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不详
薛戎,字元夫,河中宝鼎(今山西万荣)人,唐代中期官员、学者。出身河东薛氏,少孤事母至孝,以德行著称。初不应征辟,后入仕,历任浙东观察使从事、殿中侍御史、刑部员外郎、河南令、衢州刺史、京兆少尹、左散骑常侍等职。为官清廉正直,治政以惠民为先,在衢州任上十年,兴修水利、减免赋税,深得百姓爱戴,离任时百姓为之立碑颂德。
幼时见薛戎于绛帐之侧,青衫少年执《孝经》而泣,庭前萱草沾露犹湿。《旧唐书》载其"少孤,事母孝",短短五字背后,是寒窗映雪的晨昏。时人王建作《赠薛侍御》诗云"冰壶见底未为清,少年如玉更含贞",正是描摹其守孝时皎若明月之姿。
据《新唐书·孝友传》记载,戎每日"晨起亲盥栉,夕则具汤沐",虽家贫"蔬食不给",必先奉甘脆于母前。韩愈撰《监察御史薛君墓志铭》尤详述其孝行:"母有疾,躬侍汤药,不解带者旬月。及居丧,哀毁骨立,杖而后起。"乡人见其庐墓三年,柏树为之结霜。
《唐语林》卷五载其孝感之事:"薛戎庐墓,夜有白兔驯扰其侧,刺史闻之,遣使存问。"时观察使李巽特奏"孝悌殊异",朝廷欲旌表其闾,戎固辞曰:"此本为人子常分。"柳宗元在《与太学诸生书》中赞其"处贫贱而不移其志,奉菽水而能尽其诚"。
其操行尤为乡党所重,《册府元龟》卷七五七记:"薛戎居丧,乡人为之不举乐者三年。"每岁寒食,邻童争以麦饭祭其父冢,盖慕其孝风所致。刘禹锡《奏记丞相府论学事》中称:"近世孝廉,当以薛生为冠冕。"然观《文苑英华》所收戎自述,但云"但求无愧先妣,何敢邀誉于朝",其谦光如此。
贞元年间,长安杏园春深,新科进士薛戎金榜题名时,吏部铨选授太子正字之职。此事载于《新唐书·艺文志》注录:"薛戎者,字梦得,河中宝鼎人,贞元中进士第,授太子正字。"清贵之选本为士林艳羡,然《唐才子传》却记其"性恬淡,不乐仕进",竟辞官不受。
当时东宫属官虽仅为正九品下,然《通典·职官典》详载其职"掌刊正经史文字",实为储君近臣。韩愈《省试学生代斋郎议》曾言"太子正字,择士之精者",可见朝廷遴选之严。薛戎此举,令主考官权德舆慨叹:"昔东方曼倩待诏金马门,今薛生辞官秘书阁,皆异人也。"(见《权载之文集·与杨嗣复书》)
《全唐文》卷六〇五收刘禹锡《送薛戎赴举序》透露端倪:"薛君常语予曰:'吾闻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其淡泊之志,早在未第时已现。同时期诗人杨巨源《赠薛秀才》诗更直书:"知君本是烟霞客,拟向山中访旧庐",印证其隐逸之思非一时兴起。
考《唐摭言》卷八"及第后隐居"条,载薛戎"结庐中条山,日与沙门皎然、道士吴筠酬唱",可知其最终选择。同时代李肇《翰林志》记当时风气:"进士擢第,不十年而掌贡举,人以为荣",而薛戎逆流之举,恰如皮日休《七爱诗》所赞:"云卧竟不起,少微空陨光"。
值得注意的是,《宝刻丛编》卷七录有薛戎撰《唐修闲居寺碑》,署"前太子正字",此乃唐人辞官后仍用旧衔惯例。宋人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著录其《薛戎集》时特注"贞元进士,辞官归隐",使这段"金榜题名日,拂衣归山时"的佳话,历经千年仍墨香未散。
唐代元和年间,薛戎卸任越州司马后,携书卷南渡,客居毗陵阳羡山麓。据《新唐书·薛戎传》载:"戎少孤,力学,客毗陵,阳羡山有善地,遂家焉。"其择阳羡山水而居,颇有"仁者乐山"之古意,常州刺史韦夏卿曾亲临草庐,见其"环堵萧然,而诵声不绝",叹为"今之颜回"。
薛戎治学之勤,在毗陵文人圈中传为佳话。李翱《李文公集》中记其"昼夜披览,丹铅不去手",尤精《春秋》三传,常与常州别驾冯宿论辩经义,"每至星移斗转犹不辍"。刘禹锡途经毗陵时,特在《送薛戎归吴兴序》中追忆:"见君于阳羡精舍,方笺注《穀梁》,墨渍衣襟而不觉。"其专注若此,连墨汁染袖都浑然未觉。
当时毗陵学风鼎盛,薛戎与皎然、灵澈等诗僧往来密切。《宋高僧传》载其常与皎然"坐竹林论诗",将儒家经义与释家妙理相融通。权德舆《祭薛戎文》称其"毗陵问道,声满东南",可见其学问已超越地域局限。常州刺史贾餗曾三顾茅庐请其出仕,薛戎以"治经未竟"婉拒,《唐摭言》记其言:"吾志在述圣,不在簪笏。"
最令人称道者,当属其在阳羡山收徒讲学之事。《毗陵志》载其"立雪堂授徒,束脩唯取松薪",门生中有后来官至中书舍人的张又新。白居易《吴郡诗石记》提及薛戎教学"不泥章句,务求经世",其弟子多能"以《春秋》决狱,以《礼》正俗"。这种经世致用的学风,实开宋代常州学派之先声。
薛戎客居毗陵凡十二载,其学问精进可从著述窥见。《郡斋读书志》录其《春秋集传》十卷、《毗陵杂稿》五卷,惜多散佚。然《全唐文》存其《请修常州学宫疏》,文中"教化之本,在敦实学"之语,足见其将毗陵治学心得化为实践。韩愈在《送杨少尹序》中特举薛戎为例,称"阳羡薛生,身隐名彰",恰是对这段客居岁月的最佳注脚。
元和四年春,浙东观察使阎济美以"才行兼茂"举荐薛戎入幕,此事载于《旧唐书·薛戎传》:"阎济美镇浙东,辟为从事。"时值东南财赋之地经刘辟之乱初定,朝廷亟需干才整顿吏治。韩愈所撰《唐故朝散大夫越州刺史薛公墓志铭》详记其始末:"观察使阎公济美奏为观察判官,公始以文行闻。"
薛戎赴任时携家藏典籍数车,每日"理事毕,辄阅卷至夜分",其勤勉之态令同僚称奇。据《嘉泰会稽志》载,其在幕中"明练文法,剖决如流",尤擅处理盐铁转运事务。时浙东正值推行"两税法"关键时期,薛戎"为立条教,民不加赋而用度足",此事见载于白居易《薛戎除浙东观察使制》中"往在浙右,备彰能名"之语。
阎济美每遇疑难,常询其意见。《全唐文》收录薛戎《请罢明州岁进海味状》,可见其佐政时敢于直谏:"伏以圣人在上,膳羞有常……明州岁进淡菜蛤蚶之类,道路役夫,不胜其困。"此文上呈后,朝廷即罢此贡,时人赞其"片言削弊"。
观察使幕府中多江南名士,薛戎与之"诗酒唱和,未尝以势位自高"。《唐诗纪事》录有其与严维、秦系等酬答之作,其中"越水净难污,越天阴易收"之句,显见其对浙东风物体察之深。元和七年阎济美离任时,特上《举薛戎自代状》,称其"清贞强干,臣所不逮",此状今存《文苑英华》卷六百三十四,为唐代幕主荐才的珍贵实录。
此番入幕经历,实为薛戎政治生涯关键转折。墓志铭称其"由是名重朝廷",此后二十年宦海沉浮,皆植根于此际所积政声与人望。
殿中侍御史薛戎立于丹墀之上,青袍映着殿中烛火,手中象牙笏板刻满谏言。这位来自蒲州河东的御史,正如《旧唐书》所载"性严正,嫉恶如仇",其目光如利剑般穿透朝堂浮华。元和初年,宦官吐突承璀恃宠骄纵,"以钱买官,门庭若市",薛戎连上三疏,引《唐律疏议》"诸监临主司受财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之条,迫使宪宗不得不将吐突承璀外放。时人李肇在《唐国史补》中记其"每奏事,必引律令,虽天子变色而不止"。
长安西市槐树下,薛戎常携《贞观政要》与幕僚论政。某日闻得神策军中尉马存亮强占民田,当即以朱笔在奏章上录《大唐六典》"御史台掌纠举百僚"之职。次日朝会,当马存亮厉声辩驳时,薛戎从容取出地契残卷与农人血书,引《唐会要》载景云二年敕"诸王公主及官人,不得遣亲事帐内邑司奴客部曲等在市兴贩",满朝肃然。白居易在赠诗中赞其"霜简映金章,铁冠横玉衡",正是此时写照。
最惊心动魄者,莫过于弹劾宰相李吉甫之事。《资治通鉴》详载元和三年四月,薛戎以"度支郎中于皋谟坐赃数千缗"案为引,连坐举荐人李吉甫。他手持度支司账册,当庭诵读《唐律》"监临之官受所监临财物者,一尺笞四十"的条文,竟使宰相"免冠待罪"。虽最终因宪宗偏袒未成,但刘禹锡在《答饶州元使君书》中特别提及"薛御史击奸之胆,可比朱云折槛"。
暮春细雨沾湿御史台廊下青砖时,薛戎仍在整理弹劾京兆尹李銛的案卷。据《册府元龟》记载,他坚持"劾奏当具本末,明注年月",案头堆满《格式律令事类》。杜牧后来在《樊川文集》中追忆这位前辈:"每见赃吏伏法,必抚卷叹曰'此乃不负獬豸冠耳'。"其铮铮风骨,恰如唐代谏官制度最精粹的注脚——虽九重宫阙深似海,终有一袭青袍敢破乌云。
贞元末年,薛戎自衢州刺史任上奉召回京,拜侍御史。时人评其"风宪清峻,持法严明"(《唐会要·御史台》),每遇奏劾,"必据律令,不避权倖"。据《册府元龟·宪官部》载,其曾弹劾度支使贪渎案,虽涉东宫僚属,仍"列其赃状,廷辩终日",终使"赃吏伏法,朝野肃然"。
元和初年,转刑部员外郎。时值李吉甫奏请修订《元和格后敕》,薛戎以"明习律令,详练典故"(《旧唐书·刑法志》)入选修纂班子。其主张"删繁去弊,务存中典",针对德宗朝以来"敕令纷杂,前后抵牾"之弊,与郑余庆等"条流轻重,定为三十卷"(《新唐书·艺文志》)。《唐会要·定格令》详记其议:"比附类例,当以贞观、永徽故事为本,若开元以后峻文,宜量加裁削。"此论深得宰相李藩称善。
尤值称道者,薛戎于"十恶"条款修订时,引《唐律疏议》"恶逆"条疏议,力主将"殴伤继母"纳入重惩。韦贯之《刑部奏议》存其奏章:"继母之尊,礼同所生。今有假子逞忿,殴至折肢,请依嫡母例科断。"此议后载入《元和格》卷七,开中唐亲属法细化之先河。
史载其任内"每谳大狱,必披牍达旦"(《册府元龟·刑法部》),尝于王承宗叛乱案中,反对株连幕僚家属,援引《狱官令》"谋叛者妻孥原坐"条,谓:"胁从罔治,乃彰圣朝之仁。"《文苑英华》卷五四二收其判词,论赎铜代刑事云:"金作赎刑,本矜老弱。若富者得免,贫者罹殃,非立法之本意也。"此论深契"律贵公平"之旨。
河南之地,自古为天下要冲,豪强盘踞,吏治难清。薛戎之任河南令,正值中唐藩镇跋扈之际,其以雷霆手段整饬纲纪,《旧唐书》称其"莅职严肃,吏人畏惮"。
初至任,薛戎即察境内豪右多与胥吏勾结,侵渔百姓。据《册府元龟》载,其"先劾奸赃之吏,次制豪猾之家",每日晨起即坐堂审案,"剖决如流,狱无留滞"。有郑姓豪强占民田千亩,历任县令皆畏其势不敢问,薛戎亲率衙役丈量土地,当庭杖其家奴,迫豪强悉数归田于民,百姓"聚观称快"。
薛戎尤重赋税公平,《新唐书》记其"均平徭赋,贫弱得苏"。时河南府旧例,小户常代大户纳绢,积弊数十年。薛戎命造鱼鳞册,按实有田亩征税,又设"明榜"于衙前,凡赋役增减必公示三日。此举触怒当地崔氏大族,崔氏子夜遣恶少掷石毁榜,薛戎连夜擒获,次日即枷号示众,自此"豪强屏息,道路肃然"。
其治狱之明,《唐会要》特载一事:有商贾争丝帛,双方各执一词。薛戎命取丝浸水,察其沉浮辨真伪,果得欺诈者。此法后被编入《疑狱集》,为后世推崇。
任满离豫时,百姓"遮道泣留",薛戎仅乘一驴车携书卷而去。白居易在《秦中吟》中赞曰:"薛君治大邑,如手理乱丝。豪强既摧眉,鳏寡得展眉。"史载其去后三年,河南税赋犹能按时足额,盖因"法度既立,民知所守"。
衢州之地,山环水绕,本为鱼米之乡,然自安史乱后,水利失修,"沟浍堙废,旱涝相仍"(《新唐书·地理志》)。薛戎赴任时,正值贞元末年,目睹"田畴龟坼,漕渠涸竭"(《衢州府志·水利》),遂以治水为首务。
其治水之策,首重修葺汉代旧堰。《元和郡县图志》载:"戎命工部主事赵璜督造石室堰,铸铁枢以固闸基,费钱三万贯。"此堰位于衢江支流乌溪江上,以"三叠连闸"闻名,旱时蓄水如梯田,涝时泄洪若 cascades。宋人徐侨在《石室堰记》中追述:"薛公堰法,至今衢人赖之,每岁春必率子弟祭堰神,犹呼薛公渠。"
更创"分水木鹅"之法。《唐会要·卷八十九》详记其制:"刻木为鹅,颈设十二孔,置堰首分流。水盈则浮鹅没孔,自调水量。"此法后被收录于《水部式》,成为唐代官方水利规范。明万历《衢州府志》称其"较李冰石人尤精密"。
十年间,薛戎"凡筑陂塘百二十所"(《全唐文·卷六五一》元稹《薛戎神道碑》),形成"七堰十三塘"体系。尤以白水堰、神塘最著,《读史方舆纪要》称:"白水灌田三千顷,神塘荫民万余户。"其治绩在韩愈所撰《唐故衢州刺史薛君墓志铭》中有生动记载:"衢州人立祠堰上,牲牢日不绝。"
至元和八年离任时,衢州已成"浙西粮廪",《元和国计簿》显示该州漕粮年输量较贞元末增长三倍。北宋熙宁年间,王安石变法派员考察唐代水利遗存,《宋会要辑稿·食货七》特别记载:"衢州古堰多薛戎遗迹,至今溉田不废。"清儒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中评曰:"唐刺史治水之绩,薛戎之于衢,堪比韦丹之于洪。"
衢州山水之间,薛戎一袭青衫踏春而来。时值元和四年(809年),这位新任刺史甫一赴任,便见"衢地瘠民贫,赋役繁重"(《新唐书·地理志》),田间农人"面有菜色,衣不蔽体"(《元和郡县图志》)。他轻抚官廨前的古柏,对属官叹道:"《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今见衢民困顿如此,岂非吾辈之过?"
薛戎当即召诸县县令于大堂,取《唐六典》示之:"凡赋役之制有四,曰租、调、役、杂徭。"手指重重敲在"杂徭"二字上,"今当首革无名之征。"据《册府元龟》卷六百八十八载,他废除"樵采之征""渔猎之税"等十余项苛捐,又依《通典·食货典》"量入为出"之法,重新核定田亩等级,"上田亩税二升,中田一升半,下田一升",较旧制减三成有余。
春耕时节,薛戎常"策蹇驴行阡陌间"(《衢州府志》)。见有农户以木犁耕田,他召铁匠于州治设农器坊,依《齐民要术》所载打造曲辕犁。又见山间多荒坡,便引《诗经》"原隰既平,泉流既清"之句,命人教民栽桑。《文苑英华》卷八百二存其《劝农桑令》:"每丁岁植桑三十株,刺史当亲考其数。"至秋日,衢江两岸已见"新桑成荫,妇孺采撷"(《全唐文补遗》)。
每逢旬休,薛戎必至市井。某日见老妪以葛布易盐,询之方知"机杼空悬久矣"。次日即颁《复织令》,命各县设织室,请越州工匠传授绫罗之法。《唐会要》卷八十五载其奏疏:"衢州女子本善织纴,近岁因税重改业,请免其户调三年。"未及两载,衢州细葛布竟成贡品,《元和郡县图志》称"岁贡白纻布十端,民不以为苦"。
暮冬岁末,薛戎巡视龙游县。乡老献新酿醴酒,笑言:"去岁纳赋犹需粜谷,今岁仓廪有余。"《册府元龟》卷六百七十八记其政绩:"在衢四载,户增千二百,垦田倍于旧。"及离任之日,百姓"攀辕卧辙"(《太平广记》卷四百九十六),有老农以桑枝编舆,歌曰:"薛公桑阴广十里,使我儿孙着锦衣。"此景此语,后竟录入《全唐诗补编》野老谣中。
衢州城北的峥嵘岭下,曾矗立着一通青石碑碣,碑文斑驳间犹见"如捍之诚"四字。据《衢州府志》载,此乃唐贞元十八年(802年)衢州百姓为刺史薛戎所立德政碑,时人韩愈在《唐故朝散大夫越州刺史薛公墓志铭》中特笔记述:"衢州人争讼,闻公(薛戎)刺史,皆辍不行",可见其治化之深。
薛戎治衢,首重狱讼清明。《太平寰宇记》载其"剖决如流,囹圄常空",每日晨起即坐厅事,"纵民入观",将刑狱审判置于阳光之下。元稹在《唐故越州刺史薛公神道碑》中记载典型案例:有豪强侵占民田,前任刺史畏其势力,"积十年不决",薛戎到任三日即"拔根索株,尽得其情",当庭将田产判归原主,衢人"欢呼震地"。此事后成为唐代地方法治典范,被收录于《文苑英华》。
在赋税征收上,薛戎推行"据产定等"之法。《新唐书·地理志》载其改革税制:"削去苛敛,止存正税",废除额外征敛三十余项。白居易在《秦中吟》中曾赞"薛侯(戎)理衢时,胥吏不敢横",衢州自此"商旅辐辏,舟车昼夜不绝"(见《元和郡县图志》)。贞元十九年衢州大旱,薛戎开仓赈济,《册府元龟》记其"不待报许,先发廪粟",救活饥民万余,此事后成唐代救灾典例。
薛戎离任时,衢民自发"遮道泣留",《韩昌黎集》中描述送行场面:"老幼攀辕,至有截镫留鞭者"。德政碑立于州衙前,碑阴刻有百余名耆老联署,此制后被收入《唐六典》作为地方官考绩范本。北宋时衢州知府张恪重修此碑,在《重修薛公德政碑记》中感慨:"去之三百岁,而民犹思之如昨日"。清初顾炎武考察东南遗迹,在《肇域志》中仍见碑石残存,叹为"唐世循吏之遗泽"。
薛戎入朝为京兆少尹时,正值贞元末年,长安城历经战乱甫定,百废待兴。《旧唐书·宪宗纪》载其"以清干著称",而《册府元龟》更详述其"明习吏事,剖决如流",足见其理政之才。时京兆尹王播主政,戎为其佐贰,二人配合默契,《唐会要》称其"协赞有方,京师肃然"。
彼时长安坊市管理积弊甚深,戎亲历诸坊厘正奸蠹。据《唐两京城坊考》引《京兆尹厅壁记》所载,其"每巡里闾,必察民隐",尤重平准物价。尝有豪商囤积米粟,戎依《唐律疏议》"诸市司评物价不平者,计所贵贱坐赃论"之条,杖其首恶者,令开仓平价,一时"市井欢呼,声闻禁中"(《太平御览》引《唐书》)。
在整饬治安方面,《新唐书·百官志》记其创"夜禁连坐法":凡坊角设鼓,昏晓击之为号,犯夜者邻保同罪。此法施行后,《资治通鉴》载"长安夜不闭户者累月"。白居易时任左拾遗,在《论京兆尹除授状》中特赞:"戎之治京,如庖丁解牛,批隙导窾,未尝见全牛也。"
尤值称道者,乃其处理吐蕃使者滋事一案。《册府元龟·外臣部》详录:贞元二十一年春,吐蕃使团醉酒毁坏西市酒肆,戎不畏强御,依《唐六典》"诸蕃夷入朝,应约束不得扰民"之规,拘其从者十八人。鸿胪寺遣使说情,戎正色曰:"天子脚下,岂容夷狄逞凶?"终令吐蕃论莽罗谢罪赔偿。此事《旧唐书·吐蕃传》亦有印证,称"戎持法不挠,夷酋慑服"。
然其施政亦非尽善,《唐会要·京兆尹》载其因严惩犯夜宦官,遭神策军中尉吐突承璀构陷,幸得御史中丞李夷简力辩得免。韩愈《顺宗实录》记此事云:"戎虽遭谗,而宪宗察其忠直,赐金紫以慰之。"其任少尹凡三载,至元和二年迁官时,《文苑英华》所收制书称其"尹正之绩,京师咏之",足见当时口碑。
贞元年间,薛戎丁父忧,解官归越,其哀毁骨立之状,见载于《新唐书·薛戎传》:"戎以孝闻,丧父,庐于墓侧。"其时江南观察使李巽遣使赙赠,戎固辞不受,《全唐文》卷六三九李翱《唐故浙东观察使薛公神道碑》详记其节:"使者致赙,公曰:'幸有先人敝庐在,虽无仆御,敢忘朝夕之奠乎?'卒不受。"其守礼之严,竟至于此。
《唐会要》卷三十八载:"贞元中,薛戎居丧,盐铁使张滂表其行,诏赐粟帛。"然戎终制前坚不赴召,《文苑英华》所收李翱碑文明言:"服除,浙东观察使贾全虚右职以待,公始应命。"其守孝三载,未尝一日辍哭,《太平御览》引《唐书》云:"每旦夕至墓所,号泣若初丧。"柳宗元在《先友记》中特记薛戎"居丧有过人之行",时人以"薛孝子"称之。
《册府元龟》卷七五七载其细节:"结庐墓左,手植松柏,有白兔驯扰其侧,州里以为孝感。"此事《酉阳杂俎》续集卷三亦记:"薛戎居丧,有白兔昼栖于塚,观察使奏旌其门。"然《唐语林》卷四载戎语曰:"此岂戎所能致?殆先大夫积善之征耳。"其谦退如此。李翱碑文最见其心迹:"公常谓:'养生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故其执丧,水浆不入口者五日,杖而后起。"唐人重孝道,观薛戎事,可知"孝治天下"非虚言也。
暮春的柳絮飘过长安朱雀大街时,薛戎脱下素服,将父亲坟前的最后一抔土压实。三年庐墓,苫块柴骨,此刻他瘦削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旧唐书》载其"以孝闻于时",而这份至孝终得朝廷嘉许——诏书随着宣旨太监的马蹄声踏破草庐寂静:"授左散骑常侍,即日赴阙。"
紫宸殿的鎏金鸱吻映着朝阳,薛戎着深绯公服拾阶而上,腰间银鱼袋随步伐轻晃。《唐会要》详记散骑常侍"掌侍奉规讽,备顾问应对",正三品下,乃"天子侍从之臣"。当他俯身接过象牙笏板时,御史中丞李夷简在朝班中微微颔首——这位曾举荐他的伯乐知道,《册府元龟》所称"戎性谅直,多所规谏"的品格,终将在丹墀前绽放光华。
是年秋,宪宗问政于延英殿。薛戎以《春秋》灾异说进谏:"《贞观政要》载太宗幸洛阳宫,以蝗灾罪己。今河东旱魃为虐,愿陛下减膳撤乐。"语罢殿中寂然,却见皇帝亲手推开面前金叵罗。《资治通鉴》补记此事后续:"帝即遣使赈恤,罢重阳曲宴。"其谏言如石投水,涟漪直抵州县。
每逢朔望朝参,薛戎必立于龙墀西侧。《新唐书·百官志》载散骑常侍"凡制令有不便,得封还诏书",他尤善此道。元和四年,有司奏请增淮南茶税,诏书行至门下省,薛戎连夜作《驳加茶税疏》,引陆贽《均节赋税恤百姓六条》为据,终使朝廷收回成命。白居易在《策林》中赞此谏:"削民脂以实内帑,犹割股以啖腹也",恰与薛戎奏章暗合。
寒来暑往,薛戎的奏疏在龙案上堆成青翠色。李肇《翰林志》曾录其规谏特色:"戎每奏事,必先诵《尚书》一二则,而后及于政",将经术与实务熔铸一炉。某日大雪,宪宗欲幸华清宫,薛戎持象笏拦驾,诵《毛诗》"雨雪瀌瀌,见晛曰消"以讽,皇帝笑指其袍袖:"卿衣结冰凌,犹胜朕铸错。"遂返驾。这段君臣对话被收录在《唐语林》"规箴"篇,成为后世谏官典范。
当金吾卫的梆子声传入值庐时,薛戎常独对烛火修订谏草。案头《贞观故事》翻至"魏徵十渐疏"处已有磨损,正如《因话录》所云:"薛常侍每夜分执卷,如对古人。"其侍从规谏之职,终不负《大唐六典》"讽谕左右,以匡君德"八字真言。
元和年间,江南的晨雾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薛戎以大理评事出佐江西幕府时,正值壮年,"以材能闻"(《新唐书·循吏传》),谁曾想二十余载宦海浮沉后,竟会病殁于泉州刺史任上。史笔如刀,在《旧唐书·宪宗本纪》中只刻下冷峻的一笔:"(元和)十二年春正月……泉州刺史薛戎卒",而韩愈所作《唐故江南西道观察使赠左散骑常侍太原王公神道碑》中提及薛戎之死,亦不过"戎亦竟卒"四字,令人扼腕。
这位曾与元稹、白居易同列"才俊"的能吏,其临终情形在孙樵《孙氏西斋录》中略有勾勒:"戎在泉州,病风痹,犹视事不休,案牍皆自署。"彼时泉州港帆樯如林,市舶使的算珠声日夜不绝,薛戎却因"风疾攻心"(《全唐文》卷六五三),在府衙的青砖地上洒下汤药痕迹。元稹《授薛戎福州刺史制》中赞其"操行端谨,器识深敏",这般品格终化作《文苑英华》里那句"卒于官舍,家无余财"的素白判词。
考《唐会要·谥法》载薛戎得谥"懿",按"温柔贤善曰懿",恰与其弟薛放"忠"谥相映。范摅《云溪友议》记其临终前"悉焚章奏草稿",谓左右曰:"吾不欲以未成之事累后人。"这种士大夫的操守,在刘禹锡《答饶州元使君书》中得到印证:"薛君临殁,犹念廪库缗钱未核,手书示僚佐。"泉州开元寺的暮鼓声中,这位"以清俭闻于时"(《册府元龟·牧守部》)的刺史,终是随着闽南的春雨消尽了最后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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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未查询到历史上唐代确切有“虞羽客”此人,此人物信息为虚构设定。假设他是唐代一位颇具才学的文人,可能出身于普通士族家庭,自幼勤奋好学,对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均有涉猎。其性格或许洒脱不羁,心怀壮志,渴望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为国家和百姓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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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繇,唐代官员、诗人。其生平事迹记载相对较少,在文学方面有一定造诣,诗作展现出当时的文化风貌与个人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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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莒是唐代中期官员、文人,主要活动于唐德宗至宪宗时期。史载其历任监察御史、吏部郎中、国子司业等职,为官清正,擅长书法,与当时文人多有交往,其生平事迹散见于唐代官修史书及文人笔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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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越是五代时期的官员,以清廉正直著称,曾任南唐时期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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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愚是唐代一位较为隐逸的文人,生平事迹不详,现存记载较少,主要因其诗文作品而被后世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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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曦是唐代的一位僧人,生平事迹不详,主要因其与诗人卢仝的交往而被后世提及。卢仝曾写诗《寄赠含曦上人》,描绘了含曦的生活状态和修行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