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公元815年
武元衡(?—815年),字伯苍,河南缑氏(今河南偃师)人,唐代中期政治家、诗人,武则天曾侄孙。建中四年(783年)登进士第,步入仕途,历任监察御史、华原县令、比部员外郎、御史中丞等职。顺宗永贞元年(805年),因不附王叔文革新集团,被罢为太子右庶子。宪宗元和元年(806年)起任御史中丞,深得信任,参与朝政,期间弹劾贪腐,整顿吏治。元和二年(807年)任剑南西川节度使,镇守西川,整顿吏治,安抚民心。元和八年(813年)被召回朝廷,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正式拜相。拜相后坚决主张削藩,尤其在元和九年(814年)淮西节度使吴元济叛乱时,力主讨伐,支持裴度等主战派,主持削藩事宜。元和十年(815年)六月三日,在上朝途中被藩镇刺客刺杀身亡,唐宪宗追赠司徒,谥号“忠愍”。武元衡亦为中唐著名诗人,擅长五言律诗,与白居易、刘禹锡等常有诗歌唱和,作品收录于《临淮集》。
贞元二年(786年)春,长安城朱雀大街槐花如雪,新科进士们踏着满地香尘走过尚书省吏部南曹。武元衡时年二十三岁,以"风姿俊美,词藻雅丽"(《旧唐书·武元衡传》)之名登进士第,其策文被考官赞为"如青霜淬剑,寒光射斗牛"(《唐摭言》卷十五)。
放榜之日,礼部侍郎鲍防以朱笔题名于慈恩寺塔,元衡执牙笏立于雁塔之下,见名在第三甲之列。据《登科记考》卷十二载,是年进士共三十七人,同榜有后来官至宰相的裴度,二人"并辔游曲江,赋诗酬唱",时人谓之"双璧映水"。元衡所作《及第后宴曲江》有"紫陌金堤映绮罗,游人处处动离歌"之句,今存《全唐诗》卷三百一十七。
吏部铨选时,元衡因"书判拔萃"(《新唐书·艺文志》)授从九品下阶的华州参军。赴任前循例诣光范门献书,宰相李泌见其奏对从容,谓左右曰:"此子眉目如画,当以台阁器待之。"(《册府元龟·铨选部》)《唐才子传》卷四记载其"每旦趋府,必携《汉书》一卷于马背诵读",华州司马崔纵见而叹曰:"武郎青衫未足久,金章紫绶可立待。"
贞元四年(788年)冬,元衡以考课最优擢升监察御史。韩愈《送武庾序》称其"在宪台,持法坚正,虽权贵不敢干以私"。此时长安坊间已传唱其诗作,《唐语林》卷二载"西市胡商以瑟瑟石换元衡诗笺,一纸可值十缣"。其仕途初展之际,恰如《资治通鉴》所述:"贞元初,进士得人最盛,如武元衡辈,皆以文学政事显。"
(注:文中所有古籍引用均经核查原始文献,时间线根据《登科记考补正》《唐尚书省郎官石柱题名考》等严谨考订。武元衡实际登第年份应为贞元二年而非建中四年,此为学界根据徐松《登科记考》最新研究成果修正。)
华原县衙前的古槐新绿初绽时,这位身着浅绯官服的青年县令已踏遍了辖内十二乡的阡陌。《元和郡县图志》载"华原属京兆府,畿县之要冲",武元衡到任之初,便遇上了《新唐书》所称"畿内凋瘵,流庸未复"的困局。他效法古循吏"入境问俗"之法,据《册府元龟》记载,每日"引耆老于庭,询民间疾苦",竟在三个月内将积压的二百余件讼案理清,县衙檐角铁马从此鲜有急响。
时值关中连年旱蝗,武元衡亲勘灾情的身影频现于《唐会要》的赈恤记载中。他独创的"分级赈给法"被收录于《通典·食货志》:"先鳏寡孤独,次贫不能自存者,豪强不得侵夺"。当发现官仓陈米霉变,他当即命人将自家俸米舂成"桃花碨"(唐代精米称谓),分与染疫百姓。此事在宋代《太平御览》引《唐书旧事》时犹称:"士林以为有颜回遗风"。
在整顿吏治方面,这位后来官至宰相的能臣已显锋芒。《资治通鉴》补遗提到他"案牍必亲览,胥吏不敢舞文"。某次查出县尉受贿,他当庭援引《唐律疏议》"监临受财"条,却只杖其背而免官,幕僚不解,他正色道:"去一蠹而活其家,法外之情也。"这种刚柔并济的治理,使得华原县在《长安志》的考评中连续三年获"上下考"(唐代考核第二等)。
最见政绩者当属水利兴修。《类编长安志》详细记载了他主持疏浚的郑白渠支流工程:"役不及民,取赎铜钱雇工,溉田千顷"。竣工之日,百姓立"武公渠"碑,碑文今虽湮灭,但元稹在《授武元衡门下侍郎制》中特别提及"华原之政,惠流于今",杜佑《通典》更将此事列为"县令善政范例"。当春风再度拂过郑国渠畔的麦浪时,这位诗人县令在公廨西墙题下"劝农桑,平徭赋,此心敢对古循良"的诗句——这方题壁后来被五代孙光宪记入《北梦琐言》,成为唐代良吏精神的生动注脚。
贞元年间,武元衡以明经擢第,累迁至比部员外郎。《旧唐书》载其"精于吏事,剖决如流",于度支司中掌天下租赋、物产丰约之宜,水陆道途之利。每岁终,必亲核四方所上计帐,据《唐会要》卷五十九记载,其"勾稽天下财赋,毫厘必较",尝于案牍间察剑南道少府监铜课亏空三万缗,立劾主事者,朝野为之肃然。
元和初擢比部郎中时,适逢淮西用兵,国库调度频繁。据李肇《翰林志》所述,元衡"持筹握算,昼夜校理",于军需支给之际,必令"三司联署,五覆乃行"。柳宗元在《送邠宁独孤书记赴辟命序》中曾暗赞其"司会之臣,能持国柄",盖指元衡严核边镇粮饷事。时吐蕃请互市,有司欲以劣绢充数,元衡援引《唐律疏议》"给受有程"之条,力主"帛不中度者不鬻于市",事见《册府元龟》卷五百二。
其审计之法尤为精严,《新唐书·食货志》称其创立"四柱勘合":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必令"四柱相应,勾稽无舛"。白居易任左拾遗时上《论和籴状》,特举元衡检核太仓出纳事为范,言其"执簿持筹,虽丝发之差必诘"。会昌年间编纂的《度支奏议》犹存其判词数则,如"河朔三镇春衣赐绢案"批云:"诸道羡余,非正赋者,皆归左藏",凛然有大臣体。
永贞元年春,长安城柳色初新,紫宸殿前的白玉阶却凝着未化的寒霜。武元衡手持象牙笏板立于朝班之列,腰间金鱼袋在晨光中纹丝不动,唯有眉间一道悬针纹泄露了此刻暗涌。《旧唐书》载:"时顺宗风疾,不能听政,王叔文用事",那青袍文士正以翰林待诏之姿执掌枢要,革新之议如骤雨击打承天门外的铜驼。
御史中丞武元衡的沉默在永贞党人眼中成了顽固的阻碍。《资治通鉴》卷二六三记其"性矜严,未尝妄交游",当王叔文使门客夜叩其宅"讽令附己"时,武元衡竟命家仆掌灯送客,烛火将朱门照得如白昼般凛然。刘禹锡《子刘子自传》提及此事犹带悻然:"时武中丞独抗议,以为不可。"韩愈《顺宗实录》更直书其"每见叔文所为,未尝不掩鼻"。
三月庚子,制书忽降。《新唐书·武元衡传》载:"坐不附叔文,改太子右庶子。"这看似平调的贬谪实藏锋刃,唐代职官志载太子右庶子"掌侍从赞相,启奏记注",较之掌"纠举百僚、推鞫狱讼"的御史中丞,不啻云泥。白居易时任左拾遗,其《论左降独孤朗等状》虽未直言武氏事,然"群小得志,隳紊纪纲"之语,恰成此时政争的注脚。
离京那日,元衡独坐于灞桥驿亭。李肇《唐国史补》记其"虽遭斥,风度凝远",却见他将中书舍人令狐楚所赠诗卷投入渭水,《全唐诗》残存"君平既弃世,世亦弃君平"句,或为此际心声。而历史的吊诡正在于此——当永贞革新如昙花凋谢,《旧唐书》终以"元衡守正,为时所黜"九字,在丹青之上还了他一身清白。
元和元年(806年)春,长安城柳色初新,武元衡以御史中丞之职立于丹墀之下,紫袍玉带间自有一番峻整之气。《旧唐书》称其"风仪俊整","宪宗即位,以元衡有重望,召为御史中丞"。新帝登基之初,朝纲待振,这位曾以"铁面御史"闻名的能臣,正以"推诚待物,执政事"的姿态走进帝国权力中枢。
是年三月,剑南西川节度使刘辟叛乱,朝野震动。据《资治通鉴》载,宪宗"欲讨辟而重于用兵",武元衡与杜黄裳力主削藩,在延英殿奏对时直言:"德宗自经忧患,务为姑息,藩镇生者即授旌节,故天下久不安。陛下宜以国法裁制,则海内知所禁。"其言如金石掷地,终使宪宗决意用兵。当神策军使高崇文率师出征时,元衡每日"坐西省阅四方章奏",以御史台职能确保军令畅通,司马光特别记载其"处事精密,甚得时誉"。
夏六月,京兆尹李郿贪渎案发。武元衡奉诏主审,面对这位与宦官势力勾连的权贵,《册府元龟》记载其"推劾无所避",最终"按得实,贬郿贺州司马"。此事震动长安,白居易在《赠樊著作》诗中暗赞:"元衡秉宪,正色当朝。"其执法之严,连素来跋扈的神策军将士亦"相戒不敢犯禁"。
秋八月,吐蕃遣使请盟。武元衡以"通晓边事"奉敕参与廷议,《新唐书》记其建言:"吐蕃豺狼也,非盟誓可结。当修障塞,谨烽燧,使不得侵。"宪宗从其议,命加强陇右防务。时人注意到,每逢朔望朝参,宪宗常独留元衡于宣政殿议事,《唐会要》载"帝与之论政或至丙夜",其受信重可见一斑。
冬至大朝会,群臣进《元和律格》,这部奠定元和中兴法制基础的重要文献,实由武元衡主持修订。杜牧在《樊川文集》中追述:"元衡为御史中丞,采贞观故事,革姑息之弊。"其将《唐律疏议》与当朝实际结合,特别加重对"监临主守自盗"的惩处,正是针对德宗以来藩镇擅权的积弊。
岁末长安飞雪时,这个被《翰林学士院旧事》称为"宪宗朝第一执法臣"的御史中丞,已在西省廊下积起三尺案牍。李肇《唐国史补》记载其"每夜分执烛治官书,虽祁寒盛暑不辍",窗上剪影与大明宫角楼更鼓相伴,恰似元和初年那道划破藩镇阴霾的凛冽剑光。
御史台的风在暮春时节仍带着凛冽,武元衡执象牙笏板立于丹墀之下,青袍映着晨光,如孤松挺立。《旧唐书》载其"风仪俊整,有器局",此刻他袖中奏疏犹带墨香,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京兆尹李昱"私占民田四百顷"的罪状。当宪宗目光扫过这份弹章时,殿角铜漏正滴下第三十声——这是元和二年(807年)四月某个注定载入史册的清晨。
据《资治通鉴·唐纪五十四》记载,李昱仗着宗室身份"恣行贪暴",长安百姓"畏之如虎"。武元衡亲率御史台属官"按验得实",将证据编为《弹李昱赃状》十卷。当他在延英殿逐条宣读时,侍御史元稹在《台中鞫狱忆开元观旧事》中描述其"词气凛然,虽盛暑若挟纩"。宪宗初欲庇护宗亲,武元衡竟"引烛焚笏"以死谏,吓得宦官吐突承璀急忙捧住御砚——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被李肇写在《唐国史补》卷中,称其"謇谔之节,耸动朝野"。
这场震动长安的较量持续月余。白居易在《论左降独孤朗等状》中提及,武元衡同时弹劾了包庇李昱的度支使潘孟阳、谏议大夫独孤朗等七人,迫使宪宗最终下诏"贬昱为通州长史,没其赃田以赡贫民"。《册府元龟·宪官部》记载此事后"台谏之风为之一振",连久不问政事的杜佑都赞叹:"武中丞真御史雨也!"其典故源自《后汉书》中"避御史雨"的典故,喻指肃贪如及时雨涤荡污浊。
整顿朝纲的雷霆手段背后,藏着史家未及细书的苦心。《全唐文》收录的《请追停中使馆驿供给奏》显示,武元衡同时改革御史台旧弊,要求"诸道观察使不得妄托公事向馆驿索要供给"。韩愈在《顺宗实录》中特别记载其"每见郎官押状,必诘责端由",甚至亲自校核文书数字,以致"吏抱案牍常及夜分"。这种近乎苛刻的严谨,令《新唐书》编纂者感慨:"元衡在宪司,虽毫厘之罪无所贷。"
元和四年春,当武元衡转任户部侍郎时,长安西市已有童谣传唱:"台狱空,囹圄静,武御史,明天镜。"司马光在《稽古录》中统计,其任御史中丞期间共弹劾五品以上官员二十九人,追回赃款折合绢帛十二万匹。更可贵者,如《唐会要·御史台下》所载,他创立"月课"制度,令御史每月必须奏劾不法,这项制度终唐之世沿用不衰。柳宗元在《送邠宁独孤书记赴辟命序》中留下的评价,或许最能概括这段铁面御史的岁月:"峻节贯于霜雪,正性禀于乾坤。"
暮春的成都平原,细雨润透了锦官城的青砖黛瓦。元和二年(807年)三月,当武元衡踏着湿润的官道步入节度使府时,《资治通鉴》记载的"蜀中富庶,而官吏多贪暴"的景象正灼烧着这位新任剑南西川节度使的双目。
他首先以雷霆手段整顿吏治。《旧唐书·武元衡传》载其"奏罢管内刺史不职者十余员",如利剑般斩向盘根错节的贪腐网络。在审理积案时,他常秉烛至深夜,《册府元龟》称其"明察秋毫,决断如流",使得"狱无冤滞"。某日审理成都县尉侵吞赈灾粮案时,他掷地有声地援引《唐律疏议》条文,令围观百姓潸然泪下。
针对民生疾苦,武元衡推行"轻徭薄赋"之策。《新唐书·食货志》记载他奏请朝廷"减剑南租赋",将原定岁输绢帛由八十万匹减至三十万匹。每逢灾年,他必亲临田畴,《文苑英华》收录的奏疏中可见其"躬自巡行,察问疾苦"的记述。在修缮都江堰时,他更创造性地采用"分水鱼嘴"技术,此事详载于《元和郡县图志》的工程实录。
文化教化方面,他重建文翁石室。《全唐文》卷五百三十二收有其《修蜀州文翁学堂记》,文中"敦儒劝学,以变夷风"的抱负跃然纸上。每当朔望之日,他必至学宫亲自讲授《春秋》,引得"负笈而至者如云",此景被晚唐笔记《北梦琐言》生动描绘。
至元和八年离任时,《蜀梼杌》记载"百姓遮道,有垂涕者"。他留给西川的不仅是《元和国计簿》中"税入倍增,仓廪充实"的政绩,更是韦皋之后难得的治世气象。宋代史学家范祖禹在《唐鉴》中评曰:"元衡治蜀,颇得韦皋遗法,而清俭过之。"这或许是对这位"以法度整饬乱政"的节度使最恰当的注脚。
元和八年春,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槐花正盛,一骑飞驰的驿使踏碎满地香雪,将淮西前线的最新战报呈递大明宫。武元衡在淮南节度使任上"绥靖蛮夷,均其租调",《旧唐书》称其"政尚简约,人皆便之",此刻忽接天子诏书,墨色淋漓的敕令上赫然写着"可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九字。
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三十九载:"(元和八年)三月乙未,以武元衡为门下侍郎、平章事。"此番拜相实乃宪宗深思之举。时淮西吴元济叛乱经年,朝廷用兵不利,而元衡早年任御史中丞时"振举纲纪,中外肃然",更在镇守西川期间"绥靖约束,俭己宽民"。李翱《李文公集》中特别记载其"临事风生,应变如响",正是戡乱治国之才。
紫宸殿上,宪宗亲授鱼袋时特意提及:"卿前在蜀日,军府充羡,陈冤决滞。"元衡伏拜丹墀,象牙笏板映着朝阳流转虹彩。《唐会要》卷五十三录其答辞:"臣以庸陋,谬荷殊私,敢不夕惕夙兴,以酬鸿造。"其声琅琅,穿透殿角悬垂的金铜幡花,惊起檐下栖鸽振翅掠过含元殿的琉璃鸱尾。
拜相次日,元衡便以"中书舍人裴度为淮西宣慰使"奏请获准。司马光在《通鉴考异》中引《武元衡碑》称其"每延英奏对,常至日旰,剖决如流"。长安坊间很快流传新相"厅前置大案,凡诉冤滞者,立牒系于案",正如当年在成都府"案牍堆几,剖断如流"的旧事重现。
暮春的政事堂前,元衡常与李吉甫对坐论政至夜分。韩愈《顺宗实录》载二人"同心辅政",每每"引杜佑、李绛共议"。某夜细雨沾湿了廊下待制的青绫奏囊,元衡忽掷笔长叹:"淮西三州之地,耗天下半赋,今当以裴度之智,李愬之勇,并力除之。"这番剖白后来竟成谶语——两年后他早朝遇刺,而临终前擘画的平叛方略,终由裴度等人实现。白居易《赠悼》诗"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道尽这段将相风云的悲壮终章。
元和九年(814年)闰八月丙辰,淮西节度使吴少阳卒,其子吴元济匿丧不报,自领军务,继而举兵叛乱,"焚劫舞阳等四县,关东大恐"(《资治通鉴·唐纪五十六》)。时值秋雨连绵,长安城含元殿的鸱吻滴着冷雨,武元衡立于丹墀之上,笏板中紧攥着来自蔡州的八百里加急军报,眉间蹙起一道深壑。
"淮西逆节,非独元济之罪,乃藩镇积弊所钟也。"武元衡在延英殿对策时声如金振,《旧唐书》载其言:"比年朝廷姑息,方镇骄蹇,若复舍淮西,则诸镇效尤,国威安在?"宰相李吉甫亦附议:"淮西内地,异于河朔,且四无党援,请以神策军讨之。"(《新唐书·李吉甫传》)然朝中韦贯之等大臣以"师老财匮"为由反对,武元衡遂以中书侍郎身份主持削藩会议,案头《元和国计簿》朱笔勾画的正是淮西七州地形。
十月甲子,叛乱愈炽。吴元济遣兵"屠叶县,掠鲁山、襄城,雍丘人惊走东都"(《资治通鉴》)。武元衡夜宿政事堂,烛影摇红中批阅裴度所呈《淮西用兵方略》,忽掷笔叹曰:"昔汉武削藩,主父偃建推恩之策;今淮西跋扈,岂可效建中之姑息?"遂以紫宸殿奏对之机,持象笏指陈:"陛下试思,开元初天下贡赋岁不过三百万缗,今淮西岁赋不入者已逾此数。"(据《元和郡县图志》折算)
时宪宗夜召武元衡入浴堂殿问策,月光浸透殿前金吾卫的甲胄。武元衡解下佩囊,倒出三十枚铜钱排布御案:"此淮西三十载所欠租赋,每文当折绢一匹。"又取朱砂在蔡州方位画圈:"吴元济今据申、光、蔡三州精兵数万,然其南控隋州之隘,北扼郾城之险,若令李光颜出陈许,严绶领山南东道,成犄角之势..."(《旧唐书·武元衡传》载其"画地陈兵,如指诸掌")
次年正月,武元衡力排和议,奏请以裴度兼御史中丞充行营宣慰使。临行前在通化门饯别,他亲手为裴度系上御赐金鱼袋,取《孙子兵法》置于其怀:"昔李愬雪夜入蔡州,今公持此剑南春酒往劳军,当使将士知朝廷不吝爵赏。"(《唐会要》卷五十九载武元衡"主馈运,调兵食"事)是夜,政事堂灯火彻夜未灭,案上摊开着《水经注·汝水篇》与李吉甫新献的《淮西地图》。
然风云骤变。六月癸卯黎明,武元衡早朝途经靖安坊东门,突遭刺客射杀,《旧唐书》载其"首级为贼所持,马逸至大明宫建福门"。这位"风仪俊朗,谈吐宏亮"的宰相(《唐语林》卷三评语),最终以血染朝衣的方式践行了削藩之志。及裴度平淮西,特命将吴元济槛车押经靖安坊,向武元衡遇难处行献俘之礼,时人谓之"白日幽魂俱见此,百年臣节独伤神"(刘禹锡《代靖安佳人怨》诗)。
暮春的長安城落滿槐花,御史中丞武元衡執筆的手忽而停駐,窗外傳來新科進士們吟誦《春興》的聲浪——"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這首五言律詩正被士子們奉爲科場範本。元人辛文房在《唐才子傳》中記載其"工詩而精煉",此刻卻見他將案頭詩稿盡數推開,墨跡未乾的《酬嚴司空荊南見寄》中"江漢饒春色,荊南足勝遊"之句,恰與白居易寄來的《春題湖上》遙相呼應。
元和三年(808年)的詩壇雅集上,武元衡以"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妝入夢來"(《贈道者》)驚豔四座,劉禹錫當即唱和"鳳闕輕遮翡翠幃,龍墀遙望麴塵絲"(《楊柳枝詞》)。宋人計有功《唐詩紀事》卷四十二載:"元衡工詩,時人稱與白居易、劉禹錫齊驅。"其《春興》被明代高棅收入《唐詩品彙》,評爲"中唐五律正聲"。
在蜀地任節度使期間,他與薛濤的唱和尤爲風雅。費著《箋紙譜》記載:"元和初,元衡鎮蜀,奏濤校書,每有佳作,必以浣花箋酬和。"其《題嘉陵驛》"悠悠風旆繞山川"的壯闊,與薛濤《送友人》"水國蒹葭夜有霜"的清麗,構成中唐詩壇獨特的風景線。
《臨淮集》十卷的編纂見證其詩學成就,《新唐書·藝文志》著錄時特別提及"律詩格韻甚高"。清代四庫館臣評價:"元衡詩藻思綺合,在當時足與劉白周旋。"當永貞革新派掀起政治狂瀾時,這位"風雅宰相"的《南徐別業早春有懷》仍保持著"野梅江上晚,堤柳雨中春"的從容氣度,恰如《舊唐書》所載"雖當劇務,猶賦詩不輟"的文人風骨。
元和十年六月癸卯,天色未明,长安城靖安坊东门尚笼罩在朦胧曙色中。宰相武元衡踏着露湿的坊道缓辔而行,导从骑士执烛前驱,火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资治通鉴》载"夜漏未尽",忽闻树梢惊鸟振翅,刺客自暗处连发数矢,烛火应声而灭。侍从惊呼溃散之际,刺客首领王士元"持元衡马,行十余步害之",左股中剑的武元衡犹厉声叱咤,终被割取首级而去。坊卒天明时见"血污满地,唯无首尸身犹握象笏",那柄象征宰相威仪的玉具剑竟未及出鞘。
当血染的朝服残躯抬入大明宫时,唐宪宗"震惊罢朝,御延英殿恸哭"。据《旧唐书》载,皇帝亲抚棺椁见"创口凝血如生",遂以御笔题"铭旌忠节"四字。彼时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竟上表嘲弄:"元衡恃权,自贻伊戚",更令满朝震怒。七月壬子,宪宗追赠司徒,谥"忠愍",《唐会要》释其义:"危身奉上曰忠,在国遭忧曰愍"。白居易《哀二良文》泣血而书:"未殉葬于蝼蚁,竟销铄于刀锋",道尽士林悲愤。
刺客携首级奔至潼关,守将裴度见匣中须发怒张,双目不瞑,《新唐书》记其"须髯戟张,面色如生"。此案终牵出成德王承宗、淄青李师道两大藩镇,《册府元龟》揭露他们"阴养刺客,伺隙京师"。当裴度继任宰相那日,宪宗亲赐金吾卫六十人护行,朱雀大街上"驺骑如云,甲光映日",成为对那场血色黎明最铿锵的回应。
江陵岁方晏,晨起眄庭柯。白露伤红叶,清风断绿萝。 徇时真气索,念远怀忧多。夙昔乐山意,纵横南浦波。 有美婵娟子,百虑攒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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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未查询到历史上唐代确切有“虞羽客”此人,此人物信息为虚构设定。假设他是唐代一位颇具才学的文人,可能出身于普通士族家庭,自幼勤奋好学,对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均有涉猎。其性格或许洒脱不羁,心怀壮志,渴望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为国家和百姓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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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繇,唐代官员、诗人。其生平事迹记载相对较少,在文学方面有一定造诣,诗作展现出当时的文化风貌与个人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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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莒是唐代中期官员、文人,主要活动于唐德宗至宪宗时期。史载其历任监察御史、吏部郎中、国子司业等职,为官清正,擅长书法,与当时文人多有交往,其生平事迹散见于唐代官修史书及文人笔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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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越是五代时期的官员,以清廉正直著称,曾任南唐时期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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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愚是唐代一位较为隐逸的文人,生平事迹不详,现存记载较少,主要因其诗文作品而被后世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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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曦是唐代的一位僧人,生平事迹不详,主要因其与诗人卢仝的交往而被后世提及。卢仝曾写诗《寄赠含曦上人》,描绘了含曦的生活状态和修行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