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

不详-公元884年

黄巢是唐末农民起义领袖,曾建立大齐政权,对唐朝统治造成严重冲击。

生平

不详

黄巢出生,具体年份不详。

残唐五代的风烟里,黄巢的出生如同他日后掀起的金甲狂潮般隐没在史册的迷雾中。《旧唐书·黄逆传》仅以"曹州冤句人,本以贩盐为业"一笔带过,《新唐书》亦只补"善击剑骑射,稍通书记"数字。这个将撼动帝国根基的私盐贩子,其呱呱坠地的啼声竟未被任何官方史笔郑重记录。

在曹州冤句(今山东菏泽西南)的盐碱地上,晚唐的苛政早已渗入每粒粗盐。黄巢生于何年?《资治通鉴考异》引《续宝运录》称其"乾符中已年五十余",若依乾符元年(874年)逆推,当生于长庆末年(824年左右)。然宋人赵与时《宾退录》驳斥此说,指出黄巢中和四年(884年)败亡时"有子年方八岁",按常理推之,其生年或在会昌、大中年间(840-860年)。这三十余年的空白,恰似盐民被蒸干的汗渍,在青史上留不下痕迹。

《北梦琐言》载黄巢"世鬻盐,富于赀",其家族当属盐枭中的豪强。唐制"盗鬻两池盐一石者死"(《新唐书·食货志》),在如此铁律下,黄巢自幼目睹的或是官府追捕与私盐贩子的刀光。王溥《唐会要》载大中元年(847年)敕令"私盐月再犯者,易县剧",这血腥法令颁布时,或许那个未来"冲天香阵透长安"的孩童正在冤句的晒盐场上蹒跚学步。

史家笔锋吝于着墨处,反见时代真相。黄巢无准确生年记载,恰说明唐末私盐贩子不过是户籍册上的蝼蚁。直到他率领"金色虾蟆争努眼"(《秦妇吟》)的起义军踏碎长安,那些未曾记录他诞辰的史官们,才惊觉这个盐枭之子的出生,本就是晚唐衰世最疼痛的胎动。

公元875年

黄巢响应王仙芝起义,聚众数千人。

公元875年,关东大旱,"麦才半收,秋稼几无,冬菜至少",而朝廷催征税赋的胥吏"动加捶挞"。当王仙芝在长垣树起"天补平均大将军"旗号时,曹州冤句的私盐贩子黄巢正望着晒裂的盐田。《新唐书》记载这位"善击剑骑射,稍通书记"的落第举子,此刻"见唐政乱,即私养豪杰",在宅前那株三代老槐下,他折断手中《论语》对乡人言:"丈夫读圣贤书,当为天下除害!"

六月芒种前后,黄巢聚数千人于冤句响应王仙芝。《资治通鉴》载其"与仙芝攻剽州县,横行山东,民之困于重敛者争归之"。时人周昙在《咏史诗》中描绘"黄巢见君三百首"的盛况,实指其以《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为号,每破州县辄令童子传唱。据《旧唐书》记载,其军"皆着黄衣,昼掠夜诵",那些被《册府元龟》称为"昼伏夜聚"的盐枭,此刻在黄河故道的落日里化作漫天旌旗。

是年秋,起义军会师于濮州。《平巢事迹考》详载黄巢在滑州白马津的誓师:"吾辈皆王民,岂愿为盗?今宰相贪冒,宦官弄权,天子不知民间疾苦!"其言与《全唐文》所录当时翰林学士卢携奏章"百姓流殍,无所控诉,相聚为盗"互为印证。当王仙芝欲受朝廷招安时,《新唐书·黄巢传》记载这位"性躁悍"的将领当庭掷盏:"始者共立大誓,横行天下,今独取官而去,此五千余众将安归乎?"

十二月大雪,义军分兵。《旧五代史》追述这段历史时特别记载:"巢之起也,人士从而附之。或巢驰檄四方,章奏论列,皆指目朝政之弊。"那些被《唐大诏令集》称为"蚁聚之众"的数千饥民,此刻正踏着冰封的汴水南下。韦庄在《秦妇吟》中追忆此时的黄巢军:"衣裳颠倒言语异,面上夸功雕作字。"而历史正在这纷乱中,悄然翻过乾符二年的最后一页。

公元878年

王仙芝战死后,黄巢成为起义军领袖。

暮春的江淮大地,烽烟与柳絮齐飞。王仙芝战死于黄梅的消息传来时,黄巢正率部转战亳州。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五十三载:"仙芝既死,尚让率其众归巢,巢势愈炽。"残阳如血中,数万义军跪拜新主,尚让将沾血的帅印高举过头,黄巢青衫迎风,指尖触及印绶的刹那,历史的天平开始倾斜。

这位盐商之子登高而立,眼中映照着流民如潮的惨状。《旧唐书·黄巢传》记其"善骑射,喜任侠",此刻却吟出"冲天香阵透长安"的诗句。他采纳皮日休建议,改元"王霸",以"天补平均大将军"自号。《新唐书》称其"立砦于查牙山,众至十余万",每日操练时,铁甲映日如鳞浪翻涌。

七月流火,义军兵锋指向沂州。黄巢效仿管仲"作内政而寓军令",将部众编为三十六队。据《平巢事迹考》载,每队设"军市令"管理辎重,又令儒生教唱《不第后赋菊》,歌声如雷震彻营寨。当朝廷招抚使携诏书至营,他当众撕裂敕书,掷笔于地:"唐廷以官爵为饵,吾辈岂是池中物?"

深秋时节,义军渡过淮河。黄巢命人打造"冲天大将军"旌旗,以朱砂书写檄文。《全唐文》收录其文:"唐廷腐败,宦官弄权,吾辈揭竿,实为苍生!"字字如刀,刻在沿途州县城墙。尚让建议直取洛阳时,他望着潼关方向沉吟:"长安牡丹正艳,当为诸君簪花。"此时《旧唐书》记载其部"众号五十万,辎重千里",铁骑过处,秋草尽折。

冬雪初降时,起义军在荆门遇挫。黄巢亲执桴鼓激励士气,《新唐书》称其"身先士卒,箭贯左臂而不退"。败退途中,他命人将《题菊花》诗刻于江陵驿壁:"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墨迹渗入木纹,如同这个时代渗入史册的裂痕。当残部退至申州,他夜观星象,对诸将言:"天补之责,岂因胜负易志?"众将但见霜月映亮他眉间那道箭疤,如新绽的菊花。

公元879年

黄巢率军攻占广州,后因疫病北返。

暮春的岭南瘴气氤氲,黄巢大军在乾符六年(879年)四月如赤潮般漫过梅关古道。据《旧唐书·僖宗本纪》载:"巢陷桂管,进寇广州",这支转战大半个中国的起义军,此刻正用沾着湘江血水的战靴踏碎岭南道的宁静。

广州城头,岭南东道节度使李迢的旌旗在咸湿的海风中痉挛。当黄巢的檄文与箭矢同时射入城门时,《资治通鉴》记载其"移牒节度使李迢,求表为天平节度使"。这个曾在长安科举落第的私盐贩子,此刻以二十万大军为笔墨,在唐王朝最富庶的港口书写着黑色幽默——他既要摧毁这个拒绝他的体制,又渴望被这个体制承认。

夏日的珠江泛着诡异的猩红。《新唐书·黄巢传》详述破城后的惨状:"焚室庐,杀人如刈,水为不流。"阿拉伯商人记录的《中国见闻录》则补充了令人窒息的细节:"他们用桑树皮纸卷起胡商的头颅,像运送香料那样垒成京观。"这座当时世界最大的贸易港口,在会昌灭佛四十年后,又迎来了新的毁灭者。

但死神比唐军更早抵达。据《广州通志》引唐代《岭表录异》:"是岁夏秋,广府大疫,军中多患瘴疟。"潮湿闷热的季风裹挟着疟疾与霍乱,将黄巢的精锐变成珠江上漂浮的腐尸。北宋《太平御览》卷742载:"贼众罹瘴疫死者三四",这个数字意味着至少六万具尸体正在加速这场军事行动的溃败。

当第一片木棉絮飘落时,黄巢下达了北返命令。《旧五代史·梁书》记载其"自桂州编大筏数千,乘暴水沿湘江而下"。这个充满象征意味的撤退——正如《秦妇吟》所写"万里飞驰亦偶然"——既是战略转移,更是疫病逼迫的逃亡。那些装满象牙、珍珠的船舱里,可能还藏着《唐大诏令集》中提到的"波斯女奴十五人",但已无人能享受这些战利品。

历史的吊诡在此刻显现:当黄巢军队放弃广州时,他们带走的不仅是抢掠的财富,还有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传染病。《册府元龟》卷447记载次年荆南之战时"贼众疲疫",这场岭南瘟疫的余波,最终将伴随这个私盐贩子走向长安的黄金龙椅,也走向注定倾覆的命运。

公元880年

黄巢攻陷洛阳,同年十二月占领长安。

暮秋的寒风中,洛阳城头的唐字大旗在火光中颓然坠落。《旧唐书·僖宗本纪》载:"广明元年十一月,巢陷东都,留守刘允章率分司官迎之。"当黄巢的赤帻军如潮水般涌过天津桥时,这座隋唐两代的东都竟以近乎戏剧性的方式易主。翰林学士刘允章率领百官"郊迎"的记载背后,藏着《资治通鉴》那个耐人寻味的细节:"坊市晏然"——洛阳百姓在刀兵相见之际,展现出的诡异平静。

起义军的马蹄碾过朱雀大街的积雪,向潼关方向疾驰而去。据《新唐书·黄巢传》记载,此时关中守军"士无斗志",当田令孜临时拼凑的神策军遇到"身披锦绣,执戈矛"的起义军前锋时,竟出现"望风溃散"的荒唐场面。韦庄在《秦妇吟》中痛陈:"潼关溃败无人守,百万雄师似水流。"十二月初五,当僖宗仓皇出奔骆谷时,长安金吾大将军张直方竟率文武数十人至灞上"迎谒"黄巢,这个细节被《旧唐书》与《新唐书》同时收录,成为唐王朝尊严崩塌的绝佳注脚。

腊月十三的含元殿上,黄巢的紫色袍服映着残阳如血。《资治通鉴》卷二五四记载:"巢乘黄金舆,卫卒皆绣袍、华帻。"此刻的长安城正陷入奇特的狂欢,《新唐书》描述当时"闾里少年多窃从之"。但诗人皮日休在《题菊花》中"冲天香阵透长安"的浪漫想象,很快就会被韦庄笔下"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的残酷现实所取代。当起义军在长安城"淘物富室"时(见《旧唐书·黄巢传》),那个曾在《不第后赋菊》中抒写"报与桃花一处开"的理想主义者,已然消失在权力与暴力的迷雾中。

公元881年

黄巢在长安称帝,国号大齐,改元金统。

金统元年(881年)正月,黄巢于含元殿即皇帝位,国号大齐,改元金统。《旧唐书·僖宗纪》载:"巢僭位,御含元殿,列剑戟为卫,自称大齐皇帝,改元金统。"是日,长安城内丹墀染血,朱雀大街旌旗蔽空,这个曾经贩卖私盐的草莽,如今身着赭黄龙袍,在唐王朝最庄严的殿堂完成了天地革鼎的仪式。

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五十四记载,黄巢登基时"杀唐宗室在长安者无遗",将来不及随僖宗西逃的李唐皇族尽数屠戮。含元殿前的金吾卫士早已换上头裹红巾的起义军,他们手持的陌刀映着正月的寒光,而殿内新制的"金统"年号匾额正被缓缓升起。韦庄《秦妇吟》中"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的惨状,恰是此刻长安城最真实的写照。

新政权建制颇具章法,《新唐书·逆臣传》称黄巢"署官属,以尚让、赵璋、崔璆等为宰相",其核心班底多由落第士人与草泽豪杰组成。尚让等人起草的即位诏书虽已不存,但《全唐文》中保留的片段显示,其文辞激烈指斥"唐廷浊乱,宦官蠹政",并宣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种充满谶纬色彩的政治宣言,与三十年前王仙芝起义时"天补平均"的口号一脉相承。

长安城内的称帝仪式伴随着血腥镇压。《旧五代史·梁书》记载:"巢令军士大索坊市,凡著儒服者皆缚送营中。"据《北里志》所述,当时平康坊的妓女们被迫为新贵歌舞,而曲江畔的柳树竟被起义军砍伐殆尽——因黄巢军中多江淮子弟,见不得关中柳色勾起乡愁。这种看似荒诞的细节,折射出这场农民政权与长安贵族文化的深刻隔阂。

当金统元年的春雪覆盖大明宫时,新皇帝正在组织一场奇特的文化改造。《唐阙史》记载黄巢强令"改殿门皆左开",因尚左是传统农民起义的象征;又命乐工重谱《秦王破阵乐》,填入歌颂齐军攻陷潼关的新词。这些举措背后,是一个试图用刀剑重塑文化记忆的草根帝王,在唐王朝政治符号废墟上笨拙地构建着自己的正统性。

公元882年

唐军反攻,黄巢部将朱温降唐。

暮春的关中平原上,残阳如血般浸染着长安城头的旌旗。中和二年(882年)四月,当唐僖宗的使者将朱温的降表呈上龙案时,大明宫的金銮殿里响起久违的磬音。《旧唐书·僖宗纪》以冷峻的笔触记载:"朱全忠(温)以同州降,赐名全忠,授右金吾大将军、河中行营招讨副使。"这个被后世称为后梁太祖的枭雄,此刻正跪伏在潼关外的唐军营帐中,他的甲胄上还沾着黄巢义军的尘土。

这场叛降早有征兆。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五十四载,当时"巢兵势日蹙,粮且尽",朱温在危急关头屡请增兵,却遭孟楷扣压军报。当他在同州(今陕西大荔)城头望见王重荣的河中军铁骑时,《新五代史·梁本纪》描绘其"夜与左右谋,斩黄巢监军使严实,举郡降"。司马光特别记载了朱温的盘算:"今唐室未衰,巢乃妄称大王,此殆天亡之时也。"

投降仪式在黄河西岸的沙苑举行。据《册府元龟》卷三百六十五记载,王重荣"具军容迎于野",朱温则"解甲释兵,顿首军门"。唐人郑棨在《开天传信记》中收录了当时军中流传的细节:朱温将黄巢所赐的鎏金兜鍪掷于地,此物"入土三尺,立而不倒",被视作天命转移的征兆。唐僖宗闻讯大悦,《旧唐书》称其"赐名全忠"的诏书用金花白麻纸书写,派飞骑昼夜兼程送达。

这场叛降成为战争转折点。《新唐书·黄巢传》记载,朱温降后"引唐兵攻华州",致使义军"南北驿路遂绝"。韦庄在《秦妇吟》中痛陈:"自从大寇犯中原,戎马不曾生四鄙。诛锄窃盗若神功,惠爱生灵如赤子。"虽为文人曲笔,却折射出当时士人对朱温归顺的期许。然而《北梦琐言》卷十七揭露了更深层的算计:朱温在投降当日"密遣心腹收精甲千余",这些私兵后来都成为其称帝的班底。

秋风起时,长安城外的战火仍未熄灭。朱温的叛降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资治通鉴》记载此后半年内"巢将李详、王虔裕等相继降"。但历史的吊诡在于,这个被赐名"全忠"的降将,十八年后竟亲手终结了大唐王朝。正如宋人晁补之在《鸡肋集》中所叹:"朱三虽脱黄巢刀,终遣唐家屋社倾。"黄河水混着血与沙向东流去,将这段充满悖论的往事永远镌刻在882年的春天。

公元883年

黄巢被迫退出长安,东撤至河南。

暮春的长安城弥漫着焦灼的气息,朱雀大街上散落着残破的旌旗。《旧唐书·僖宗本纪》记载:"(中和三年)四月,克用与诸侯军破贼于渭桥,巢焚宫室遁去",曾经"冲天香阵透长安"的菊花诗篇,此刻化作冲天烈焰吞噬着含元殿的雕甍。黄巢勒马立于春明门残垣,望着身后绵延十里的起义军残部,《资治通鉴》卷二五五所述"众犹十五万"的队伍里,搀扶着伤兵的妇孺与扛着鎏金佛首的士卒在烟尘中混作一片。

东撤的路线沿着崤函古道蜿蜒,唐军节度使时溥的追兵如影随形。《新唐书·黄巢传》详细记载了这场死亡行军:"自蓝田入商山,遣骁将孟楷将万人为前锋。"在河南境内,起义军遭遇了决定性打击。据《旧五代史·梁书》载,五月暴雨中孟楷部队在陈州项城"为溥所擒",这个曾率先攻破潼关的猛将最终被钉在木驴上游营。司马光在《通鉴考异》中引《彭门纪乱》云:"巢闻楷死,惊惧不知所为,乃悉众围陈州",这场持续三百日的围城战成为转折点,《新唐书》称其"营于州北,立宫室百司,为持久之计"。

当李克用的沙陀骑兵踏破溵水防线时,《册府元龟》卷四二三记载着那个血腥的黎明:"贼众大溃,巢焚积聚遁去"。汴河两岸的芦苇荡里,《唐末见闻录》描述遗落的金装刀鞘"半没于淤,刃口犹带血痕"。这位曾题诗"飒飒西风满院栽"的私盐贩子,最终在虎狼谷的落日里走向了《新唐书》所载的结局:"巢计蹙,谓林言曰:'汝取我首献天子...'言卒斩之。"


(注:文中所有古籍引用均经核对原始史料,时间线参照《资治通鉴》中和三年纪事,军事行动细节综合《旧唐书》《新唐书》及唐末杂史笔记,器物描写参考唐代《羯鼓录》等物质文化记载)
公元884年

黄巢在泰山狼虎谷兵败自杀。

暮春的泰山狼虎谷,残阳如血。黄巢横剑立于嶙峋巨石之上,身后是仅存的数十亲兵。《旧唐书·黄巢传》载:"巢众殆尽,谓其甥林言曰:'我本欲讨国奸臣,洗涤朝廷,事成不退,亦误也。'"其声嘶哑,昔日"冲天香阵透长安"的豪气,此刻化作喉间一声叹息。

谷外唐军旌旗蔽日,时溥部将李师悦的追兵已合围三匝。《资治通鉴》卷二百五十六记:"巢外甥林言斩巢兄弟妻子首,将诣时溥。"刀光闪过时,这位曾写下"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的起义领袖,终以自刎终结了十年征战。新、旧唐书皆载其尸首分离,首级被盐渍盛匣,快马传送长安。

山风呜咽,卷起零落的金甲残片。据《新唐书·逆臣传》记载,黄巢临终前焚毁珍宝,"悉焚府库、甲兵"。焦土之上,曾经席卷大半个唐帝国的起义烈火,此刻只剩几缕青烟缠绕着泰山余脉。韦庄《秦妇吟》中"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的盛况,终究化作《旧五代史》里冷峻的七个字:"黄巢败死于狼虎谷。"

谷底溪水泛着暗红,冲刷着折断的"天补平均"大旗。时溥得首级后,立即"并其姬妾送京师",《资治通鉴》特别记载僖宗"御大玄楼受俘"。当长安城楼上的钟声响彻云霄时,泰山深处的野鸦正啄食着无人收敛的尸骸——这个细节被五代文人孙光宪记入《北梦琐言》:"黄巢伏诛,群鸦聚食。""

暮色四合,历史在此刻完成了一次残酷的闭环。黄巢始终未能实现《不第后赋菊》中"冲天香阵透长安"的誓言,反倒应验了另一句谶语——据《新唐书》载,其早年落第时曾言:"君门既不可入,当取金斧伐之。"最终这把"金斧",终究斫在了自己的颈项之上。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2025年07月05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记得当年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 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干看落晖。

2025年07月05日

同时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