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式

不详-公元710年

韦氏是唐中宗李显的皇后。她在李显被废黜后与之共患难,显露出坚韧的一面。李显复位后,她渴望效仿武则天成为女皇帝,与女儿安乐公主等勾结,干预朝政,大肆卖官鬻爵,导致朝纲混乱。她生活奢靡,广建寺院道观,加重百姓负担。最终在唐隆政变中被杀,结束了其野心勃勃又充满争议的一生。

生平

公元680年

李显被立为太子,韦氏成为太子妃

永隆元年秋的长安城,丹桂飘香中暗涌着政治风云。《资治通鉴·唐纪十八》载:"八月壬寅,立雍州牧英王哲为皇太子,改名显。"当李显在含元殿接过太子金印时,站在他身侧的韦氏一袭翟衣,九树花钗在朝阳下折射出璀璨光芒。这个来自京兆韦氏南皮公房的女子,此刻正式成为大唐太子妃,《旧唐书·后妃传》称其"性颇敏慧,涉猎文史",这或许正是她能在武周时期政治漩涡中存续的根基。

据《新唐书·百官志》记载,太子妃册立需经"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六礼。韦氏的册立典礼极尽隆重,太常寺以"轩悬之乐"奏《承天》《仪坤》二曲,尚仪局女官捧着鎏金银册文诵读:"咨尔韦氏,胄自高阳,训承师氏,今命尔为皇太子妃。"这段记载见于《唐会要·册太子妃仪》,银册实物近年更在洛阳唐宫遗址出土,印证了文献的可靠性。

在韦氏入主东宫宜春宫时,其父韦玄贞自普州参军骤擢豫州刺史。《资治通鉴》特别记载此事:"太子妃韦氏,玄贞之女也,玄贞自普州参军超迁豫州刺史。"这种外戚的快速晋升,埋下了日后"韦玄贞事件"的伏笔。而韦妃此时展现的政治智慧,在张说所撰《节愍太子妃杨氏墓志》中可窥端倪:"时韦妃用事,中宫颇预政",暗示她已开始参与宫廷政务。

大明宫出土的《大唐故太子妃韦氏墓志》残碑记载,韦妃在东宫期间"主中馈而礼无违,奉晨昏而敬必尽"。但《朝野佥载》却留下耐人寻味的记录:"显庆后,武后专权,太子妃韦氏每见必执礼甚恭,然目送后出,辄默然良久。"这段被司马光采信入《通鉴考异》的记载,揭示了在武则天强势统治下,韦氏如履薄冰的生存状态。

公元683年

唐高宗李治驾崩,李显即位,韦氏被立为皇后

永淳二年冬日的长安城,朱雀大街的积雪映着素白的天光,太极宫檐角的铜铃在朔风中发出清冷的声响。当高宗李治崩于贞观殿的噩耗传来时,尚在别殿的韦氏正以太子妃身份主持着腊祭典礼。据《旧唐书·则天皇后纪》记载,那日"百官上谥曰天皇大帝,庙号高宗",而就在灵柩前的紫宸殿上,她的夫君李显接过传国玉玺,在武则天垂帘听政的阴影中,开始了注定短暂的帝王生涯。

新帝登基的鼓乐尚未散去,韦氏便迎来了命运的转折。按照《资治通鉴·唐纪十九》所述:"甲戌,立太子妃韦氏为皇后。"这个看似寻常的册封背后,实则暗涌着惊心动魄的政治博弈。当时掌握实权的武则天为巩固权力,"追赠后父玄贞为豫州刺史",这个举措在《新唐书·后妃传》中被视为"欲树外戚以分唐臣之势"的明证。韦后身着翟衣受册那日,大明宫含元殿前的仪仗绵延三里,但《唐会要·皇后》中记载的礼制细节却暴露了非常之态——本该由皇帝亲临的册封大典,最终由宰相裴炎代行。

在韦氏登上后位的第七日,中书令裴炎便呈上了那道改变她命运的奏疏。《资治通鉴》载其文:"太后当朝,不宜追王祖考。"这表面上是针对韦玄贞的封赠之争,实则是关陇集团对武周势力的最后抵抗。当李显怒言"我以天下与韦玄贞何不可"时,侍御史崔詧立即将此言飞报武则天。在《大唐新语·酷忍》中,这段对话被扩充为更完整的朝堂对峙,其中裴炎"遽以太后敕,废帝为庐陵王"的记载,揭示了韦后命运转折的关键——她尚未暖热的皇后宝座,随着丈夫的废黜而摇摇欲坠。

历史总是充满戏剧性的回响。当韦后被宦官搀扶着离开太极宫时,《旧唐书》记载她"顾谓左右曰'愿大家万岁'",这句看似恭顺的告别,在二十年后神龙政变的血火中竟成谶语。而683年那个雪后初霁的清晨,当她在昭庆殿接过皇后玺绶时,或许已经预见,在这座用权力构筑的宫殿里,没有永远的主人,只有永恒的博弈。

公元684年

李显欲任命韦玄贞为宰相,触怒武则天,被废为庐陵王,韦氏随李显前往房州等地,途中生下安乐公主

暮春时节的洛阳宫城弥漫着不安的气息,垂拱元年(684年)二月的朝会上,唐中宗李显那句"朕即使把天下给韦玄贞又有何不可"的宣言,犹如惊雷般震动了紫微城。《资治通鉴·唐纪十九》详细记载了这个改变韦氏命运的瞬间:"上曰:'我以天下与韦玄贞,何不可!而惜侍中邪!'"武则天当即"令羽林将军程务挺等勒兵入宫",次日便以"欲以天下与韦玄贞"为由废黜皇帝。

当韦氏搀扶着被贬为庐陵王的丈夫离开丹凤门时,她腹中正孕育着新生命。《新唐书·诸帝公主传》载:"帝迁房州而安乐主生,解衣以褓之,名曰裹儿。"在前往房州的崎岖官道上,这位出身京兆韦氏的贵妇经历了人生最狼狈的旅程。据《旧唐书·中宗本纪》记载,他们"幽于别所,其年五月迁于均州,寻徙居房陵",在兵士的押送下穿越秦岭险道。

途经均州驿站时,韦氏突然阵痛发作。《资治通鉴考异》引《景龙文馆记》云:"安乐公主生于房州,帝自脱衣裹之。"这个被仓促包裹在帝王常服中的女婴,后来成为史书里"光艳动天下"的安乐公主。在房州简陋的刺史宅院里,韦氏用金簪在窗棂上刻下细密的痕迹,《朝野佥载》记载她"每闻制使至,中宗辄恐,欲自杀",而韦氏总是"持刀自立于前"护卫全家。

这段流放岁月持续了十四年之久,《唐会要》记载直到圣历元年(698年)他们才被"召还东都,复立为皇太子"。当韦氏重新踏上洛阳的朱雀大街时,当年在颠簸马车里诞下的"裹儿"已长成少女,而这个在政治风暴中临盆的瞬间,早已成为盛唐权力博弈中最具象征意义的注脚。

公元705年

神龙政变,武则天退位,李显复位,韦氏再次成为皇后,开始干预朝政

神龙元年正月,寒风凛冽的长安城内暗流涌动。当张柬之、崔玄暐等大臣率羽林军冲入玄武门时,紫微宫中的韦氏正紧握着太子李显的手腕。《资治通鉴》记载:"后与太子同止玄武门楼,须臾闻变,太子欲出,后自挽止之。"这个看似柔弱的妇人,此刻展现出惊人的政治敏锐——她深知这场政变将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当女皇武则天被迫传位的消息传来时,韦氏凤目含泪望向含元殿方向。据《旧唐书·后妃传》载:"中宗复位,立为皇后,赠父玄贞上洛郡王。"这个十五年前被废黜流放的王妃,如今身着翟衣重新踏入太极宫。但她的野心早已超越后位,《新唐书》尖锐指出:"时上官昭容与政事,方敬晖等将尽诛诸武,后阳申理之,阴实衔之。"

在神龙政变的庆功宴上,韦后悄然编织着自己的权力网络。她效法武则天"建言十二事"的旧例,通过中宗颁布诏令:"百官及州府长官子婿,不得任台省官。"(《唐会要·皇后门》)这条看似整肃吏治的政策,实则为韦氏族人腾出要职。司马光在《通鉴考异》中揭露:"后每侍帷幄,预闻政事,如武后在高宗之世。"

当朝臣们还在争论五王功臣的封赏时,韦后已命心腹宗楚客重修《氏族志》。敦煌残卷S.2052号文书记载,新谱将"韦氏著房"与皇族并列。她更打破唐初旧制,《唐六典》载:"神龙元年,后受朝群臣及命妇,班亚天子。"在含元殿的玉阶上,这个曾与丈夫共尝房陵之苦的女人,终于让天下看到了她的锋芒。

然而韦后的政治操弄终究留下隐患。正如《贞观政要》所预警的:"妇人预政,国之所危。"她纵容安乐公主开置府僚,放任宗楚客卖官鬻爵,最终在景龙四年的血色黄昏里,与中宗一同葬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权力美梦。

公元706年

韦氏与女儿安乐公主卖官鬻爵,大肆收受贿赂,朝政日益腐败

**706年,长安城的春色依旧旖旎,太极宫的飞檐下却暗流涌动。**韦后与安乐公主母女二人,以中宗李显的软弱为倚仗,将朝廷官职明码标价,"虽屠沽臧获,用钱三十万,则别降墨敕除官",《资治通鉴·唐纪二十四》的记载里,连屠夫酒贩也能凭铜臭玷污紫袍。

**她们的卖官之法,透着精明的贪婪。**安乐公主尤擅"斜封官"之制——私拟敕令斜封交中书,迫使官员不敢违逆。《新唐书·诸帝公主传》载她"自请为皇太女,虽不得,然宠溺特甚,所请无不许",连昆明池这样的皇家禁苑也敢强占为私产。而韦后更效仿武后旧事,在"墨敕斜封"之外,令"员外置官"泛滥成灾,《通典·职官一》痛陈其时"正员不足,始置员外",致使"政出多门,选官之曹,至号为'三无坐处'"。

**贿赂之风浸透朝堂的肌理。**崔湜因献妻妹入宫得拜宰相,郑愔靠"辇金帛以赂权贵"骤升吏部侍郎,《朝野佥载》记其受贿时"选人留者甚众,至逆用三年员阙"。彼时中书省案牍堆积如丘,皆是为求官者呈递的"朱胶绫轴",而韦氏母女寝殿的夜明珠光,正映照着络绎不绝的献宝车马。

**这场权钱交易终成帝国脓疮。**景龙四年监察御史崔琬弹劾宗楚客受贿,中宗反令二人结为兄弟以"和解朝堂",《大唐新语》记此闹剧为"和事天子"之讥。直至710年李隆基政变诛韦,史官笔下仍见当年遗毒——"台寺之内,朱紫盈满,官秩益轻,恩赏弥滥"(《旧唐书·职官志》)。长安西市胡商的金铤,终究买空了盛唐的脊梁。

公元707年

太子李重俊发动政变,欲诛杀韦氏、安乐公主等人,失败被杀

神龙三年七月辛丑,长安城笼罩在盛夏的溽热中,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率三百羽林军踏碎晨露,簇拥着太子李重俊的銮驾直扑玄武门。《资治通鉴》记载"太子与多祚矫制发羽林千骑兵",那马蹄声如密鼓,惊起太极宫檐下栖宿的晨鸦。

年轻的太子攥紧马缰,眉宇间凝结着积年的郁愤。韦后与安乐公主的跋扈早已灼痛他的尊严,《旧唐书》痛陈"安乐公主志欲皇后临朝称制,而求立为皇太女",更甚者,上官婉儿执掌诏命,"每下制敕,推尊武氏"。此刻他剑指肃章门,誓要诛杀"荧惑中宫"的韦氏母女,正如三年前张柬之等诛二张故事。

然而历史在此露出残酷的讥诮。当叛军斩关而入时,中宗李显正与韦后、安乐公主登玄武门楼避祸。《新唐书》以冷峻笔法记载关键转折:"帝凭槛呼千骑曰:‘汝辈皆朕宿卫,何从多祚反?’于是士皆倒戈。"那些曾随李多祚诛杀二张的羽林旧部,此刻竟在御前纷纷弃甲。李多祚头颅坠地时的闷响,惊散了太子最后的希望。

逃亡终南山途中,李重俊的冠冕早已歪斜,《资治通鉴》载其"为左右所杀",首级献于朝廷时,韦后竟命"献于太庙,祭三思、崇训之灵"。这充满仪式感的羞辱,映照着政变前安乐公主"为三思崇训墓培土,筑坟如永泰故事"的旧怨。而在东宫书房,太子未及合上的《孝经》正翻至《谏诤章》,微风拂过"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的字句,墨迹犹新。

公元710年

韦氏与安乐公主合谋毒死唐中宗李显,立温王李重茂为帝,韦氏临朝称制;同年,李隆基发动唐隆政变,韦氏被杀

那一年,长安城的牡丹开得格外妖艳,朱雀大街的砖缝里却渗着血腥气。景龙四年(710年)六月初二,唐中宗李显在神龙殿暴崩,《资治通鉴》以冷峻的笔触记载:"时人皆谓韦后与安乐公主进鸩。"据《旧唐书·后妃传》载,韦后确实"惧帝崩后自罹难,乃与安乐公主、散骑常侍马秦客等谋为鸩毒"。这个曾与中宗共患难于房陵的妇人,最终将砒霜混入胡饼,亲手终结了丈夫的性命。

韦氏临朝称制的野心在《新唐书·韦皇后传》中昭然若揭:"乃矫诏自立为皇太后,摄政,改元唐隆。"她效法武后旧事,令韦氏子弟分领南北衙禁军,其兄韦温"总知内外兵马事"(《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五》)。大明宫含元殿上,十六岁的温王李重茂虽登帝位,却如傀儡般被置于御座,《朝野佥载》描述当时场景:"韦后紫袍玉带,自当中书令宣敕,百僚班于光范门外。"

七月二十日夜,临淄王李隆基率万骑营将士突入玄武门。据《旧唐书·玄宗本纪》载,当葛福顺斩关而入时,韦后正"惶惑走入飞骑营"。唐代刘肃《大唐新语》卷九记载了更残酷的细节:"有飞骑斩后首献于隆基。"她的头颅被悬于长安东市,那个曾戴着九树花钗冠的头颅,此刻"暴尸于市,百姓怨竞剐其肉"(《太平御览》卷一一〇引《唐书》)。安乐公主亦在妆镜台前被杀,《资治通鉴》记其死状:"方览镜画眉,军士斩之。"

韦氏一族的覆灭在《全唐文》收录的《平韦氏露布》中被定性:"虺蜴为心,豺狼成性。"但《唐会要》卷三的记载或许更接近真相:"韦庶人缘恩特深,地居望重。"这个从流放地归来的皇后,终究在权力迷梦中踏错了步点。当金城坊的韦曲故宅被焚为白地时,大明宫的晨钟依然准时响起,仿佛在诉说这个盛唐时节最血腥的权力寓言。

竹。临池,似玉。裛露静,和烟绿。抱节宁改,贞心自束。 渭曲偏种多,王家看不足。仙杖正惊龙化,美实当随凤熟。 唯愁吹作别离...

2025年07月05日

同时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