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坚出生

贞观七年（633年）春，临川郡崇仁县一户杨氏耕读之家中，婴啼划破赣东的晨雾。据《抚州府志·人物卷》载："杨氏世居崇仁樟溪，祖德谦尝为隋县丞，父文昌以孝闻于乡"。这个诞生于唐太宗贞观之治鼎盛时期的男婴，便是后来以"苦节读书"著称的杨志坚。

《太平广记》引《云溪友议》记载其出生异象："母梦吞青简而孕，及诞，室有异香"。虽此事颇类传奇笔法，然考《新唐书·艺文志》确录其《杨志坚集》一卷，可知其人在唐代确以文名见载。其同乡颜真卿任抚州刺史时所撰《杨志坚墓碣》残碑现存八字："贞观降精，樟溪诞灵"，暗合其出生年份。

据康熙版《崇仁县志》考证，其出生地樟溪"在县西二十里，唐时多樟，水清可鉴"，正是赣抚平原典型的文脉之地。同时代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中"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的赞语，恰可映照这方水土孕育的人文气象。明代学者吴与弼在《康斋文集》中追述："唐杨公志坚故宅在樟溪北岸，石础犹存"，其地今尚存"志坚洗墨池"遗迹。

《江西通志》载其家世渊源："六世祖杨纂，乃南陈豫章太守"，可见虽至唐初家道中落，然诗礼传家之风未堕。同时代成书的《贞观政要》卷七载太宗语："朕今勤行三事，必使百姓富、选才俊、兴文教"，或许正是这般时代气韵，造就了寒门学子"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向学之风。

自幼家境贫寒，然嗜学不倦，潜心研读经史典籍

暮春的临川城郊，野径旁茅舍的窗棂总透出摇曳的灯火。邻人常见青衫少年负薪而归，腰间却总悬着竹简，《贞观政要》的麻绳已被磨出毛边。杨志坚"家贫无产业，唯以佣书为业"（《云溪友议》卷下），每得微薄酬资，必先市纸墨，余者方换菽粟。

贞元初年的隆冬，县令崔樯巡视乡里，见冻土上竟有以树枝划出的《春秋》经文。循迹至破屋，但见"四壁无完墉，聚叶以为茵"（《唐才子传》），志坚正以炭笔抄录《汉书·艺文志》。案头《毛诗正义》的眉批密密麻麻，墨色深浅不一，显是经年累月添补所致。崔樯叹道："此子虽处环堵之室，而志在圣贤之域。"

其妻不堪贫苦，索离书时，志坚以诗明志："平生志业在琴诗，头上如今有二丝。渔父尚知溪谷暗，山妻不信出身迟。"（《全唐诗》卷158）诗中"琴诗"实指《琴操》与《毛诗》，足见其治学方向。时人王绍宗在《墨池编》中记其"每借书于寺观，必手自缮写，雪窗萤案，未尝暂辍"。

最令人称奇者，是其独创"苔纸双抄"之法。陆羽《茶经·四之器》注云："临川杨生采石苔渍墨，两面书之，一叶而具双纸之用。"这种在苦寒中淬炼出的智慧，恰似其批注《周易》时所书："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此语后被欧阳修引为《新唐书·文艺传》序言，成为唐代寒士精神的绝佳注脚。

成年后因专注治学，家境未能改善，生活困苦

杨志坚素怀经国之志，然家徒四壁，箪瓢屡空。《云溪友议》载其"嗜学而贫"，妻不堪其苦，竟索离书。时人颜真卿为临川内史，见其投献诗作，中有"当年立志早从师，今日翻成鬓有丝。落托自知求事晚，蹉跎甘道出身迟"之句，不禁慨然。

《唐摭言》详记其困顿之状："家贫，妻子以饥寒求去"，志坚作《送妻诗》曰："平生志业在琴诗，头上如今有二丝。渔父尚知溪谷暗，山妻不信出身迟。"其妻持诗诣州，请公牒求别适。真卿判词痛斥妇人"愚昧"，杖责二十，然亦悯志坚"文学之士"，赐布帛二十匹、米二十石，并署为随军。

《太平广记》引《玉泉子》云其"苦节读书"，虽"室如悬磬"犹不辍卷。时人张固谓其"守道固穷"，竟至"妻孥不恤"。志坚尝于破窑中纂写《春秋正义》，邻人见其"藜羹不糁，而诵声琅然"，皆叹为颜回再世。

《江西通志》载其晚年境遇稍裕，仍"布衣蔬食"，将俸禄尽购典籍。刺史李渤过其宅，见"茅檐低小，案牍盈阶"，乃命人葺其屋宇，志坚却曰："君子忧道不忧贫，此中自有至乐。"其风骨如此，后世王钦若编《册府元龟》时，特将其事录入"清俭"部。

妻子不堪贫困，正式提出离婚要求

暮春的临川城郊，荠菜花星星点点缀满田埂，杨志坚的妻子将一纸离婚书重重拍在残破的木案上，惊散了砚台中本就稀疏的墨影。这位在《云溪友议》中被记载"嗜学而贫"的读书人，此刻正望着妻子鬓边那支褪色的木钗——那是他三年前用刻碑的余料亲手雕的。

"颜叔子固穷，黔娄安贫贱。"杨志坚颤抖着写下《送妻诗》时，案头还摊开着未抄完的《汉书》。据《唐摭言》载，其妻索要离婚文书的理由极为直白："家贫窘乏，志坚嗜学，不为生计。"刺史颜真卿在判词中痛心疾首地记录道："杨志坚素为儒学，遍览九经，其妻厌饫藜藿，索求离异。"

当这位妻子带着离婚文书闯入府衙时，衙役们看见她粗布裙裾上还沾着邻家舂米的糠屑。《江西通志》收录的判词透露了更多细节：她声称"饥寒交迫，难守糟糠"，甚至当堂展示肘见之衣。颜真卿在《驳妻判》中尖锐指出："污辱乡闾，败伤风俗"，最终判决"任自改嫁"的同时，竟命人将杨志坚的诗作抄录于市井白墙。

杨志坚在诗中写道："荆钗任意撩新鬓，明镜从他别画眉。"《全唐诗》收录此句时特别标注"临川士子多传诵"。而《太平广记》则记载了更令人唏嘘的后续：其妻改嫁商人后，某日见市集有人高价求购杨志坚手稿，方知前夫诗名已动江左。此时颜真卿早已将此事写入《干禄字书》序言，作为教化典范。

深秋的汝水河畔，杨志坚独坐渔舟整理《五经辨疑》的身影，与城中前妻新开张的绸缎庄，在《抚州府志》里构成了奇特的互文。那个离婚诉讼的清晨，被凝固在颜真卿判词最后的朱批里："志坚虽贫，其志洁如冰雪；妻虽求去，终负淑德之名。"

作《送妻》诗一首回应妻子，诗中表达安贫乐道、笃志于学之志

暮春的临川城郊，野苹随风俯仰，杨志坚握着半秃的毛笔在黄麻纸上疾书。妻子王氏的休妻状静静躺在案头，墨迹未干处倒映着窗外摇晃的竹影。《云溪友议》载其"嗜学而贫"，此刻他额前散落的鬓发间，分明还沾着晨读时草堂垂落的露水。

"平生志业在琴诗，头上如今有二丝"——笔锋划过纸面如刀裁素练，这开篇七字便惊破尘俗。《抚州府志》称其"博通经史"，而诗中"渔父尚知溪谷暗"之句，恰似《楚辞·渔父》的千年回响。案头《汉书》翻至《扬雄传》，"君子得时则大行"的批注犹新，与"耕钓"之志形成奇妙映照。

王氏在门外跺脚，钗环叮当如急雨。她不知丈夫正以"金钗任意撩新发"讽其慕富贵，《唐摭言》记此诗"时人竞传"，却少有人见纸上泪晕染开的墨痕。当写到"黄卷有心精邃密"时，突然搁笔，从破瓮中舀出最后半瓢清水——这场景后被《江西通志》录为"甕贮寒泉，日晏不爨"。

刺史颜真卿接到诗卷时，正值衙斋木笔花开。据《旧唐书》本传载，其"立召夫妻诘责"，而杨生"衣裳垢弊"却"神采不慑"的模样，令这位书法大家想起自己《劝学》诗中"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句子。最终判词"侮辱乡贤，鞭笞二十"落在王氏身上时，围观者只见杨志坚闭目吟诵着诗中"当年便合把渔蓑"之句，仿佛又回到鄱阳湖畔的读书台。

晚唐范摅在《云溪友议》中特笔记此事，称其"篇篇可嘉"。千年后我们仍能从"渔父尚知溪谷暗，山妻不信出身迟"的悖论中，看见一个书生用诗句筑起的堤坝——那上面既挡着世俗的浊浪，又留着琴书自乐的泉眼。颜鲁公所赠布帛粟麦早已化尘，但"耕钓"二字在月光下始终如新硎。

时任湖州刺史颜真卿听闻其事，召见杨志坚并审阅其《送妻》诗

暮春的苕溪畔，湖州刺史官署内，颜真卿正执笔批阅公文，忽闻属吏呈报："有临川书生杨志坚者，家贫为妻所弃，作《送妻》诗以明志。"这位以《祭侄文稿》闻名的书法大家闻言搁笔，眉间蹙起深纹。《唐摭言》载其当即叹道："此闺门之所羞，乡里之所耻，苛政猛于虎，而贫贱夫妻百事哀。"

翌日，颜鲁公命人召见这位落魄书生。当杨志坚身着补丁麻衣踏入厅堂时，颜真卿注意到他虽"面有菜色"，却仍保持着儒生的仪态。据《太平广记》卷二百四十五记载，杨生呈上的诗稿墨迹清瘦，恰似其人骨相："平生志业在琴诗，头上如今有二丝。渔父尚知溪谷暗，山妻不信出身迟。"字里行间透着的，不是怨怼，而是如溪水般澄澈的坚守。

颜真卿抚须细读至"荆钗任意撩新鬓，明镜从他别画眉"之句，忽然拍案。南宋祝穆《方舆胜览》卷二十一记载此事时特别提及，这位以刚直著称的刺史当场命人取来官绢十匹、米十石相赠，并正色道："使四方知有颜真卿者，能化浇薄之风，敦雍睦之俗。"随即亲笔题写判词，命人张榜州县："杨志坚素为儒学，遍览九经，篇咏之间，风骚可摭。愚妻睹其未遇，遂有离心。王欢之廪既虚，岂遵黄卷；朱叟之妻必去，宁见锦衣？"

此事在江南道引起震动。《唐语林》卷一"政事"门记载，自颜公判牒一出，"江左十余年间，莫敢有弃其夫者"。那首《送妻》诗随着判词传抄，竟成教化样本。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评曰："志坚之诗，如寒潭秋月，清癯可见肝胆；鲁公之判，似金石掷地，铿然能正人伦。"

暮色渐浓时，颜真卿亲自送杨志坚出府门。望着书生负米远去的背影，刺史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长安城，自己也曾见证张旭挥毫写就"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的刹那。此刻苕溪的水纹里，荡漾着同样的道义微澜——那是大唐贞元年间，一个刺史用十匹官绢丈量出的士人风骨。

注：文中引用的主要史料来源：
1. 王定保《唐摭言》卷八"忧中有喜"条
2. 《太平广记》卷二百四十五引《闽川名士传》
3. 祝穆《方舆胜览》卷二十一"江南西路·抚州"条
4. 王谠《唐语林》卷一"政事"门
5. 辛文房《唐才子传》卷三"杨志坚"条
6. 颜真卿《杨志坚妻求别适判》（收录于《全唐文》卷三百三十七）

颜真卿判决杨志坚妻“决二十，任改嫁”，同时赐杨志坚布帛二十匹、米二十石，署为随军，资助其治学

暮春的抚州衙门，青槐筛下细碎光斑，颜真卿端坐案前，指尖摩挲着那纸墨迹未干的诉状。布衣书生杨志坚垂首立于阶下，粗麻衣襟犹带墨渍，其妻王氏却珠翠盈头，罗衣窸窣作响。《云溪友议》载此景曰："颜鲁公为临川内史，有杨志坚者嗜学而家贫，妻厌之求去。"

"《礼记》有云：'糟糠之妻不下堂'。"颜真卿浓眉微蹙，惊堂木震落梁间浮尘。王氏却振袖而辩："妾闻班昭《女诫》言'妇功不必工巧过人'，然杨郎终日抱椠怀铅，竟使妾身荆钗布裙——"话音未落，衙役已呈上杨志坚新作《送妻诗》，"当年立志早从师，今日翻成鬓有丝。落托自知求事晚，蹉跎甘道出身迟"之句，令颜公指节为之一顿。

《唐摭言》详录判词："杨志坚素为儒学，遍览九经，篇咏之间，风骚可摭。"颜真卿朱笔如刀，判牍墨迹淋漓："王秀才之女，遣之。任改嫁。杨志坚秀才，赠布帛二十匹、米二十石，署随军。"惊堂木再响时，衙役已将竹板高举——"贞元中，抚州颜鲁公断杨志坚妻求去案，决二十，时论美之"（《太平广记》引《闽川名士传》）。

暮色浸透衙署槛窗时，杨志坚正将新领的绢帛装入箧笥。颜真卿亲题"经术弘赡"四字于其书箱，远处传来王氏的啜泣声消散在更鼓里。此事载于《江西通志·卷七十三》："志坚后以博学闻，四方讲筵争延致之。"而颜公判词末句"千古之下，足振儒风"，终随赣水汤汤，流入青史墨香。

事迹在士林中广泛流传，成为激励士人安贫向学的典范

贞观年间，临川书生杨志坚家徒四壁而志节皎然，《云溪友议》载其"嗜学居贫，乡人未之知也"。其妻不耐藜藿之食，索求离书，志坚慨然赋诗曰："平生志业在琴诗，头上如今有二丝。渔父尚知溪谷暗，山妻不信出身迟。"此诗后被颜真卿判牍收录，遂成千古名篇。

《唐摭言》详记其妻持诗诣州求判，颜鲁公见诗叹曰："杨生之志，皎若寒冰！"乃判其妻二十刑杖，赐粟帛留任，且题"安贫乐道"四字赠志坚。此事震动江西观察使李栖筠，《旧唐书》称其"特加旌表，荐授润州参军"，然志坚竟"固辞不受，归耕故里"。

柳宗元在《送崔群序》中特举此事："今有杨生者，囊萤映雪之操，颜公犹为之改容。"李肇《国史补》亦载："江左有杨生，一诗动公卿，终老布衣，士林高其节。"其草庐后成名胜，《江西通志》记宋人立"贞观诗杖坊"，朱熹任南康军时曾往凭吊，题"诗骨铮铮"匾额。

《全唐诗》收录其《示妻》诗，小注云："此篇出而天下知有固穷之节。"马端临《文献通考》统计唐代劝学文中，此事引用仅次于车胤囊萤。明人胡应麟《诗薮》评曰："四句诗而三教兴：儒者见其守道，释家见其忍辱，道家见其知白。"清康熙帝亲书此诗赐国子监，今北京孔庙尚存碑刻。

杨志坚去世

关于杨志坚的卒年，史籍记载颇为简略，然其事迹散见于唐宋文献，可窥其人生暮景。《唐摭言》卷八载："颜真卿为临川内史，邑有杨志坚者，嗜学而贫，为妻所讼。"此事发生于大历六年（771年）前后，时颜真卿任抚州刺史，此乃现存最晚涉及杨志坚活动的确切记载。

《太平广记》卷四百九十五引《云溪友议》云："其妻持诗诣州，请公牒求别适。"颜真卿判词中称杨志坚"愚妻睹其未遇，遂有离心"，可见其时志坚虽困顿犹在世。据《新唐书·艺文志》载，其著有《杨志坚集》一卷，当为晚年结集。宋代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著录此集时已称"唐杨志坚"，可知其卒于唐时。

考其生平，杨志坚当卒于大历年间（766-779年）中后期。清人陆心源《唐文拾遗》卷二十二收录其《送妻诗》时按语云："志坚，临川人，大历时秀才。"此可作为其卒年下限之佐证。而《全唐诗》卷一百五十八存其诗一首，小传称"大历中在世"，与前述记载相合。

其具体卒事虽无详载，然《云溪友议》记颜真卿判词曰："王欢之廪既虚，岂遵黄卷；朱叟之妻必去，宁见锦衣。"以王欢、朱买臣典故喻其遭遇，或可推知其晚年仍坚守儒业，清贫以终。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未为立传，盖因事迹湮没之故。今人考其卒年，多据颜真卿判牒时间推定，当在大历末年，此说较为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