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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留田行

2025年07月05日

行至上留田,孤坟何峥嵘。
积此万古恨,春草不复生。
悲风四边来,肠断白杨声。
借问谁家地,埋没蒿里茔。
古老向余言,言是上留田,蓬科马鬣今已平。
昔之弟死兄不葬,他人于此举铭旌。
一鸟死,百鸟鸣。一兽走,百兽惊。
桓山之禽别离苦,欲去回翔不能征。
田氏仓卒骨肉分,青天白日摧紫荆。
交柯之木本同形,东枝憔悴西枝荣。
无心之物尚如此,参商胡乃寻天兵。
孤竹延陵,让国扬名。
高风缅邈,颓波激清。
尺布之谣,塞耳不能听。

李白

译文

行至上留田,孤坟何峥嵘。
我走到上留田,看见一座孤坟多么高耸。
积此万古恨,春草不复生。
这里积攒着万古的怨恨,连春草都不再生长。
悲风四边来,肠断白杨声。
悲凉的风从四面吹来,白杨树的沙沙声令人断肠。
借问谁家地,埋没蒿里茔。
请问这是谁家的土地,埋没在野草丛中的坟茔。
古老向余言,言是上留田,蓬科马鬣今已平。
老人告诉我,这里就是上留田,蓬草和马鬣般的坟头如今已平。
昔之弟死兄不葬,他人于此举铭旌。
从前弟弟死了兄长不埋葬,别人在这里立起了铭旌。
一鸟死,百鸟鸣。一兽走,百兽惊。
一只鸟死了,百鸟哀鸣;一只兽逃了,百兽惊恐。
桓山之禽别离苦,欲去回翔不能征。
桓山的禽鸟因离别而痛苦,想飞走却徘徊不能启程。
田氏仓卒骨肉分,青天白日摧紫荆。
田氏兄弟仓促间骨肉分离,青天白日下紫荆树被摧折。
交柯之木本同形,东枝憔悴西枝荣。
同根生的树木,东边的枝条枯萎西边的却茂盛。
无心之物尚如此,参商胡乃寻天兵。
无情的草木尚且如此,参商二星为何要刀兵相见?
孤竹延陵,让国扬名。
孤竹国的伯夷叔齐和延陵季子,因让国而扬名。
高风缅邈,颓波激清。
他们的高风亮节已远去,颓败的世风激起了清流。
尺布之谣,塞耳不能听。
那‘尺布’的民谣,我实在不忍听下去。

词语注释

峥嵘(zhēng róng):高峻的样子。
蒿里(hāo lǐ):野草丛生的地方,也指墓地。
茔(yíng):坟墓。
蓬科(péng kē):蓬草。
马鬣(mǎ liè):马颈上的长毛,此处形容坟头的形状。
铭旌(míng jīng):灵幡,写有死者姓名的旗幡。
桓山之禽(huán shān zhī qín):典出《诗经·小雅·常棣》,喻兄弟离别。
紫荆(zǐ jīng):象征兄弟和睦的树。
参商(shēn shāng):参星和商星,比喻兄弟不睦。
孤竹延陵(gū zhú yán líng):指伯夷叔齐和延陵季子,古代让国的贤人。
缅邈(miǎn miǎo):遥远。
尺布之谣(chǐ bù zhī yáo):指汉文帝时讽刺兄弟不和的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