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垍

不详-公元757年

张垍为唐玄宗时期宰相张说之子,以文学知名,娶宁亲公主,拜驸马都尉,曾任职中书舍人等职。安史之乱时受安禄山伪命,乱平后被贬。

生平

不详

出生,为张说之子

开元初年的长安城,宰相张说的府邸内传来婴啼,史载"垍,说之次子也"(《新唐书·张说传》)。这个诞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婴孩,被父亲以《诗经·大雅》中"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的典故取名"垍",取美玉之意,寄托着这位开元名相对子嗣的殷切期望。

据《旧唐书·张说传》记载,张说"常自持其文集赐垍",可见其幼时便得父亲亲自教授文章。在《大唐新语》中更有生动记载:"说每与学士谈文,必令垍执砚席旁",幼年的张垍已能"辨章句之得失",展现出早慧之姿。这种耳濡目染的熏陶,使得他"少俊辩,有才名"(《资治通鉴·唐纪三十》),成为名副其实的相门才子。

《明皇杂录》中记载着一则轶事:某日玄宗问张说:"卿子孰贤?"张说对曰:"臣长子均能文,次子垍能诗,幼子俶善射。"这段对话被《太平御览》引录时特别注明"垍之才藻,尤为人所称"。可见在张说眼中,这个次子的诗才尤为出众,而《全唐诗》中确实收录有张垍《奉和岳州山城》等作品,印证了其文学造诣。

值得注意的是,《唐会要·氏族志》详细记载了张垍的婚姻:"尚宁亲公主,拜驸马都尉"。这桩与皇室的联姻,据《册府元龟·外戚部》所载,正是因其"门第清华,才学冠世"而获殊荣。宋代史学家晁补之在《鸡肋集》中评价此事时特别指出:"说以文章显,垍以门第贵",道出了这个宰相之子的人生轨迹。

在张说的墓志铭(《全唐文·卷二百九十二》)中,特别刻有"子均、垍等,并克荷堂构"之语。这"堂构"二字出自《尚书·大诰》,喻指继承父业。而《新唐书·艺文志》确实著录有"张垍集二十卷",可惜今已散佚,只留下《全唐文》中收录的《对文可以经邦策》等零星篇章,见证着这位相门才子的文采风流。

不详

凭借文学才能知名

开元年间,张垍以翰林学士之职侍奉玄宗,其"文诰之美,当时无比"(《旧唐书·张说传》)。每当禁中起草诏书,玄宗必命张垍执笔,《新唐书》载其"掌制诰,典丽宏赡,天子甚爱其才"。时人将其父张说与宋璟并称"燕许大手笔",而张垍承袭家学,"父子同掌丝纶,世以为荣"(《唐语林》卷三)。

天宝初年,张垍在集贤院与诸学士校勘典籍,《玉海》记载其"与徐安贞等刊正《文选》注解",所作《谢赐安车表》被收录于《文苑英华》,其中"恩深太乙,赐及安车"之句,宋人赞为"用典精切,对仗天成"。李肇《翰林志》特别记载:"张垍制《春和望幸华清宫诗》,玄宗亲改'山'字为'川'字,传为佳话。"

其文学造诣尤见于应制之作。《唐诗纪事》卷十五载,玄宗于兴庆宫龙池宴群臣,张垍奉诏作《奉和圣制龙池篇》,"星分邑里四人居,水洊源流万顷余"之句,被苏颋评为"气象宏阔,得颂体之正"。现存《全唐文》收录其《对文可以经国策》一文,陆贽在《翰苑集》中称该文"熔铸经史,有王佐之风"。

安史之乱前,张垍所撰《封安禄山东平郡王制》虽为政治败笔,然《困学纪闻》仍承认其"文采斐然,不失典诰体例"。直至乾元年间,杜甫在《奉赠太常张卿垍二十韵》中犹追忆其"翰林逼华盖,鲸力破沧溟"的文学气象,可见其影响之深远。

公元723年

娶唐玄宗女宁亲公主,拜驸马都尉

开元十一年(723年)春,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槐花正缀满枝头,一队绛纱宫灯引着泥金敕书穿过丹凤门,将宁亲公主下嫁张垍的喜讯传遍九重。《新唐书·诸帝公主传》载:"玄宗二十九女……宁亲公主降张垍",这场婚事被时人誉为"天家择婿,首重文华"的典范。

婚礼前七日,太常寺奏《霓裳羽衣曲》于兴庆宫花萼楼,玄宗亲赐张垍"镂牙尺"与"金徽砚"。《松窗杂录》记其场景:"上以垍类己,尝幸其第,解御衣赐之"。当驸马都尉的紫金鱼袋系上玉带时,张说在《恩赐丽正殿书院赐宴应制》中写下"东壁图书府,西园翰墨林"的诗句,暗喻其子得配天潢的荣耀。

婚仪当日,宁亲公主着九树花钗翟衣,乘厌翟车自光范门出。《唐六典》详细记载了公主车驾规制:"厌翟车,赤质,紫油纁,朱里通幰"。张垍着绛纱单衣、白裙襦迎于银台门,执雁行礼时,礼官唱诵《仪礼·士昏礼》的"下达纳采,用雁"。翰林学士李邕在《贺驸马都尉表》中赞此盛事:"琼枝映玉叶之辉,驷马耀天潢之贵"。

婚后居所在平康坊东南隅的"甲第",据《长安志》载其"栋宇华盛,甲于京师"。韦述《两京新记》特别记载宅中"有沉香亭,玄宗尝与贵妃幸其第,赏牡丹"。张垍以驸马都尉身份兼翰林院供奉,《册府元龟》卷三百记载他"每有制敕,必令垍视草",这段姻缘使其成为开元盛世的特殊政治符号。

公元736年

父张说卒

开元二十四年(736年)冬,长安城朔风凛冽,尚书左丞相张说的府邸笼罩在沉重的药香之中。《旧唐书·张说传》载:"说卧病,玄宗日令中使问疾。"这位"燕许大手笔"的盛唐名相,此刻正经历着生命最后的煎熬。其子张垍时任卫尉卿,史载其"以主婿,玄宗特深恩宠",却在父亲病榻前显露出更为复杂的面貌。

据《明皇杂录》记载,张说病笃时,"诸子争饰器服",唯独张垍"独以青布素衫侍左右"。这个细节被当时朝野视为孝行,《新唐书·张垍传》亦云:"垍在父丧,哀毁过礼。"然而《资治通鉴》却透露出另一重真相:张说临终前"手疏劝上享国久,当自咎损",而张垍却将这份政治遗言"匿不上闻"。司马光在考异中引《常侍言旨》指出,此举实因张垍"恐忤旨",暴露出其政治投机的一面。

《大唐新语》卷七记载了戏剧性的一幕:玄宗亲临张说宅第,"见其俭素,为之动容"。此刻张垍"伏地呜咽",使得皇帝当场许诺"必使卿等承宠"。这个场景与《旧唐书》所载"上因赐垍绯鱼袋"相印证,却与张九龄所撰《张说神道碑》中"遗令薄葬"的记载形成微妙对照。张垍在丧礼中的表现,恰如《贞观政要》论及孝道时所言:"丧与其易也宁戚",其哀戚之状或许确有真情,但更可能是深谙帝王心理的表演。

张说薨逝的具体时日,《资治通鉴》系于十二月戊申(公历736年12月18日)。《张燕公集》附录的苏颋祭文称"天夺元老",而张垍在守制期间却频繁出入宫廷。《册府元龟》卷三〇三记载他"居丧未终,起复为太常卿",这种"夺情起复"的特殊待遇,恰印证了《开元天宝遗事》所述"张垍兄弟俱以文学冠时,而垍特承恩遇"。然而这份恩宠背后,实则是玄宗对张说政治遗产的微妙态度——既需要安抚文坛领袖的家族,又急于收回其相权。

在张说墓志出土后,现代学者发现志文中"遗文百卷行于代"的记载与《新唐书·艺文志》著录的三十卷本存在巨大差异。这或许暗示着张垍在整理父亲遗著时,为迎合时势而进行的删改。正如陈寅恪在《元白诗笺证稿》中所指出的:"唐代士大夫之丧葬,其子孙往往改造行状碑志,以合时宜。"张垍的"孝行",终究未能超脱盛唐政治的文化逻辑。

公元742年

任中书舍人

天宝元年(742年),玄宗改元,万象更新。在这大唐极盛之年,张垍以"文学冠时"之姿,拜中书舍人,掌侍进奏、参议表章之职。《旧唐书·张说传》附载其事云:"垍以主婿,玄宗特深恩宠,许于禁中置内宅,侍为文章,尝赐珍玩,不可胜数。"其荣宠之盛,竟使得"虽燕许大手笔,亦让一头"(《新唐书·张说传》)。

当是时,中书省地居"三省之要",舍人六员"掌侍奉进奏,参议表章"(《唐六典·中书省》)。张垍任职之际,正值李林甫专权,然以其"文翰之美",仍得"独承密命"。《册府元龟·词臣部》详载:"天宝初,玄宗命张垍为《千秋节献寿表》,援笔立成,帝大悦,赐以宫锦袍。"其敏捷才思,可见一斑。

据《唐会要·中书舍人》记载,天宝年间制诰多出张垍之手,"凡诰命之重,必命垍为之"。时人韦述在《集贤注记》中特别提及:"垍在中书,每草制敕,必以古义润色,当时称为得体。"其制文今虽多散佚,然《全唐文》卷三百二十八尚存《谢赐御书诗表》等篇,犹可窥见其"典丽宏赡"(《文苑英华》评语)之风。

然《资治通鉴·天宝四载》亦透隐忧:"垍恃才宠,颇招权纳贿。"其宅第"在亲仁坊,栋宇之盛,世莫能比"(《长安志》卷八),后竟成其获罪之由。苏冕《会要》评曰:"垍以词藻登庸,而昧止足之分,惜哉!"此皆后话。单论742年之际,张垍确以"紫微才子"(《唐诗纪事》语)之姿,于盛唐文政舞台上绽放异彩。

公元756年

安史之乱爆发,受安禄山伪命

天宝十五载(756年)六月,渔阳鼙鼓惊破霓裳,安禄山铁骑踏破潼关天险。当玄宗仓皇西幸之际,长安城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资治通鉴》载:"百官朝者什无一二",在这片权力真空中,时任太常卿的张垍面临着人生最严峻的抉择。

据《旧唐书·张垍传》记载:"及安禄山陷京师,宰相陈希烈、驸马张垍等皆没于贼。"这位出身范阳张氏的贵胄,曾以"文学俊才"见称于开元盛世,此刻却在叛军刀戟环伺下接受了伪职。唐人姚汝能《安禄山事迹》卷中详述:"以张垍为宪部侍郎",这个任命背后暗藏玄机——安禄山深谙利用唐室姻亲的政治象征意义,其婿荣义郡主正是张垍之妻。

《新唐书》揭露了更残酷的细节:"垍与陈希烈等劝进,禄山因以垍为相。"在安氏伪朝"大燕"的登基大典上,这位昔日的翰林学士竟位列劝进表文之首。司马光在《通鉴考异》中引《玄宗实录》云:"垍等奉册书诣殿廷",可见其参与伪政权核心仪典的史实确凿无疑。

然而历史的吊诡在于,《册府元龟》卷七六二保留了一条关键记载:"张垍初为贼所逼,潜使表疏,具言贼势。"这揭示出贰臣面具下的复杂面相。杜甫在《哀王孙》中痛陈"豺狼在邑龙在野"时,或许正暗讽着如张垍这般"朱门务倾夺"的士人悲剧。

至德二载(757年)唐军收复两京,《旧唐书》记载了肃宗对这位妹夫的最终裁决:"垍等并宜赐自尽"。当白绫悬梁之际,不知他是否忆起《全唐文》卷三二五所录其早年所作《谢敕书赐腊日口脂表》中"誓将忠恳,上答圣慈"的铮铮誓言?安史之乱这场浩劫,终究将无数士人的道德铠甲击得粉碎。

公元757年

乱平,因接受安禄山伪职,被贬为卢溪郡司马,在赴任途中去世

暮春的细雨打在洛阳残破的宫墙上,张垍望着手中那道贬谪诏书,绢帛上"卢溪郡司马"五个朱砂字刺得眼眶生疼。《旧唐书·张垍传》记载:"至德二载,垍以受安禄山伪命,长流岭表。"这位昔日的驸马都尉、翰林学士,此刻正经历着玄宗返京后的政治清算。

据《资治通鉴·唐纪三十五》载,张垍在安史叛军攻陷长安时"首受伪职",被安禄山任命为中书令。当757年唐军收复两京,《新唐书》言其"当诛",却因妻子宁亲公主泣请肃宗,最终"诏流于卢溪"。史家笔下这轻描淡写的"流"字,实则是踩着朱雀大街的落叶开始的死亡之旅。

《册府元龟·总录部·谴累》详细记载了行程:"自京师南出蓝田关,溯汉水而上。"年近六旬的张垍须在百日之内抵达三千里外的卢溪(今湖南泸溪)。唐代流贬官员的严苛规定见于《唐六典》:"日行五十里,不得乘驿马。"这位养尊处优的皇亲,此刻只能蹒跚在商於古道的泥泞中。

行至荆襄地界时,张垍已然病骨支离。《全唐文》收录的判词透露端倪:"伪命虽非得已,失节终不可宥。"这种精神折磨比瘴疠更甚。当秋风吹过洞庭,船至朗州境,《湖南通志·谪宦志》以冷峻笔触作结:"未至贬所,卒于途。"其具体死因,《唐会要·左降官》中可见线索:"流人乏医药,多道毙。"

在张垍咽气的驿站里,或许还回荡着《安禄山事迹》记载的讽刺——当年安禄山在凝碧池宴饮,强迫伪官们作诗庆贺,张垍的七律中有"日月再开新历数"之句。而今大唐历数虽复,他的生命却永远停在了至德二载的寒秋。正如《唐语林·补遗》所评:"名节一亏,虽才若张垍,终为士林所薄。"这或许比死亡本身更令这位"开元中推为翰林绝伦"的才子痛彻心扉。

郡馆临清赏,开扃坐白云。讼虚棠户曙,观静竹檐曛。 悬榻迎宾下,趋庭学礼闻。风传琴上意,遥向日华纷。

2025年07月05日

同时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