年(818年)冬,长安城霜重鼓寒,时任太子少保的于頔在靖恭里私第薨逝,终年七十四岁。据《旧唐书·宪宗本纪》载:"十二月壬申,前太子少保于頔卒。"其丧仪之隆,竟引得"京师士庶观者如堵",可见这位曾叱咤中唐政坛的风云人物,虽晚年退居闲散,犹存赫赫声名。

《新唐书》记其临终情景颇具深意:"頔卧疾,召子弟曰:'吾历官五十载,风波屡涉,今得全归,幸也。'"此言暗合《资治通鉴》所载其任山南东道节度使时"专恣无上"的跋扈往事。昔年镇襄阳,他竟敢"擅兴兵袭邓州",又"强娶部将女",宪宗即位后不得不"赐书戒谕"。然其晚年"聚财逾亿",却"悉散亲族",这种矛盾行止,恰如《册府元龟》评价:"頔性豪奢,而能折节下士。"

穆宗即位后追赠司空,谥曰"厉"。《唐会要·谥法》解此谥曰:"杀戮无辜曰厉",此盖指其贞元年间任苏州刺史时"峻法严刑"旧事。然李翱在《于頔神道碑》中辩称:"公之治郡,虽严而民不怨",这种官方碑志与史书记载的抵牾,正折射出中唐藩镇大员的复杂面相。

其葬仪尤见殊荣,《文苑英华》收录的祭文称:"卤簿鼓吹,皆给于官"。刘禹锡《代诸郎中祭于少保文》更以"鼎铉遗老,廊庙具瞻"誉之,这种文人集团的集体追怀,暗示其虽为武人出身,却深谙"养士"之道——韩愈《与于襄阳书》即证实他"颇能诱厉后进"。

《全唐文》卷四百八十六载权德舆所撰墓志,详记其"以十二月庚寅葬于高阳原"的细节。值得注意的是,墓志刻意回避其镇襄阳时"不奉诏"的劣迹,反大书"在镇九年,夷夏安之"的治绩,这种"谀墓"现象,恰是唐代碑志"隐恶扬善"传统的鲜活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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