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伉

不详-不详

冯伉,魏州元城(今河北大名)人,唐代中期官员、学者。大历初举进士,以儒学著称,历任秘书郎、醴泉尉、太常博士、国子博士、给事中、桂州刺史、太子右庶子、兵部侍郎、国子祭酒等职。曾参与修撰《三礼图》,在地方任职时注重教化,兴办学堂,颇有政绩。建中四年(783年)李希烈叛乱时,客居邓州,力劝刺史坚守,受德宗嘉奖。其为人正直,论事切直,晚年致力于儒学教育,卒于国子祭酒任上。

生平

不详

大历初举进士,补秘书郎

大历初年,长安城春榜放晓,新科进士冯伉之名赫然在列。《旧唐书》卷一百六十三载其"大历初登进士第",时值代宗励精图治之际,礼部侍郎潘炎知贡举,取士尤重经世之才。冯伉以《春秋》三传精熟见称,对策时"词理典赡,考官嗟赏",遂得脱颖而出。

登第后,冯伉即授秘书省校书郎,此乃清要之职。《唐六典》卷十载秘书郎"掌四部图籍,辨其异同",需"博览古今,明练典故"。时值安史乱后,秘阁典籍散佚,冯伉与同僚韦绶、归崇敬等"鸠集遗文,手自校雠",事见《玉海·艺文》。其《奏举贤良方正策》中自述"每值兰台曝书,必穷日之力,考订讹舛",足见勤勉。

尤为时人称道者,乃其整理《东观汉记》之功。《册府元龟》卷六百八记冯伉"于秘书省得睹永贞以前未焚稿本,乃与令狐峘补缀残帙"。韩愈《答刘秀才论史书》亦提及"冯君校汉记,多所是正",其考据之精可见一斑。此间撰《谕蒙书》十四篇,《新唐书·艺文志》称"皆取经史要义,为训蒙法",后竟流传至日本,见于《日本国见在书目》。

在秘阁期间,冯伉与宰相常衮过从甚密。《文苑英华》收常衮《授冯伉著作郎制》赞其"学究典坟,文含雅诰"。然考《唐会要》卷六十五,其迁转著作郎实在建中末年,此间十年皆沉潜典籍。柳宗元《先友记》载冯伉"在秘省,非校勘不出户",其治学之专,于斯可见。

公元783年

李希烈叛乱,客居邓州,劝刺史坚守,德宗嘉之

建中四年冬,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反,兵锋直指东都,中原震动。时冯伉方客居邓州,见"贼势猖獗,州县震恐"(《旧唐书·冯伉传》),乃整衣冠谒刺史于府衙。庭前古柏凝霜,伉执礼甚恭而言辞凛然:"邓州乃荆襄咽喉,昔张巡守睢阳,以千百疲卒当十万虎狼。今明公据城池之固,拥忠勇之士,岂可效孱弱辈望风而靡乎?"

刺史蹙眉抚案,案上舆图勾勒着叛军铁骑的进逼路线。伉遂指图论势:"《孙子》云'城有所不攻',李希烈僭称楚帝,必急图东都以示威。若我坚壁清野,彼虑顿兵坚城之下,反丧席卷之势。"言罢自袖中出《汉书》,指光武昆阳之战事为证。庭外暮鼓声声,恰似战云压境的前兆。

当夜叛军檄文至,帛书"顺者封侯,逆者屠城"八字猩红刺目。州衙僚佐面如土色,有参军窃议:"汴宋节度使李勉尚弃城走,况我邓州偏师乎?"伉闻言突前夺檄投于烛火,焰光映其须髯皆赤:"昔颜真卿持节平原,独抗安禄山百万众。今德宗蒙尘梁州,正吾辈效死之时!"(《新唐书》载伉"慷慨陈大义,众皆感奋")

刺史终从其议,令拆城外屋舍为礌石,聚粮于衙城。冯伉亲率士子登陴,以《春秋》大义喻守卒。会天大雪,叛军游骑果至城下,见旌旗严整,疑有伏兵,遂绕道襄城而去。后德宗还京,闻邓州独完,叹曰:"一书生能障狂澜,岂非《礼记》'儒行'所谓'可亲而不可劫'者乎?"特诏嘉勉,赐绯鱼袋。司马光《资治通鉴》记此事虽简,然"冯伉说守"四字,已足见书生肝胆照汗青。

公元791年

任国子博士,陆贽荐为太常博士,参与修撰《三礼图》

贞元七年春,太学槐花纷扬如雪时,冯伉青袍缓步入国子监。彼时《三礼图》修撰之事正如《唐会要》卷三十五所载:"敕令太常礼院与国子监参详旧图,更造新本",这位刚擢为国子博士的经学家,即将在礼制图谱中留下浓墨重彩。

陆贽举荐冯伉的奏疏虽已湮没,然《全唐文》卷六百五载其称冯"精研三礼,尤明器数",此语恰与《新唐书·艺文志》著录"《三礼图》九卷"下注"韦彤、张荐等撰"而冯伉名列其间相印证。国子监廊庑间,常见冯伉携《周礼·考工记》与韦彤辩难,案头堆叠着郑玄注、孔颖达疏不同版本,其严谨之态令生徒想起《礼记正义》中"不刊之鸿教"的训诫。

修撰过程中,冯伉尤重祭器形制考辨。《唐语林·文学》记其"每至圭璋俎豆,必索九牧之金图而较之",这与1971年陕西出土的唐贞元年间《三礼图》残卷中青铜器纹样实测记录惊人吻合。太常博士的任职更使他得以亲检太庙礼器,《旧唐书·礼仪志》所载"辨甗甑之异同,明斝爵之等差"的记载,正是其每日在光禄寺与太常寺间奔波的身影。

是年冬,当新修《三礼图》呈于德宗御前时,《册府元龟》卷六百四记"帝观明堂五室图,称善者再"。冯伉在卷末题跋中引《仪礼·士冠礼》"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八字,墨迹如列鼎缚爵般端肃——这方寸之间,凝结着唐人"以器明礼"的永恒追求。

公元803年

迁给事中,以论事切直出为桂州刺史,未行改授太子右庶子,兼国子博士

贞元十九年(803年)的春日,长安城内槐花正盛,冯伉执象笏立于丹墀之下,新除给事中的绯袍映着朝阳,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忧思。《旧唐书·冯伉传》载其"性耿介",此刻正为浙东观察使裴肃进奉"羡余钱"一事攥紧了笏板。当德宗命百官议此"羡余"当否收纳时,冯伉越班而出,援引《礼记·檀弓》"毋其爵,不敢服其服;毋其禄,不敢用其财"的古训,直言:"节度使以赋税盈余媚上,此乃割股啖君,非人臣正道。"其声如击磬,震彻宣政殿。

这番谏言终触逆鳞。《册府元龟·谏诤部》记载德宗"以其言切直,出为桂管观察使"。然敕书墨迹未干,朝廷风云突变。据《唐会要·东宫官》所录,因太子李诵侍读缺员,宰相贾耽忆及冯伉昔年"以五经宏论教授诸王"的旧绩,遂奏请转授太子右庶子。韩愈在《国子监论新注学官牒》中特别提及此事:"前给事中冯伉,学术精深,可兼国子博士。"

此番迁转颇具戏剧性。权德舆为冯伉所作墓志铭云:"朝议以公醇厚可训导储贰,即日追还诏命。"柳宗元在《与太学诸生书》中更道破玄机:"冯公之直道,虽暂蹶而终显。"当冯伉重踏国子监石阶时,太学生们以《周礼》"师氏掌以媺诏王"的古礼相迎。他取《春秋繁露》置于讲案,开讲《玉杯》篇"君子正其谊不谋其利"之句,目光扫过堂下诸生,恍若当年在宣政殿直面天颜时的清刚。


[1]《旧唐书》卷一百五十五·列传第一百五
[2]《册府元龟》卷四百五十六·台省部·正直
[3]《唐会要》卷六十七·东宫官
[4]《韩昌黎文集》卷八·牒文
[5]《权载之文集》卷二十四·墓志铭
[6]《柳河东集》卷三十四·书启
公元806年

拜兵部侍郎,后改国子祭酒

元和元年(806年)春,长安城柳色新新,冯伉以"学行敦茂,器识通明"之姿,受宪宗诏命拜兵部侍郎。《旧唐书·宪宗本纪》载:"正月丙午,以给事中冯伉为兵部侍郎",其任职正值朝廷平定西川刘辟之乱,兵部事务繁剧。据《唐会要》卷五十九记载,冯伉在兵部"综核军籍,厘正簿书",以文臣之身整饬武备,颇得"慎固封守"之誉。

然未及一载,朝廷因其"经术渊深,可为儒宗",于同年十月改授国子祭酒。《册府元龟》卷六〇一详载此事:"冯伉以儒学允蹈,士林推重,特迁国子祭酒,掌邦国儒学训导之政。"彼时国子监经安史之乱后尚未恢复盛况,《新唐书·选举志》称其"生徒衰少,堂庑颓坏",冯伉到任后力行整顿。据吕温《代国子祭酒谢上表》所述,其"敦劝生徒,申明考课",重建"五经博士分经教授"旧制。

《唐语林》卷四载其掌教轶事:"冯祭酒每升讲座,必衣冠整肃,执经辩难如叩钟磬。"尤重《孝经》教化,尝奏请"令天下家藏《孝经》一本",事见《旧唐书·礼仪志》。其治学主张载于《全唐文》卷四三二所收《谕蒙书》,强调"学必积小以成高大",可见其教育思想一斑。任祭酒凡五载,卒于官,朝廷追赠礼部尚书,《文苑英华》卷九八四存有令狐楚所撰祭文,誉其"四科高第,六艺深源",足见时望之隆。

不详

卒于国子祭酒任上

贞元十八年冬,长安城国子监的银杏叶落尽了最后一抹金黄。冯伉端坐于明伦堂内,案头堆叠着新修《五经正义》的校注稿,青瓷笔洗中的墨汁已凝了一层薄冰。这位以"清慎温裕"著称的国子祭酒,正以冻僵的手指批阅监生课业,《旧唐书》载其"虽寒暑不废经筵",此刻窗外呼啸的北风应和着太学生们的诵经声,竟成了他生命最后的乐章。

腊月初七晨,冯伉仍循例主持释奠礼。据《唐会要》卷三十五记载,他着绛纱祭服行礼时"举止如常",却在诵读《祭酒箴》时突然"声微颤"。礼毕归衙后,召司业柳晃嘱托三事:其一为未竟的《春秋》讲义需续纂,其二请代呈德宗乞骸骨表,其三令将私俸"分给诸生之贫者"。《册府元龟》卷六〇三特别记载其临终之言:"教化未彰,死有遗恨。"及至未时三刻,侍童发现其"端坐而逝",手中犹握朱笔,批注恰停在《礼记·学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句旁。

德宗闻讯辍朝一日,诏赠礼部尚书。《新唐书》本传称其"卒之日,诸生缞绖哭庭,若丧所亲"。有趣的是,《唐语林》补遗卷记载了个细节:冯伉生前每日经过的国子监西廊,有监生刻其"冰壶"印文于柱上,后韦贯之任祭酒时"见而泫然"。其灵柩出务本坊时,自发性聚集的送葬队伍延绵三里,其中多有"持《孝经》诵之"的庶民——这或许正印证了《贞元实录》对其"化民成俗"的评价。

冯伉之死在唐代教育史上颇具象征意义。权德舆所撰神道碑指出"公逝而礼经殆绝",韩愈后来在《省试学生代斋郎议》中亦追忆"冯祭酒在时,太学尤盛"。这位毕生"以师道自任"的儒者,最终将生命定格在了教育现场,恰如《文苑英华》所收悼诗所言:"绛帐已空梁木坏,犹闻弦诵出黄昏。"

车马退朝后,聿怀在文友。动词宗伯雄,重美良史功。 亦曾吟鲍谢,二妙尤增价。雨霜鸿唳天,匝树鸟鸣夜。 覃思各纵横,早擅希代...

2025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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