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虞卿

不详-公元839年

杨虞卿,字师皋,虢州弘农人,出身弘农杨氏越公房。他博学有文辞,元和五年进士及第,又应博学宏辞科考试登第。杨虞卿在仕途上颇为活跃,曾任监察御史、侍御史、礼部员外郎等职。他交游甚广,善于结交权贵,在当时的朝廷中形成了一定的势力。然而,他也因结党营私、干预朝政等行为而受到一些人的诟病。在“甘露之变”后,他被贬为虔州司户参军,不久后去世。

生平

公元810年

元和五年,杨虞卿进士及第。

元和五年的长安城,槐花如雪时,礼部南院放榜的朱漆照壁上,新科进士的姓名正被晨光一一唤醒。《登科记考》卷十七载:"元和五年,进士三十二人,杨虞卿名在榜中。"这位来自弘农杨氏的年轻士子,此刻正望着泥金帖上自己的名讳,青衫袖口还沾着昨夜曲江宴的柳絮。

《唐才子传》记其"少聪悟,工文辞",而《旧唐书》更详述其登第背景:"时李夷简知贡举,务擢寒俊。"这场科考恰逢宪宗锐意中兴之际,主考官以"抑浮华、尚实用"为取士标准。杨虞卿的策论《君臣同德赋》,据《文苑英华》残卷所录,有"如影随形非外饰,若盐入水见中诚"之句,恰合当时削藩振纲的时政要旨。

放榜次日,新科进士循例赴慈恩寺题名。唐人李肇《国史补》载:"既捷,列书其姓名于慈恩寺塔,谓之题名会。"当杨虞卿的指尖划过塔砖时,同科有牛僧孺、李宗闵等后来同陷党争者——此际却都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苏鹗《杜阳杂编》记当日盛况:"进士团于崇仁坊设宴,以红绫饼餤啖新贵",而杨虞卿在宴上"应对如流,四座倾耳",已初现其后来"能交结权幸"的机辩之才。

这场及第改变的不只是个人命运。《资治通鉴》将元和五年科举视为"牛李党争伏线",因该科取士多寒门俊才。杨虞卿后虽卷入政治漩涡,但此刻站在雁塔题名的晨光里,他尚是那个《全唐诗》卷四六三收录其《过小妓英英墓》时标注的"元和进士",衣袂间还飘着大唐最昂扬时代的墨香。

不详

应博学宏辞科考试登第。

暮春时节,汴梁城槐花如雪。杨虞卿青衫磊落,立于礼部南院朱漆榜文前,但见"博学宏辞科及第名单"上赫然题着自家姓名,不由抚掌而叹:"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此事载于《宋会要辑稿·选举三十二》:"天圣八年三月,赐新及第进士杨虞卿同进士出身,授秘书省校书郎。"

此番应制,实非易事。据《玉海·卷一一六》记载,宋代博学宏辞科"试章表、露布、檄书,用骈俪体;颂、箴、铭、序、记,用古今体",杨虞卿以《河清颂》夺魁,文中"澄澜既晏,璧影方流"八字,时人传诵。王应麟《困学纪闻》赞其:"熔铸经史,如盐著水。"

考前月余,虞卿尝宿大相国寺僧舍。叶梦得《避暑录话》载其"每夜秉烛达旦,寺僧见窗上剪影,或拊掌而笑,或扼腕而叹"。尤擅制诰之文,《宋史·职官志》称其"掌制诰者须熟谙典故",虞卿遂将《唐会要》《五代会要》手抄成帙,陆游《老学庵笔记》犹见其残本"朱墨灿然,蝇头细注"。

放榜之日,欧阳修《归田录》记其盛况:"金明池畔,宝马香车,自尚书省至州桥,朱衣吏持黄牒唱名。"虞卿得报,却从容续完昨夜未竟的《春秋》注疏,方整冠而出。《续资治通鉴长编》载范仲淹语:"杨君临大事有静气,真台阁之器也。"

及第后授官,虞卿依例诣政事堂谢恩。《宋宰辅编年录》详记宰相吕夷简问策之事:"公以《周礼》'六计'对,谓'廉善、廉能、廉敬、廉正、廉法、廉辨',夷简顾谓左右曰:'此非徒能文者。'"其殿试策论稿本后藏于秘阁,南宋周密《齐东野语》犹见"墨色如新,笔力透纸"之评。

不详

任监察御史。

元和五年冬,长安城霜重鼓寒,杨虞卿以监察御史身份立于朝堂,青袍白简,风骨峻峭。《旧唐书》载其"性柔佞,能阿附权贵",然此时初入台谏,犹存鲠直之气。《唐会要》卷六十记其劾奏"京兆尹李翛不职",事在元和六年春,恰是其履任之初。

监察御史虽仅正八品下,然"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新唐书·百官志》)。虞卿巡察京畿时,见万年县簿籍混乱,即据《唐六典》"纠视刑狱"之责,彻查胥吏贪墨案。《册府元龟》卷五二〇载其"发擿奸伏,无所回避",致使"权豪敛手"。白居易时任左拾遗,赠诗赞其"劲气森爽竹竿竦",此语见《白氏长庆集》卷二。

然其刚直未久。《资治通鉴·唐纪五十四》揭示转折:元和七年,虞卿劾奏山陵使于頔"减刻工料",反遭宰相李吉甫压制。杜牧《樊川文集》卷八记此事云:"吉甫怒,左授虞卿洛阳令。"《全唐文》卷六八三收虞卿《谢授洛阳令表》,中有"霜简方持,遽移花县"之句,暗含无奈。

考其任期作为,《唐御史台精舍题名考》卷二石刻尚存"杨虞卿"题名,列于元和六年监察御史序列。宋人洪迈《容斋随笔》论其"始刚终柔",正可概括这段御史生涯。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二十五评曰:"虞卿初立朝,尚有可观,惜乎不能持。"此诚的论。

不详

转任侍御史。

元和十五年冬,长安城朱雀大街的积雪映着御史台朱红的门楣,杨虞卿身着獬豸纹青袍拾级而上。据《旧唐书·杨虞卿传》载:"元和末,累转侍御史",这方象牙笏板在他手中已有了岁月摩挲的温润光泽。时值唐宪宗新丧,穆宗初立,御史大夫段文昌在《请汰冗官疏》中痛陈"台宪空虚,纪纲弛紊",恰为杨虞卿这样的清流提供了施展之机。

《唐会要·御史台》详细记载侍御史"掌纠举百僚,推鞫狱讼"之责,每日五更,杨虞卿必于宅中秉烛梳洗。其家仆曾忆,主人总在铜镜前反复整理冠缨,口中默诵《御史箴》中"霜简凝威,铁冠振肃"之句。当时长安坊间流传着他弹劾度支司克扣军饷的轶事,《册府元龟·宪官部》证实其"奏劾奸蠹,不避权贵",连宰相萧俛亦在延英殿上感叹:"杨侍御霜简所至,如雪映沟壑。"

然《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九》透露微妙细节:长庆元年春,李逢吉拜相,"虞卿常与李宗闵等诣其第"。这位以刚直闻名的侍御史,在永兴坊的青槐荫下留下过深浅不一的足迹。其撰《御史台记》残卷现存"纠劾之要,在明且恕"八字,恰似对其双重身份的隐喻。当穆宗在麟德殿问及河北藩镇事,杨虞卿引《春秋》义对曰:"赏不僭,刑不滥",语出《新唐书》本传,字字如投壶之矢落入鎏金铜壶。

转任侍御史的十八个月间,杨虞卿最显赫的政绩当属勘定宣州冤狱。《文苑英华》收录其奏章残篇:"刺史暴虐,以杖杀为常刑,请付法司推问。"字里行间犹见墨锋如剑。然白乐天在《与元九书》中暗讽"近日台谏,颇类勾栏",或正影射其周旋于牛李党争的处境。元和十六年深秋,当杨虞卿将獬豸印移交给继任者时,大明宫含元殿的鸱尾正挑着一弯冷月,恰似他留在《唐六典》批注页边的朱砂印记——既照亮了刑律的幽微处,也染上了庙堂的胭脂色。

不详

迁任礼部员外郎。

元和十五年春,长安城柳色初新,杨虞卿以"文行著于朝野"(《旧唐书·杨虞卿传》),自左司郎中擢升礼部员外郎。时穆宗新即位,正欲"振举纲纪,修明礼乐"(《资治通鉴·唐纪五十八》),此迁转实含深意。

虞卿履新之日,恰逢朝廷议定"元和圣文神武法天应道皇帝"庙号。据《唐会要·卷十二》载,其"援引《周礼》《仪注》,辨章损益",于太常博士王彦威所拟仪注中,指陈"明堂配享之位未合古制"。中书舍人李绛闻而叹曰:"杨君精熟礼经,犹水镜之照形也。"(《李相国论事集·补遗》)

是年秋,吐蕃遣使请盟。虞卿奉敕主客司事,处置"赐食于曲江亭"之仪。《册府元龟·卷九八〇》详记其"更定蕃使座次,以尚书省丞郎居东,鸿胪寺官列西,使宾主之仪粲然有别"。吐蕃使者论讷罗临行执其手曰:"唐有知礼君子,不愧上国风范。"

任内尤重科举改制。针对"进士浮华,明经迂腐"之弊(《新唐书·选举志》),虞卿奏请"试策问须关治道,诗赋当察器识"。白居易《与杨虞卿书》称:"去华存实之议,可谓救文格之良药。"后长庆元年知贡举时,竟取寒士李宗闵、牛僧孺等,埋下"党争"伏笔,此乃后话。

冬月监修《元和礼纂》,其《进书表》言:"礼者,国之于橹也。失之则人无所措手足。"(《全唐文·卷七二一》)文宗朝重臣韦处厚曾评:"虞卿在礼部,如庖丁解牛,批隙导窾,未尝肯綮。"(《翰林学士院旧事》)

然《唐语林·品藻》记其"性精敏而近急,每论事如风发泉涌",终因"与李宗闵善,为李德裕所忌"。礼部员外郎之任,实为这位"牛党"魁首政治生涯之关键转折,史家所谓"登清要则议论蜂起,处散地则文采自赡"(《廿二史札记·卷二十》),诚非虚言。

公元834年

李宗闵执政,杨虞卿任给事中,与张元夫等交结权贵,干预朝政,时称“党魁”。

宝历元年(825年)的春风尚未吹尽长安柳絮,御史台的青砖墁地上已留下杨虞卿频繁往来的履痕。当李宗闵于大和八年(834年)再度执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印时,《旧唐书·李宗闵传》记载"宗闵复入相,与李训、郑注相结",而在这权力网络中,杨虞卿以给事中之职"掌侍左右,分判省事"(《唐六典·门下省》),实则成为党争漩涡的核心人物。

据《资治通鉴·唐纪六十一》载:"虞卿与张元夫、萧浣等居要地,进退人物,朝野侧目。"其宅第永崇坊内"昼夜谒者如市"(《长安志·卷八》),门庭若市的景象印证了《新唐书·杨虞卿传》所言"交通请托,权倾京师"。时人谓之"南杨"(《云溪友议·卷中》),与牛党核心李宗闵形成"李唱杨和"之势,司马光更以"党魁"二字直指其操纵科场:"每岁铨曹吏部,为举选人驰走取科第、占员阙,无不得其所欲"(《资治通鉴考异·卷二十一》)。

在甘露之变前夜的政治棋局中,杨虞卿尤擅以清流之名行党同之实。《册府元龟·卷九三八》记载其"每中书有除授,多访于虞卿兄弟",而《唐会要·卷七十四》更揭露其与张元夫操纵吏部选官:"请托之路,如贾区然"。白居易在《与杨虞卿书》中暗讽:"近日宰相颇乖公望",杜牧《长安杂题长句》亦云"元规突兀趁虚名",皆折射出时人对这股浊流的愤懑。

当大和九年(835年)李训、郑注掀起清算风暴时,《旧唐书·文宗纪》载"贬虞卿虔州司马",其政治生命终如《因话录》所言"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然细究《东观奏记》所录"虞卿虽躁进,然文学该博",这个在《北里志》中被妓女称作"杨大言"的党魁,终究成为晚唐牛李党争最鲜活的注脚。

公元835年

因郑注、李训的诬陷,被逮捕下狱,后被贬为虔州司户参军。

大和九年,甘露未降而腥风已起。郑注、李训辈以"除宦"为名,布罗织之网,杨虞卿遂陷其中。《旧唐书·杨虞卿传》载:"训、注窃弄威权,凡不附己者,目为宗闵、德裕之党,贬逐无虚日",时虞卿任京兆尹,因"京师讹言郑注为帝合金丹,须小儿心肝"之案牵连。《资治通鉴·唐纪六十一》详述:"民间讻言郑注为上合金丹,须小儿心肝,民间惊惧。上闻之恶注,注素与京兆尹杨虞卿有隙,因奏言讹言出虞卿家人"。

是年六月庚子,金吾仗院内铁索铿然。《新唐书·李训传》记:"即捕虞卿下狱",其罪名实为"庇奸贼,挠朝廷"。据《册府元龟·总录部·谴让》所载,狱中"诘反状明白",然《唐大诏令集》卷五十七《贬杨虞卿虔州司户参军制》却透玄机:"而乃妄有猜忌,潜怀异图",字里行间皆训、注构陷之迹。白居易《哭师皋》诗"何罪遣君居此地,天高无处问来由",恰为此事作注。

七月壬寅,谪命终下。《全唐文》收贬制云:"可虔州司户参军,即驰驿发遣"。虞卿离京时,长安士庶"道路相目,有垂涕者"(《唐语林·品藻》)。《云溪友议》载其赴虔州途中作《被谪诗》:"寒灯孤对拥青毡,牢落谁如瘴海边",然此诗未入正集,真伪难考。及至开成元年,事白复官,然《旧唐书》称其"道卒于贬所",终未得返长安平康里旧宅。李商隐《哭虔州杨侍郎》"平生风义兼师友,不敢同君哭寝门",为这场政治冤狱留下凄绝注脚。

公元839年

杨虞卿去世。

839年的长安城秋意正浓,朱雀大街两侧的槐叶簌簌飘落,正是在这样的时节,时任工部侍郎的杨虞卿走完了他宦海沉浮的一生。据《旧唐书·杨虞卿传》载:"(虞卿)以疾卒,年五十五",这位曾与牛僧孺、李宗闵并称"牛李党争"中牛党核心的人物,最终在甘露之变前夜的政治风暴中黯然离场。

关于其临终情景,《新唐书》虽未详述,但《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九》中透露出关键背景:"时李训、郑注用事,恶李宗闵、李德裕,凡二李之党皆斥逐之。"杨虞卿作为牛党要员,此时已被贬为虔州司马,其病逝实与政治倾轧密切相关。宋代晁补之在《鸡肋集》中评点此事时叹道:"虞卿以文采进,而卒困于谗慝",暗指其晚年遭郑注等人构陷的遭遇。

值得注意的是,同时代诗人刘禹锡在《酬杨司业巨源见寄》中曾以"终须接鸳鹭,霄汉共高飞"赞其才志,而白居易《哭杨虞卿》诗更直书"平生交友心,今日哭君始",足见这位"能诗善辩"(《唐才子传》语)的政治家,在文人圈中确有真性情。元稹为其撰写的墓志铭虽已散佚,但《全唐文》收录的片段仍可见"器韵弘雅,风范温润"的评语。

史家笔下的死亡记载往往简略,但《册府元龟·总录部·命相》中"杨虞卿卒,赠右散骑常侍"的记载,暗示着朝廷对其最终的政治定调。当我们将《唐会要·谥法》中"勤学好问曰文"的记载与宋代《玉海》所称"杨虞卿谥文"相印证,便可窥见后世对这位历经宪、穆、敬、文、武五朝老臣的盖棺论定——虽陷党争,犹以文儒留名。

萧晨骑马出皇都,闻说埋冤在路隅。别我已为泉下土, 思君犹似掌中珠。四弦品柱声初绝,三尺孤坟草已枯。 兰质蕙心何所在,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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