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年间的大唐,正步入盛世的流光。彼时朔方节度使王晙奏请北伐后突厥,玄宗命兵部尚书赵彦昭为朔方道大总管,统兵出征。张说这首壮行诗,便作于长安城外的灞桥烟柳之下。
史载赵彦昭乃景龙年间进士,曾以"文翰历台省"入相,此番以尚书之尊执掌戎机,恰是盛唐文人出将入相的典型。诗中"提剑荣中贵"暗合其"户部侍郎同平章事"的身份,"衔珠盛出师"则对应《旧唐书》所载"赐紫金鱼袋"的殊荣。那日华光照耀的组练甲胄,分明映照着开元二年(714年)玄宗亲授节钺的煊赫仪仗。
诗人以"紫塞""白云"对举,化用《古今注》"秦筑长城土色紫"的典故,将地理的苍茫与职司的崇高熔铸一炉。横戈马上之际,犹见"梅花吹别引"的雅致——这恰是盛唐边塞诗特有的气度,金戈铁马与阳关三叠竟可同气相应。《唐诗纪事》载赵彦昭"工诗好琴",张说特以"杨柳赋归"相期,既合折柳送别古意,又暗含《诗经·采薇》的凯旋之思。
当时九姓铁勒尚在漠北盘桓,而诗中"虏地河冰合"的凛冽,实则是以《汉书·匈奴传》"秋马肥,大会蹛林"的典故意象,为这场承载着天宝之前最后拓边理想的北伐,蒙上一层华美而苍凉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