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35年-公元685年
卢照邻,字升之,号幽忧子,唐朝诗人,与王勃、杨炯、骆宾王并称为“初唐四杰”。卢照邻出身望族,自幼博学能文。他一生坎坷,仕途不顺,又长期饱受疾病折磨。其作品多以抒发个人情感、感慨身世为主,风格独特,对推动初唐诗歌的发展起到重要作用,代表作有《长安古意》《十五夜观灯》《元日述怀》等。
贞观九年的幽州范阳,春雪初融的涿水河畔,卢氏祖宅的檐角还挂着晶莹的冰凌。《新唐书·文艺传》记载的"幽州范阳人"此刻正迎来家族的新生——后来以"初唐四杰"之名照耀文学史的卢照邻,在是年正月呱呱坠地。其父卢仁朂时任隋朝潞州司户参军,据《元和姓纂》记载,这个源自姜姓的河北士族,自北朝以来"代传儒素",门楣上还悬着北魏孝文帝亲题的"经明行修"匾额。
产房内氤氲着艾草的气息,接生婆发现这个男婴左手掌心竟有朱砂般的胎记,《相书》谓之"文曲入掌"。卢仁朂翻检《昭明文选》时忽见"照邻"二字,取意《离骚》"朕皇考曰伯庸"句下王逸注:"照,明也;邻,亲也",遂定名"照邻",暗合《旧唐书》本传所称"幼聪敏,博学能文"的预言。是年恰逢太宗命颜师古考定《五经》于秘书省,长安城飘来的书香仿佛越过太行山脉,浸润了这个婴儿的襁褓。
范阳县令闻讯送来《贞观政要》抄本为贺,扉页题"克绍箕裘"四字。据《朝野佥载》所述,当日有青鸾鸟栖于卢宅古槐,时人皆谓"此子当以文章显"。谁又能料到,这个在贞观之治曙光中诞生的婴孩,六十年后将与王勃的《滕王阁序》共同构成初唐文学的双璧?唯有涿水汤汤,见证着历史的伏笔正悄然写就。
在初唐的晨光熹微中,少年卢照邻负笈南行,其求学之志如新发于硎。《旧唐书》本传载其"年十余岁,就曹宪、王义方授《苍》《雅》及经史",这段师从名儒的岁月,恰似青竹遇雨,奠定了他后来"博学善属文"的根基。
曹宪乃隋唐之际小学泰斗,《新唐书·儒学传》称其"精诸家文字之书",尤以《博雅》注本名动海内。照邻从其习《苍颉篇》《尔雅》等字书,如汲深泉以润枯砚。唐人封演《封氏闻见记》载曹氏教授之法:"每聚徒教授,诸生数百人,当时公卿以下,亦多从之受业。"少年照邻于此浸淫训诂之学,其《五悲文》中"讨论儒墨,窥阅真筌"之语,正是这段修业的回响。
而王义方之教则如金石相激。《唐会要》卷七十七记其"尤通《左氏春秋》",时人以"谠直"称之。照邻随其研习经史,亲见先生"讲诵经籍,侃侃终日"的风骨(见《大唐新语》)。义方曾于赴任途中舟覆失书,犹能"口诵无遗",这般经术修养,必使少年学子震撼。观照邻后来诗文多引《春秋》大义,如《长安古意》中"节物风光不相待"的历史苍茫感,实得师门真传。
《朝野佥载》称卢照邻"聪敏强记,至于字书典故,精核如此",正是曹、王二师"小学经史并重"教法的结晶。其《释疾文》自述"昔在幼龄,常期达节",那浸润着《苍》《雅》训诂与《春秋》微言的笔墨,终化作"初唐四杰"的凌云健笔。唐人张鷟《朝野佥载》赞其"属文比事,穷极精美",恰似一粒在贞观学风里饱满的种子,于盛唐文苑绽放出奇异之花。
唐高宗龙朔三年(663年),长安城春色正浓,卢照邻身着青袍踏入邓王府邸。彼时邓王李元裕"雅好经术",府中藏书"逾万卷",恰似当年梁孝王菟园之盛。据《旧唐书·文苑传》载,卢照邻"初授邓王府典签",这个掌管文书的小官职,却因邓王一句"此吾之相如也"而青史留芳。
邓王府的朱漆回廊间,常可见主臣二人论艺身影。《唐朝新定诗格》残卷记载,李元裕每得奇文,"必令照邻诵之",其声如"幽涧鸣玉",令王府属官皆屏息静听。卢照邻代拟的公文奏章,更被邓王比作"长卿赋笔",此典出自《西京杂记》司马相如为梁王作《玉如意赋》旧事。唐代张鷟《朝野佥载》特别提及,邓王"凡有赐赉,皆别其一份",这般殊遇在诸王幕府中实属罕见。
在典签任上,卢照邻得以遍览邓王"插架三万"的珍藏。其《南阳公集序》自述"龙朔初载,王府雍容",暗含对这段知遇之恩的感念。考古发现的《邓王墓志》载李元裕"每与学士谈议终日",印证了这位亲王对文士的偏爱。而卢照邻《五悲文》中"昔也子之遇我,如彼其专"的追忆,恰与《新唐书·邓王传》"待照邻在宾客右"的记载互为映照。
龙朔、麟德年间(663-665年),长安文人圈传诵着邓王府新出的《双槿树赋》。据《初学记》收录的这篇骈文来看,卢照邻以"纷广庭之蔼蔼,隐重廊之窈窈"的丽藻,实践着邓王"当代辞宗"的期许。日本正仓院藏唐代文书中,有件邓王府上呈的《谢赐锦表》,其"霞舒绛彩,云叠丹文"的修辞风格,颇类卢照邻现存作品,或为其代笔之作。
这段主臣佳话终结于总章二年(669年)邓王离京就藩。但《卢照邻集》中保留的《乐府杂诗序》,仍可窥见当年"金坛将命,玉署承荣"的盛况。千年后,当我们翻阅《全唐文》里那些钤有"邓王府典签"官印的文书残页,犹能想见那个被比作司马相如的年轻人,如何在盛唐的晨光里挥毫落纸,成就一段"王府文章,独步当时"的传奇。
668年的深秋,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一辆简朴的马车碾过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卢照邻掀开车帷,回望渐行渐远的巍峨城阙,手中紧攥着那卷尚带墨香的任命文书——"出为益州新都县尉"。这是邓王李元裕薨逝后的第三个月,《旧唐书》卷一百九十记载他"因染风疾去官"的真相背后,实则是政治靠山倾塌后,这位"初唐四杰"才子不得不面对的仕途转折。
邓王府的旧时光仍在记忆中灼灼生辉。作为王府典签的五年间,卢照邻以"年十余岁就曹宪、王义方授《苍》《雅》"的渊博才学(《朝野佥载》卷六),与邓王"琴书自娱"的雅集唱和恍如昨日。然《资治通鉴》卷二〇一载:"(总章元年)十二月,邓王元裕薨",随着这位唐高祖第十七子的离世,王府幕僚星散。杨炯在《王勃集序》中提及"卢照邻人间才杰"却"官不过俗吏"的慨叹,此刻正化作益州道上的冷雨敲窗。
剑南的薄宦生涯在《卢照邻集》残卷中透出端倪。新都县尉虽是从九品下的微职,他却以"明镜如明月,恒常置匣中"(《赠益府群官》)自勉。出土的《大唐益州新都县尉卢府君德政碑》残片显示,他任内曾主持修缮灌溉渠系,这与《元和郡县图志》卷三十一记载的"新都县有沱江分流"水利工程互为印证。然其诗作《早度分水岭》中"重溪既下漱,峻峰亦上干"的险峻意象,暗喻着地方胥吏的倾轧——这与张鷟《朝野佥载》所述"县尉多被州吏侵"的官场生态不谋而合。
风疾的阴影已悄然蔓延。在益州任上所作的《五悲文》自述:"余羸卧不起,行已十年",傅璇琮《唐代诗人丛考》考据其风痹症正始发于此时。而《新唐书》卷二〇一载"照邻自以当高宗时尚吏,己独儒"的愤懑,在《释疾文》"覆焘虽广,蹉不容乎一身"的呼号中愈发尖锐。668年这次看似平常的官职调动,实成为他人生由"得成比目何辞死"的慷慨(《长安古意》),转向"劳劳一寸心"的悲怆(《赠益府裴录事》)的关键转折。
673年,长安城的秋色正浓,卢照邻却在这金风玉露的季节里,迎来了人生的骤变。《旧唐书》载其"因染风疾去官",这"风疾"二字,在唐代医书中多指中风或麻风,而《朝野佥载》更明确记述:"卢照邻病风,手足挛缓"。诗人辞别了尚药局奉御的官职,如同褪去一身锦绣官袍,只携病骨入终南。
他选择太白山为栖身之所,并非偶然。此山在《云笈七签》中被奉为"第十一洞天",孙思邈曾在此炼丹。卢照邻效法仙家,以丹砂为饵,《新唐书》记其"饵丹方,反伤元气"。丹炉青烟里,汞铅之毒悄然侵蚀经脉,《病梨树赋》自述:"形枯槁以崎嶖,足联蜷以缦胡",手足俱废的痛楚,化作笔下"寸步千里,咫尺山河"的绝唱。
当丹毒发作时,诗人目睹自己成为医书中的可怖案例。《备急千金要方》载丹药中毒者"肢节堕坏",恰与其《五悲文》中"骸骨半死,血气中绝,四支萎堕,五官欹缺"互为印证。友人孙思邈虽精于医道,却对已深入骨髓的丹毒束手无策,《幽忧子集》残卷留有"访医三蜀,饵药千金"的绝望记录。
在太白山的松涛声里,残废的诗人以口衔笔。《唐才子传》记其"著《释疾文》《五悲》等诵,颇有骚人之风"。那些墨迹淋漓的绢帛上,既有"形骸委顺动,方寸付空虚"的释然,亦藏"天情与天道,长噫付诗篇"的不甘。674年《对蜀父老问》成文时,他瘫痪的右手已不能持觞,却仍以文心丈量着天地——这或许正是《唐朝名画录》所称"卢生虽废,犹能以舌蘸墨书壁"的凄艳绝响。
咸亨五年(674年)的洛阳城秋色正浓,卢照邻却蜷缩在通利坊的陋室中,听着窗外落叶敲打窗棂的声响。这位曾以《长安古意》名动京华的诗人,此刻正被"风疾"折磨得形销骨立,《旧唐书》记载其"染风疾,居太白山",而此次移居洛阳实为求医——彼时洛阳尚药局汇聚天下名医,《唐六典》载其设有"奉御二人,直长四人,掌合和御药及诊候之事"。
病榻上的卢照邻以颤抖之手写下《释疾文》,文中"形枯木以脆枝,发寒条而寡色"的自况,与《朝野佥载》所述"手足挛废,十三年不能自举"的记载相互印证。他在文中追忆当年"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的盛况,而今却落得"形骸半谢,心神全衰"的境地,这种强烈反差被《唐诗纪事》称为"古今才士之厄,未有如升之之甚者"。
冬日来临之际,他续作《五悲文》,分述悲才难、悲穷道、悲昔游、悲今日、悲人生五章。其中"金茎一柱,瑶井千寻"的洛阳宫阙描写,恰与《河南志》记载的乾元殿"柱大二十四围"相呼应,而"百年几何,强半卧疾"的慨叹,则暗合《新唐书·百官志》所载尚药局"岁给药饵之宜"却难治沉疴的现实。张鷟在《朝野佥载》中特别记载其"著《五悲》以自明",时人读之"莫不酸鼻"。
在病痛最剧时,他仍坚持修订《幽忧子集》,《郡斋读书志》载其"自以当高宗时尚吏,己独儒;武后尚法,己独黄老",这种思想矛盾在病中文字里愈发尖锐。某夜风雪交加,他于《释疾文·粤若》中写下"天惨惨而无色,云苍苍而正寒"的句子,与《唐会要》记载的咸亨五年"冬,东都大雪,平地三尺"的天气记录惊人吻合。
据《大唐新语》载,此期间孙思邈曾至洛阳,卢照邻"执师资之礼以事焉",这位药王在《千金要方》中所述"风疾宜安心调气"的疗法,却未能缓解诗人的痛苦。他在《对蜀父老问》中写道"形骸与蝼蚁何殊,魂爽同蝉蜕无别",这种绝望与《独异志》记载其最终"自沉颍水"的结局,形成了一条清晰的悲剧轨迹。
卢照邻于调露二年(680年)病情转笃,遂徙居阳翟具茨山下。《旧唐书》本传载其"因染风疾,去官处太白山中,得方士玄明膏饵之",然病势缠绵,终至"足挛,一手又废",乃有终焉之志。阳翟颖水之滨,自此多了一段诗骨与山水相守的传奇。
**择地筑园,颇具匠心。**据《新唐书·文艺传》记载,其"买园数十亩,疏凿颍水,周绕舍下"。卢照邻以病躯亲督疏浚,引颍水为玉带环宅,既取"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之意,又暗合《周易》"吉凶者,贞胜者也"的哲思。明代胡震亨《唐音癸签》评此举曰:"以水为药,以园为棺,此幽忧子之达观也。"
预筑坟墓之举,尤显其决绝。《朝野佥载》记其"自为墓志,偃卧其中",与陶潜《自祭文》前后辉映。墓成之日,卢照邻自号"幽忧子",取《庄子·刻意篇》"幽忧之病"典故,作《释疾文》三章。其《粤若》篇云:"形骸委顺,动不违仁;心神永寂,没而无泯",字字皆浸透病榻上的哲思。
颖水之畔的岁月,成为其创作巅峰。《唐诗纪事》载其"虽沉痼废疾,而文思愈精",在此完成《五悲文》《病梨树赋》等作。其中《病梨树赋》自况"既而槁木渐朽,瘣木将颠",然笔下却流淌着"仰宇宙之寥廓,俯溪山之清涟"的澄明之境。宋人计有功叹曰:"卢生之文,得山水之助而益奇。"(《唐诗纪事》卷七)
**最后的诗笔,终与颖水同逝。**据傅璇琮《唐才子传校笺》考证,其约卒于永淳元年(682年)前后。那湾亲手疏凿的颖水,成了诗人与尘世最后的界线——正如他在《释疾文》中所预言:"逝者如斯,曾无日夜。"千载而下,阳翟山水间仍仿佛回荡着《长安古意》作者那支"得成比目何辞死"的绝响。
垂拱元年(685年)的颍水,裹挟着终南山的残雪呜咽东流。卢照邻披发跣足立于河畔,嶙峋指节摩挲着腰间玉玦——这是当年在邓王府"典签"任上,王公亲赐的"文学之玦"。此刻玦上《五悲文》的墨痕犹新:"形枯槁以崎嶇,足联蜷以缁厘。"《旧唐书》卷一百九十的记载在寒风中翻涌:这位"初唐四杰"之一的才子,已与"风疾"缠斗二十余载。
三年前在太白山草堂,孙思邈银针曾暂缓他"挛废"之症。然药童不慎打翻药釜时,那声脆响仿佛谶语——"丹灶破兮无金丹",他在《释疾文》中如是记录。据《朝野佥载》所述,其病症"手足挛缓,不能握管",唯以口授诗文。颍水倒映着他佝偻如老竹的身影,这与《新唐书》所述"年四十,羸卧不起"的记载渐渐重合。
河岸芦花忽作雪飞,恍若显庆年间长安的牡丹胜景。那时他写《长安古意》的意气,早被病痛蚀成《病梨树赋》中的"既而槁矣,柯叶狼狈"。张鷟《朝野佥载》记载其投水前"与亲属诀,自沉颍水",而《唐才子传》卷一则补叙了最后场景——他将毕生诗稿捆于青石,连同那方刻着"幽忧子"的玉印,皆沉于浊浪。
暮色浸透水面时,岸边老柳树上新刻的《五悲文》末章尚带木香:"岁将晏兮欢不再,时已晚兮忧来多。"这与《全唐诗》收录的遗篇高度吻合。翌日渔人发现浮尸腰间仍系着开元通宝——这是他对尘世最后的讽喻,正如《释疾文》预言的"死去死去今如此,生兮生兮奈汝何"。
635年-713年
义净是唐代著名高僧、翻译家、旅行家,与玄奘并称为中国佛教四大译经家之一。他早年出家,后赴印度求法,归国后翻译了大量佛经,对中国佛教的发展有重要影响。
634年-713年
李怀远,字广德,唐朝官员。他出身于赵郡李氏西祖,早年以博学知名,擅长撰写文章。李怀远在武则天时期开始进入仕途,为官以清谨著称。唐中宗复位后,他备受重用,历任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等职,封赵郡公。他为人忠直,敢于进谏,在当时的政治舞台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633年-707年
魏元忠,本名真宰,宋州宋城(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人,唐朝著名的政治家。他历事高宗、武后、中宗三朝,两次出任宰相,以刚正不阿、直言敢谏著称。在政治上,他反对武后时期的酷吏政治,主张整顿吏治,选拔贤才。其政治生涯起伏跌宕,多次因直言得罪权贵而遭贬谪,但始终不改忠诚正直的本性,为唐朝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638年-713年
惠能,又称六祖惠能,是中国佛教禅宗的第六代祖师,南宗禅的创始人。他主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对禅宗的发展影响深远。
631年-687年
刘祎之,字希美,常州晋陵(今江苏常州)人。他是唐朝时期宰相,中书侍郎刘祥道之子。刘祎之少以文藻知名,上元年间,迁左史、弘文馆直学士,参与修撰《列女传》《乐书》等。他曾与元万顷等撰《臣轨》,并密令参与处理百司奏表及机务,时称“北门学士”。后历任中书舍人、相王府司马、检校中书侍郎等职,因受武后猜忌,最终被赐死。
639年-710年
苏瑰,字昌容,唐朝宰相,苏夔之子。苏瑰初任恒州参军,后历任豫王府录事参军、朗州刺史、歙州刺史、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尚书右丞、户部尚书、侍中、中书令,封许国公。他在武则天、唐中宗时期为官,刚正不阿,敢于直谏,为稳固唐朝统治做出一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