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和乐九章·总歌第九》的创作背景与历史意蕴
开元盛世的天幕下,玄宗李隆基与昭成皇后窦氏的德政被镀上神话般的金辉。此篇《总歌第九》作为《和乐九章》的终章,实为盛唐宫廷乐章集大成之作,其创作背景交织着三重历史经纬:
一、政治语境中的颂圣密码
"明明天子""穆穆皇后"的称颂绝非虚词。据《旧唐书·音乐志》载,开元二年(714年)玄宗亲制《霓裳羽衣曲》时,太常寺同步修订雅乐体系。此章以楚辞体为表,实藏《诗经》"颂"体之骨,其中"武化偃兮文化昌"暗合玄宗平定韦后之乱后"偃武修文"的国策转变,而"礼乐昭兮股肱良"则对应张说、张九龄等贤相的擢用史实。
二、仙道思潮的文学投射
"登若木""池濛汜"的昆仑神话意象,与盛唐皇室崇道之风深度契合。玄宗曾命司马承祯制《玄真道曲》,此章"餐白玉兮饮琼芳"的描写,恰与《册府元龟》载开元二十五年(737年)"敕天下道观皆塑老子像"的史实形成文本互证。值得注意的是,"颜子更生"句以儒家贤人颜回比附道家飞升,折射出三教融合的时代特征。
三、骚体复兴的文学实验
在"若有人兮天一方"的楚辞经典句式里,盛唐文人完成了对屈宋传统的创造性转化。敦煌残卷P.2555号显示,开元年间宫廷应制诗普遍存在"拟骚"现象。此章末句"心思荃兮路阻长"化用《离骚》"荃不察余之中情",却将原典的郁结之气转化为对圣主在朝的欣慰,这种情感转向正是盛唐气象的独特注脚。
《唐会要》卷三十三记载,此乐章演奏时"以钟磬节之,羽葆鼓吹",其煌煌之音虽已湮灭千年,然文字中凝固的,仍是那个"万国笙歌醉太平"的黄金时代最精致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