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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歌行,赠四兄

2025年07月05日

与兄行年校一岁,贤者是兄愚者弟。兄将富贵等浮云,
弟切功名好权势。长安秋雨十日泥,我曹鞴马听晨鸡。
公卿朱门未开锁,我曹已到肩相齐。吾兄睡稳方舒膝,
不袜不巾蹋晓日。男啼女哭莫我知,身上须缯腹中实。
今年思我来嘉州。嘉州酒重花绕楼。楼头吃酒楼下卧,
长歌短咏还相酬。四时八节还拘礼,女拜弟妻男拜弟。
幅巾鞶带不挂身,头脂足垢何曾洗。吾兄吾兄巢许伦,
一生喜怒长任真。日斜枕肘寝已熟,啾啾唧唧为何人。

杜甫

译文

与兄行年校一岁,贤者是兄愚者弟。
我与兄长年龄相差一岁,贤明的是兄长,愚钝的是弟弟。
兄将富贵等浮云,弟切功名好权势。
兄长视富贵如浮云,弟弟却热衷功名权势。
长安秋雨十日泥,我曹鞴马听晨鸡。
长安秋雨连绵十日,道路泥泞,我们备马出发,聆听晨鸡报晓。
公卿朱门未开锁,我曹已到肩相齐。
达官贵人的朱漆大门尚未开启,我们已并肩抵达。
吾兄睡稳方舒膝,不袜不巾蹋晓日。
兄长安睡才舒展双腿,不穿袜不戴巾,赤脚踏着晨光。
男啼女哭莫我知,身上须缯腹中实。
他人的悲欢与我无关,衣着简朴却腹中充实。
今年思我来嘉州。嘉州酒重花绕楼。
今年兄长思念我,来到嘉州。嘉州美酒醇厚,鲜花环绕小楼。
楼头吃酒楼下卧,长歌短咏还相酬。
楼上饮酒,楼下酣睡,长歌短吟,互相应和。
四时八节还拘礼,女拜弟妻男拜弟。
四时八节依旧遵循礼节,女子拜见弟媳,男子拜见弟弟。
幅巾鞶带不挂身,头脂足垢何曾洗。
不戴头巾不系腰带,头上的油脂脚上的污垢何曾清洗。
吾兄吾兄巢许伦,一生喜怒长任真。
我的兄长啊,堪比巢父许由,一生喜怒哀乐,率性而为。
日斜枕肘寝已熟,啾啾唧唧为何人。
夕阳西下,枕着手臂熟睡,那些啾啾喳喳的议论,又为了何人。

词语注释

鞴马(bèi mǎ): 备马,准备马匹。
缯(zēng): 古代丝织品的总称,这里指简朴的衣物。
鞶带(pán dài): 古代男子束衣的腰带。
巢许伦: 巢父和许由,上古隐士,代指淡泊名利的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