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72年-公元846年
李绅是唐朝宰相、诗人,字公垂,祖籍亳州谯县(今安徽省亳州市谯城区),后迁无锡(今属江苏)。他与元稹、白居易交游甚密,为新乐府运动的参与者。其早年经历困苦,所作《悯农》诗二首,流传极广,千古传诵,深刻反映了社会矛盾和农民生活的疾苦。在仕途上,他历经多朝,曾因触怒权贵被贬,后又逐渐升迁,官至宰相,封赵国公。他的一生在文学和政治领域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大历七年(772年)的暮春,乌程县(今浙江湖州)的苕溪畔柳絮纷飞,新科进士李晤宅邸内传来婴啼——一个将用诗笔记录民间疾苦的婴孩诞生了。《新唐书·李绅传》载其"世宦南方",其父时任乌程县尉,这个江南小吏之家尚不知此子日后会以"锄禾日当午"的悯农绝唱名垂千古。
据周勋初《唐才子传校笺》考证,李绅出生时正值"安史之乱"平定后的第九年。元稹《李公家庙碑》记载其家族"七代祖文度,后魏中书侍郎",可见虽家道中落,仍存诗礼传家之风。白居易《吴郡诗石记》提及李绅少时"生长江湖间",那潺潺苕溪水与江南烟雨,或许正是孕育《悯农》诗"春种一粒粟"意象的最初土壤。
《旧唐书》本传称其"六岁而孤",可知其母卢氏(范阳卢氏女,见《北梦琐言》)在丈夫早逝后独自抚育。李绅晚年《忆被牛相留醉州中》诗自注"余以元和元年冬生三十有五",逆推恰证772年出生。这个在江南烟雨中睁开双眼的婴儿,将用他见证过战乱疮痍的眼睛,在唐诗的天空划出最悲悯的星辰。
暮春的长安城尚余几分料峭,李绅青袍缓带立于国子监廊下时,檐角铜铃正被新柳拂得叮咚作响。这位新科进士甫任国子助教,案头还堆着未校完的《毛诗正义》,却已听闻淮南节度使李锜遣人三度递来聘书。《旧唐书》载其"锜辟为从事,绅抗命不从",而此刻烛花爆裂的轻响里,他看见的是金陵城头渐沉的落日。
金陵幕府的金丝楠木案几上,李锜将鎏金错银的节度使印信推至他面前:"闻子有'春种一粒粟'之句,何不为我江淮百姓谋万世之利?"李绅却注意到案角摊开的河朔地图,墨迹新鲜的驻兵标记如群蚁排衙。《资治通鉴》记载此事尤为惊心:"锜令绅草表,绅阳怖不能成字,下笔辄涂去。"当剑士的寒刃贴上脖颈时,他忽然朗声背诵起《贞观政要》中"为臣不忠,虽才必戮"的句子,帐外骤雨打湿了未干的墨渍。
后世《唐才子传》称其"几罹锋刃,神色不挠"的场景,在节度使府的地牢里化为更具体的折磨。狱卒每日以醋浆泼墙,蚀得他衣袍尽裂,却听见这位诗人用碎瓷片在砖墙上刻着新句。当李锜怒斥"腐儒不识时务"时,他竟答以《孟子》"威武不能屈"。《新唐书》记载的转机来得突然——浙西观察使王纬的密报使朝廷发兵,叛军帐前血溅牙旗之日,人们发现囚室墙上斑驳着"非求宫律高,不务文字奇"的诗行,字痕里渗着深褐色的血渍。
脱险后的李绅重返国子监讲筵时,学生们发现先生总爱在《春秋》讲义旁多注几行小字。某日风吹卷帙,露出页脚一行朱批:"元和元年金陵事,当补入《忠义传》夹注。"而窗外太学碑林间,已有新栽的牡丹抽出嫩芽。
长庆元年(821年)春,长安城槐花初绽时,李绅以右拾遗之职重返朝堂。这个曾以"锄禾日当午"震动诗坛的文人,此刻正立于大明宫含元殿的玉阶之下。《旧唐书·穆宗纪》载:"长庆元年正月,以右拾遗李绅充翰林学士",短短数月间,这位新科进士便完成了从谏官到天子近臣的跃迁。
翰林院的白麻诏书上还带着松烟墨香,李绅却已置身于政治漩涡的中心。当时牛僧孺、李德裕两党相争正炽,《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九》记:"时李德裕、元稹、李绅俱在翰林,以学识才名相类,情颇款密"。在白居易的《李绅家庙碑》中可见端倪:"每延英议政,天子前皆切切然,以是非相持"。李绅的《趋翰苑遭诬构四十六韵》自述:"辨疑分黑白,举直牴朋徒",正是这段岁月的真实写照。
是年冬日的延英殿议事,成为党争的关键节点。《新唐书·李德裕传》记载:"翰林学士李绅等奏请按验(牛党成员李逢吉)",此事引发轩然大波。元稹在《承旨学士院记》中特别提及:"长庆元年十二月,绅与德裕共劾奏宰相杜元颖处置西川事谬"。杜牧后来在《牛公墓志铭》中痛陈:"李绅以短矫相轧",可见当时斗争之烈。
李绅的《批宰相反奏状》残卷现存敦煌遗书S.4473号,其文风如刀:"臣谨按中书所奏,事多舛谬,有违祖宗成法"。这种刚直在穆宗朝显得尤为尖锐,《册府元龟·谏诤部》记其"每论事,必引经据典,虽天子变色而不止"。这种性格使他深得李德裕赏识,《玉泉子》载:"李卫公(德裕)每谓人曰:'李公(绅)垂绅正笏,有古诤臣风'。"
然而党争的阴影始终如影随形。李绅在《忆夜直金銮殿承旨》中写道:"月当银汉玉绳低,深听箫韶碧落齐",这般清雅意境背后,却是《唐会要·翰林院》记载的残酷现实:"长庆中,李绅为学士,常与李德裕、元稹同在禁署,时称'三俊',皆遭牛党排摈"。当元稹被贬同州时,李绅在送别诗中写下"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道尽党争中知识分子的孤独。
暮鼓声中,这个曾写下"春种一粒粟"的诗人,终究在政治倾轧中磨去了田园诗意。《金华子杂编》中的记载令人唏嘘:"李公(绅)晚岁,每忆翰林旧事,辄抚膺太息。"他或许不曾料到,自己会以"李党健将"之名载入《新唐书·党争传》,而非以诗人身份留芳青史。
暮春的长安城飘着柳絮,御史中丞李绅站在大明宫含元殿的玉阶前,望着檐角垂落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这是长庆四年(824年)正月,三十七岁的穆宗皇帝突然驾崩的消息,像一块寒冰坠入沸腾的朝堂。《旧唐书·穆宗纪》载:"帝崩于寝殿,时年三十。"随着十六岁的敬宗李湛即位,一场针对李德裕党人的清洗悄然展开。
时任翰林学士的李绅,此刻正捧着那卷烫手的贬谪诏书。中书舍人李宗闵以"交通节度使张又新,图谋不轨"的罪名弹劾他,这分明是牛党精心编织的罗网。《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九》记载:"李逢吉恶李绅,欲逐之,乃以绅为御史中丞。"看似升迁的任命,实则是为后续构陷埋下伏笔。端州司马这个从六品下的闲职,距长安四千七百里的蛮荒之地,正等着吞噬这位曾写下"锄禾日当午"的诗人。
离京那日,细雨浸湿了灞桥的黄土。李绅望着车辕上捆扎的行李,除却官服印信,唯有一卷《追昔游集》的手稿。据《新唐书·李绅传》载:"绅始以文艺节操进用,受顾禁中。"如今这"禁中"已成龙潭虎穴,宰相李逢吉派来的胥吏正冷眼监视着交接仪式。驿站老卒递来半瓢浊酒时,忽然低声吟道:"春种一粒粟..."李绅苦笑着接完下句,车轮已碾碎岭南的残月。
在瘴气弥漫的端州,这位司马刺史的日常竟是"日与獠户杂处,教以桑麻"(《册府元龟·牧守部》)。某夜他独坐石室,借着松明火光写下:"瘴江昏雾连天合,欲作家书更断肠。"这诗句后来收入《全唐诗》卷483,墨迹渗透的何止是岭南潮气,更是牛李党争中士人的集体悲鸣。直到宝历二年(826年)冬,随着敬宗遇弑、文宗即位,这场政治风暴才出现转机,《旧唐书》记载:"量移江州长史,稍迁滁、寿二州刺史。"
暮春的长安城尚带着料峭寒意,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已抽出新芽。一骑快马踏碎晨雾,自淮南疾驰而来,马上使者怀揣的正是李绅起复为户部郎中的诏书。据《旧唐书·李绅传》载:"文宗即位,李德裕、李绅、元稹同在禁署,时称'三俊',情意相善。"这位以"锄禾日当午"诗名动天下的诗人,在经历穆宗朝的贬谪后,终在宝历二年(826)十二月唐敬宗遇弑、文宗继位的政局更迭中迎来转机。
新帝登基的改元诏书尚墨迹未干,朝廷已急召李绅回京。《册府元龟》卷五五〇记其"自寿州刺史拜户部郎中",而《新唐书·艺文志》更详述其"知制诰"的特殊任命——这意味着他不仅掌管户部度支事务,更需以文章大手笔参与中枢机要。时人刘禹锡在《唐故相国李公集纪》中记载这段经历时特别提及:"(绅)凡三掌诰命,始自户部,迁中书舍人。"其制诰文字被赞为"典丽宏赡,蔚然有元和之风"。
中书省政事堂的槐荫下,李绅常与李德裕论政至深夜。《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九》记载,二人此时"同心辅政",针对宦官专权之弊"献替可否"。某日文宗问及漕运改革,李绅即引其在地方任职所见,提出"以江淮租赋易布帛输京师"之策,《唐会要》卷八十四称此议"岁省漕费十万缗"。这种务实作风或与其早年任翰林学士经历有关,《翰林志》曾记其"凡诏令密旨,皆得专对"。
升任中书舍人后,李绅的奏议愈发切中时弊。《全唐文》收录其《请禁中尉枢密使不得衣朝服奏》,矛头直指宦官乱政。杜牧在《樊川文集》中追述:"李公在中书,每有除拜,多访群议。"这段政治生涯的巅峰,恰如白居易在《李公家庙碑》中所赞:"纶言之出,粲然可观。"然谁能料想,不过三年后,这位"悯农诗人"又将卷入更凶险的牛李党争漩涡,在甘露之变的血色中迎来宦海沉浮的新篇章。
暮春的越州城头,垂柳拂过新砌的观察使府邸匾额,834年(唐文宗大和八年)的这场任命,让五十九岁的李绅第三次踏上浙东土地。《旧唐书·李绅传》载:"大和八年,李德裕辅政,擢绅浙东观察使",此番起用实与牛李党争的政局变幻息息相关。
赴任途中,李绅在《渡西陵十六韵》中写下"海色明禹穴,霞光霅霅然",诗人敏锐地捕捉到会稽山麓的云霞,恰似其复杂心境。据《会稽掇英总集》记载,他甫到任便巡视明州(今宁波),见"海物错万类,陆产尚千名",当即整顿市舶司,对海外贸易"蠲其苛,利其货"。南宋《宝庆四明志》犹称此举"商贾便之,岁入倍蓰"。
在治理水患时,他采纳老农建议重修防海塘,《新唐书·地理志》明确记载:"山阴县西北四十里有新河,大和八年观察使李绅浚"。诗人用"沙鸥积暮雪,川日动寒晖"(《姑苏台杂句》)记录施工场景,而《嘉泰会稽志》则留下工程实效:"溉田千顷,民获其利"。
这位以"锄禾日当午"名世的官员,在越州任上展现出惊人的理政才能。《唐会要》卷七十九载其奏请减免婺州、处州等三州绢赋,"诏可,岁免五万匹"。白居易在《李绅家庙碑》中特别提及此事:"浙东七州,课绩尤异",而《册府元龟》卷六百七十八更详述其"奏罢进奉羡余钱二百万缗"的政绩。
在政务之余,他与远在洛阳的元稹、白居易书信唱和不断。现存《追昔游集》中《忆登栖霞寺峰》等十二首浙东诗作,多作于观察使任上。元稹在《酬乐天东南行诗》自注中提及"微之(元稹)卧病,李公频寄越绫",可见其文人雅趣未因政务稍减。
835年(大和九年)初夏,当李绅奉诏返京任太子宾客时,《资治通鉴》记载越州百姓"遮道泣留"。这段不足两年的任期,却因《旧唐书》"廉察浙东,政声蔼然"的评语,成为晚唐地方治理的典范。其治理细节,在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中仍被称道:"李公在越,不扰物而物自阜,不戢下而下自肃",恰似其诗中"假寐凭书簏,哀吟叩剑镡"(《端州江亭》)的为官境界。
开成二年(837年)春,洛阳城牡丹初绽时,一纸诏书自大明宫飞递至淮南节度使李绅案前。《旧唐书·文宗本纪》载:"二月壬申,以淮南节度使李绅为河南尹。"这位以"锄禾日当午"诗名动天下的诗人,即将重返他二十年前任过刺史的东都故地。
据《册府元龟》卷六八〇记载,此次调任实因"东都畿甸,风化所先",时值牛李党争胶着之际,文宗亟需老成持重之臣镇抚洛阳。李绅赴任时携有文宗亲赐的紫金鱼袋,《唐会要》卷四五记:"开成二年敕,新除河南尹李绅,宜令佩紫金鱼袋。"此举足见朝廷对其特别恩宠。
白居易在《赠李尹》诗中描绘其履职景象:"洛城秋霁后,梵阁暮登时。此日风烟好,今时重守兹。"可知李绅到任正值秋高气爽时节。他甫一上任便着手整顿漕运,《新唐书·食货志》称其"疏五渠,决淤水",解决了洛阳漕渠多年壅塞之弊。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特别记载:"李绅为河南尹,政严而整。"
然其任期未满一载即再迁宣武节度使。宋敏求《唐大诏令集》卷五二存有《授李绅宣武军节度使制》,赞其"尹正洛汭,威惠并行"。元稹在《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序言中提及此事,称其离任时"洛中士女争持酒果遮道"。这段短暂的河南尹任期内,李绅不仅留下政绩,更在龙门香山寺留下题壁诗作,南宋陈思《宝刻丛编》卷四著录有此刻石残迹。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僧人圆仁《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开成三年五月条记载:"洛阳李尹政化严厉,坊市奸盗屏迹。"这位异国僧人的旁观之笔,恰为李绅治洛的严明作风添一有力佐证。当冬雪覆蓋定鼎门时,这位六十五岁的诗人已踏上赴汴州的新征程,唯余伊水汤汤,见证着他在东都的最后一任父母官生涯。
会昌元年(841年)春,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旌旗猎猎,六十四岁的李绅踏着新帝登基的鼓点重返权力中枢。《旧唐书·武宗纪》载:"会昌元年正月壬寅,以淮南节度使李绅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这位曾以"锄禾日当午"警醒世人的诗人,此刻正经历着仕途最辉煌的转折。
紫宸殿内,唐武宗李炎将金鱼袋郑重授予这位三朝老臣。《新唐书·李绅传》记载:"帝初即位,以绅尝为穆宗侍读,特召复相位。"鎏金香炉升起的青烟中,武宗与李绅的对话被李德裕记录在《次柳氏旧闻》中:"朕闻卿在淮南,每岁奏狱囚无滥死者,此宰相事也。"当年三月,朝廷诏书再颁:"以中书侍郎、平章事李绅守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其进阶之速,《资治通鉴》评曰:"时李德裕秉政,绅与德裕、元稹号'三俊',故特加擢用。"
在尚书省处理政务时,李绅常执狼毫批阅文书,其墨迹遒劲如当年写《悯农》时的风骨。据《唐会要·宰相》条所记,他主持重订《具员御览》时,"删去冗员,止存要切",将玄宗以来百余年的职官变迁梳理得井井有条。长安坊间流传着这位赵国公的轶事,《云溪友议》载其"虽居台辅,不改儒素",每日归宅仍要亲自校勘藏书。
会昌二年(842年),当李绅获封赵国公的制书颁布时,《唐大诏令集》中保留着武宗亲批的赞语:"竭忠贞以事君,推诚信以御物。"在平康坊的府邸里,这位白发宰相却对着庭院新栽的禾苗陷入沉思。正如他在《追昔游集》自序中所言:"追感世故,备叙平生。"昔日的农家少年,如今虽身着紫袍玉带,却始终未忘"粒粒皆辛苦"的本心。
会昌四年(844年)的暮春,长安城朱雀大街上槐花纷落如雪。时年七十三岁的李绅扶着庭前紫檀杖,望着案头未批完的户部奏牍,忽觉足踝处旧疾如锥刺骨。《旧唐书·李绅传》载其"遘足疾,步履维艰",这位曾以"锄禾日当午"悯农诗名动天下的老臣,终在四月庚午日呈上《乞解机务表》。
宣宗于延英殿召见时,李绅着素纱襕衫行跪拜礼,帝见其"足不能任体",遂准以检校右仆射、同平章事出镇淮南。《资治通鉴·唐纪六十四》详录此日"赐白玉带一,金鱼袋一,仍诏乘肩舆至中书视事"。离京那日,秘书监白敏中赠诗"淮水汤汤护节旌",而李绅在《发寿阳驿》诗中自叹"病身最觉风霜早",足见其衰飒之态。
七月抵扬州时,淮南道观察使杜悰已备好药石。《册府元龟》卷三百三十八载其"虽卧治,犹遣判官韦瓘掌漕运,岁输米百万斛入关"。某夜宴僚属于平山堂,李绅指邗沟灯火谓左右:"此即元微之诗中所云'夜桥灯火连星汉'处。"语罢忽潸然,盖忆及三十年前与元稹共修《莺莺传》旧事。
冬十一月,李绅强撑病体巡视江都盐铁院。途经禅智寺,见壁间张祜题诗"人生只合扬州死",竟驻足良久。《唐语林》记其当日"命取蜀冈泉水煎茶,诵《法华经·药草喻品》"。未几寒疾大作,翌年春正月卒于官舍,终成"诗谶"。李德裕在《祭李司空文》中痛悼"淮海波阔,邗沟月孤",恰似为这位"悯农诗人"的仕途终章写下注脚。
暮春的扬州城浸润在烟雨之中,垂柳拂过运河畔的官舍,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清冷的声响。846年(唐会昌六年)的某个清晨,七十五岁的李绅在病榻上阖目长逝,《旧唐书》载其"以疾辞位,未几卒于扬州",这位历经六朝的政治家与诗人,最终将生命定格在了淮南节度使任上。
消息传至长安,武宗李炎为之辍朝一日。《唐会要》卷八十记载:"赠太尉,谥曰文肃",这是对这位"短李相公"(《新唐书》称其"为人短小精悍,时号'短李'")的最高礼遇。太尉之赠超越其生前检校尚书右仆射的官阶,而"文肃"之谥更见深意——据《谥法解》:"经纬天地曰文,刚德克就曰肃",恰合其诗文传世与刚直政声。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李绅仍保持着士大夫的严谨。韦绚《刘宾客嘉话录》中记载其"虽在病中,巾栉不如礼不见宾客",这种恪守礼制的风范延续至临终。其丧仪依《大唐开元礼》举行,刘禹锡在《唐故相国李公集纪》中特别提到"扬州士民罢市相送",可见其在淮南治水赈灾的政绩深得民心。
值得注意的是,李绅逝后月余,武宗亦驾崩。新旧《唐书》均暗示这个时间点的微妙——随着会昌朝重臣相继离世,持续六年的灭佛政策(会昌毁佛)即将转向。而李绅文集中的《悯农》二首,却以其"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警句,超越了政治风云,永远镌刻在青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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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年-846年
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是唐代著名的现实主义诗人、文学家。他的诗歌语言通俗易懂,反映社会现实,代表作有《长恨歌》《琵琶行》等。
772年-846年
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其作品反映了当时社会的诸多问题,对后世诗歌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与元稹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与刘禹锡并称“刘白”。
772年-846年
崔护,字殷功,唐代诗人。其诗风精练婉丽,语极清新。《全唐诗》存诗六首,其中《题都城南庄》流传最广,脍炙人口,尤其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二句流传甚广。崔护在仕途上也有所建树,曾担任岭南节度使等职。
772年-841年
李翱是唐代著名哲学家、文学家、诗人,字习之,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人,一说为赵郡(今河北赵县)人。他是凉武昭王李暠的后裔。李翱自幼勤奋好学,博雅能文,与韩愈交往密切,积极参与古文运动,是韩愈的侄婿,其文学主张大抵与韩愈相同。在哲学上,他著有《复性书》,糅合儒、佛两家思想,对宋代理学产生了重要影响。其文风平易,语言简洁,所作《来南录》,为传世很早的日记体散文。他一生在仕途上起伏,曾任国子博士、史馆修撰、考功员外郎、礼部郎中、中书舍人、桂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等职。
772年-811年
吕温,字和叔,又字化光,河中(今山西永济市)人。他是唐代的文学家、政治家,出身官宦世家,自幼聪慧好学,有俊才。吕温与王叔文、柳宗元、刘禹锡等交往密切,积极参与政治革新。其文学创作颇丰,诗文俱佳,作品风格多样,既有反映社会现实的内容,也有寄情山水之作。他的文章气势磅礴,诗歌情感真挚,在当时文坛有一定的影响力。
772年-842年
刘禹锡,字梦得,河南洛阳人,唐朝时期大臣、文学家、哲学家,有“诗豪”之称。他出身儒学世家,自幼好学,才思敏捷。其诗文俱佳,涉猎题材广泛,与柳宗元并称“刘柳”,与韦应物、白居易合称“三杰”,并与白居易合称“刘白”。他的哲学著作《天论》三篇,论述天的物质性,分析“天命论”产生的根源,具有唯物主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