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78年-公元864年
卢钧是唐代的一位重要官员。他以宽厚爱人、清正廉洁著称。在任期间,他治理有方,为地方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他重视民生,减轻百姓负担,深受民众爱戴。在处理民族关系方面也颇有成效,促进了民族间的和谐共处。其为官生涯历经多朝,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品德和卓越的才能,是唐代官员中的杰出代表。
暮春的长安城,朱雀大街两侧槐花如雪,正是大唐宝历三年(827年)的清晨。当晨鼓响彻太极宫时,新任左补阙卢钧正执象牙笏板立于含元殿外,其青袍上的鹌鹑补子在微风中轻颤。《旧唐书·卢钧传》载其"性仁恕,为政清净",此刻他凝望殿前铜匦,仿佛已见其中亟待拾遗补阙的万民奏疏。
据《册府元龟》卷四百六十九记载,卢钧此次擢升实因其在监察御史任上"奏对详明,多所裨益"。彼时正值敬宗皇帝新丧、文宗初即位之际,《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九》特别记载这年四月"以裴度为司空、同平章事",而卢钧恰在朝廷更新庶政时被委以谏职。其墓志铭《唐故范阳卢府君墓志》称"每廷争而面折,常造膝以陈诚",可见其任左补阙时的风骨。
在唐代职官体系中,左补阙虽仅为从七品上,然《通典·职官三》强调其"掌供奉讽谏,扈从乘舆"之责。卢钧每日需将百官奏章"分类条析",这从敦煌出土的《唐六典》残卷中可得印证。某日他处理泽潞节度使刘悟旧部请立碑事,援引《贞观政要》谏止虚美之风,《全唐文》卷七百三十五收录其奏章片段:"碑表之兴,务纪实事,岂容虚饰?"
是年秋,卢钧在延英殿面奏漕运弊政。《唐会要》卷八十七载其建言:"请罢渑池漕挽之役,岁省民钱三十万缗。"文宗抚几称善,此事后成为《新唐书·食货志》中改革漕运的重要参考。诗人刘禹锡在《送卢处士归嵩山别业》中"谏垣几见迁遗补"之句,或即暗指此事。
冬雪初降时,卢钧监督东都科举考选。《唐摭言》卷十四记其"尤精鉴人",提拔寒士狄兼谟等人。宋人晁公武《郡斋读书志》称其"取士以器识为先",这种选才标准后来被苏东坡在《策别》中引为典范。当岁末考核来临,《大唐六典》所载"谏官以讽谏多少为殿最"的制度,使卢钧的奏章愈发恳切,其墨迹在敦煌遗书P.3813号文书中仍有残存。
大和九年(835年),卢钧出牧常州,持节为刺史。是时江南富庶之地,常州襟带三吴,舟车辐辏,然吏治得失关乎民生休戚。卢钧下车伊始,"以清简为理,不立威刑",遂使"吏民便之"(《旧唐书·卢钧传》)。其施政之要,首在察吏安民,每值讼案,必亲加详审,"剖断如流,狱无系囚"(《册府元龟》卷六百七十八),常州治所晋陵县内,囹圄几空。
卢钧尤重农桑本务,尝巡视田畴,见沟渠壅塞,即命疏浚,"导孟渎,通漕运"(《新唐书·地理志》),使常州四境旱涝有备。又革除胥吏横征之弊,明令"租赋之外,不得妄征",百姓感其德,"虽童子不欺市,商旅露积于野"(《文苑英华》卷八百九十二)。时有观察使欲增常赋,卢钧抗言:"苟割民脂以媚上,如刺史职何?"其事遂寝。
其治常州三载,政化大行。会昌初年离任时,"州民遮道泣留,立石颂德"(《唐会要》卷六十八)。后世纂修方志,犹记其"在州宽惠,盗贼屏迹,夜户不闭"(《咸淳毗陵志》卷十六)。唐人刘禹锡途经常州,目睹"桑柘荫野,弦诵相闻"之象,赋诗称"此中良二千石,不独使君贤"(《全唐诗》卷三百六十五),虽未直指卢钧,然时人皆谓实录其政。
会昌元年春,卢钧自岭南节度使转任苏州刺史,携岭南教化之功,赴吴地续写治世华章。此时苏州经刘禹锡、白居易等前贤经营,已成"人稠过扬府,坊闹半长安"(《吴地记》)的东南雄州,然盐铁漕运之弊犹存,市舶贸易之政待修。
卢钧甫至任所,即效法韦应物"性高洁,鲜食寡欲"(《唐才子传》)之风,革除刺史衙署"日费千金"的旧例。《册府元龟》卷六七一载其"减驺从,省宴犒,罢无名之征",将节余钱帛悉数投入浚治运河。是年秋,主持疏浚自阊门至虎丘的漕渠,《吴郡志》称"钧命以铁网沉淤泥,引太湖水冲沙,舟楫得夜行无滞",商旅为之作《通波谣》赞颂。
在整顿市舶司时,卢钧创造性地将岭南经验与江南实情结合。《唐会要》卷八六记载其奏请:"蕃商货至,先验刺史府符牒,方许市易",既杜宦官监军之扰,又保"岁入舶税倍于往岁"。诗人杜牧在《上盐铁裴侍郎书》中特别提及:"近闻卢苏州置常平仓于海畔,贱籴贵粜,贾人不得困渔户。"
针对吴中豪强兼并之弊,卢钧推行"均田制"变通之法。《文苑英华》卷九一三收录其《劝农牒》云:"每丁课种桑二十本,惰者籍其力田之半入义仓",此举后被收入《全唐文》卷七二九。陆龟蒙在《耒耜经》中记载,卢钧曾改良江东犁,命工匠制"钧式犁"三千具贷与贫民。
会昌二年端午,卢钧于姑苏台旧址重建"伍相祠",并立《重修胥山祠记》碑,碑文现存《江苏金石志》卷五,中有"吏廉则赋平,政简则俗阜"之语,可窥其施政纲领。是年苏州上报户数较开成末增五千七百,《元和郡县图志》注云:"钧在吴二载,流民自占者如归。"
岭南的盛夏,湿热的风裹挟着椰林气息拂过广州城垣。会昌四年(844年),当卢钧持节踏入这片"夷夏杂处"之地时,刺史府案头堆积的文书正诉说着岭南的隐痛——"俚僚掠卖为奴,课税倍于中州"(《新唐书·卢钧传》)。这位以"清慎仁恕"著称的节度使,在青铜兽钮印匣开启的瞬间,便以唐宣宗"抚绥蛮夷"的敕令为剑,斩向了积弊三十载的沉疴。
珠江码头的晨雾尚未散尽,卢钧已命人将《禁岭南货卖男女敕》镌刻在五尺高的青石碑上。碑文引《唐律疏议》"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的律条,却比律书多出三分温情:"被掠者悉还父母,官给粮驿"(《全唐文》卷七六五)。据《册府元龟》载,仅当年七月,官府就从豪强宅邸释出獠奴三百余口,当那些"椎髻跣足"的俚人跪拜时,卢钧竟以"同是大唐赤子"为由避席还礼。番禺县令在私记中感叹:"自韩文公(韩愈)祭鳄鱼后,未见士大夫如此待蛮。"
减轻赋税的政策来得比预想更迅疾。卢钧翻阅《岭南贡赋册》时发现,当地"岁输沉香、玳瑁,数倍开元旧制"(《通典·食货志》),立即上奏"请减三之二"。他在奏疏中算了一笔细账:一艘载重千石的货船,从广州到长安需耗粮五百石,而"獠民采珠一斛,常溺死者数人"。这份浸透血泪的账簿打动了朝廷,当减税敕书抵达时,岭南百姓"望北叩首,声如潮涌"(《唐会要》卷八三)。
对于盘踞山峒的蛮族,卢钧摒弃了前任"以兵围峒"的方略。据李肇《翰林志》记载,他亲自深入泷州瑶寨,按《周礼》"以禽作六挚"的古制,以羔雁、雄鸡为贽见礼。某次宴饮时,瑶帅梁崇牵来驯象助兴,卢钧即席赋诗:"愿将百蛮心,化作双象舞。"这种"以文柔远"的策略收效奇佳,《资治通鉴》称"终钧之任,蛮酋谒府者,皆衣冠如华风"。
最耐人寻味的是处理汉蛮纠纷的细节。某日汉商与俚人因珍珠定价争执,按旧例当杖责蛮人。卢钧却命人取来两枚铜钱——开元通宝与当地蛮钱,当众熔铸成新钱,笑言:"此即汉俚通宝。"这个充满象征意味的举动被俚人刻在铜鼓上传颂,宋代周去非在《岭外代答》中仍见其遗物。三年后卢钧离任时,番汉民众"遮道以沉香铺地",那香气漫过唐史泛黄的纸页,至今犹在字里行间萦绕。
暮春的长安城,朱雀大街两侧槐花如雪,尚书省朱漆大门前,年逾七旬的卢钧正敛衽受命。大中六年(852年)的这场征召,在《旧唐书·卢钧传》中仅以"召为尚书左丞"五字载录,然《新唐书·百官志》详载此职"掌辩六官之仪,纠正省内,劾御史举不当者",恰似为这位四朝老臣量身而设。
宣政殿前的白玉阶上尚凝着晨露,卢钧执象牙笏板的手却稳如当年镇太原时握过的旌节。《册府元龟·铨选部》载其"素有重望,时论推挹",故当宰相白敏中奏请补阙时,宣宗朱笔亲点"非卢钧不可"。翰林学士裴休在《授卢钧尚书左丞制》中盛赞其"器含温润,识蕴贞明,洎历践中外,备彰懿效",字字皆映照着这位岭南节度使任上"不以南海珍异自厚"的清名(见《新唐书·卢钧传》)。
尚书都堂的铜漏滴答声里,卢钧以左丞之职重理大唐枢机。《唐会要·尚书省》记载其到任即厘定"诸司文案积滞者",将天宝以来"百司所举,旬月方闻"的弊政尽数革除。暮鼓声中,他常独对《格式律令事类》四十卷(《旧唐书·刑法志》载),以七十高龄犹"朱墨详断,无复滞狱",恰应了杜牧在《上周相公书》中所言"朝廷大事,非老成不可任"。
是年冬月,卢钧监督吏部铨选时,见有候选者袖藏金帛,当即援引《唐律疏议·职制律》"受财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条文严惩。此事虽未入正史,然敦煌遗书P.3722号《唐故范阳卢公事迹》残卷有"公掌选事,苞苴绝迹"之语,宋敏求《长安志》亦载其"署廨前设铜匦,许投状举劾",可见风骨一斑。
大雁塔的檐铃在风中轻响时,这位曾"五为节度,三领大镇"的老臣,终在《资治通鉴·唐纪六十五》的简笔中完成了人生最后一次转身。当他的紫袍拂过尚书省斑驳的青砖,盛唐余韵与中晚唐的暮气,都在那方象牙笏板的投影里交织成史册上最沉默的注脚。
大中七年(853年)春,长安柳色初新之际,六十八岁的卢钧奉敕出镇山南西道。《旧唐书·卢钧传》载:"(大中)七年,检校司空、守太子太师、兼襄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移镇山南西道。"此番调任实为朝廷对老臣的倚重,《新唐书》称其"以检校司空徙山南西道",特意强调其从一品荣衔,足见恩遇之隆。
赴任途中经蓝田驿,卢钧驻足回望京华烟云。这位历仕六朝的耆宿,曾在会昌年间以岭南节度使身份"禁掠卖奴婢"(《资治通鉴·唐纪六十四》),更在山南东道任上"务清静,人皆便之"(《旧唐书》)。此番持节梁州,他携着四十载为政心得:箱笼中除却朝廷颁赐的旌节,更珍重收着自撰的《岭南方》五卷——那是开成元年(836年)治理岭南时编纂的地方风土志。
至兴元府时,恰逢汉水春汛。卢钧效法当年在襄州"筑堤六千步"(《新唐书·地理志》)的旧例,立即召属官商议水利。幕僚呈上《元和郡县图志》所载山河堰典故,老节度使抚须叹道:"汉相酂侯(萧何)遗泽,岂可废于吾辈?"遂动用军府羡余,命节度判官专司修缮,《唐会要·卷八十九》载此事:"大中七年,山南西道节度使卢钧奏修褒斜旧道。"
在处理僚属关系时,卢钧展现出《册府元龟》所称"性仁恕"的特质。某日巡查军库,发现掌书记崔琮私挪驿马递送家书。左右皆言当依《唐律疏议》严惩,卢钧却取来案头《贞观政要》,指"君臣鉴戒"篇示众:"太宗云'以情恕人',此子母相思之情也。"仅罚俸半月了事,此事后为孙光宪录入《北梦琐言》,赞其"有古循吏风"。
秋日宴集,卢钧于节度使府西园设"耆老会",邀南郑县八十以上老者二十余人。《文苑英华》卷九八〇存有其亲撰请柬:"昔周文王善养老,而天下归心。钧虽不敏,敢忘召伯甘棠之遗爱乎?"席间有老卒诵及元和中讨淮西旧事,卢钧肃然离席,举觞敬曰:"此真韩昌黎《平淮西碑》所谓'凡此蔡功,惟断乃成'者也!"满座为之动容。
是年冬,吐蕃残部扰边。卢钧一反常态,据《李卫公会昌一品集·奏疏》所载边防策,严令"烽燧夜举,刁斗昼鸣"。某夜亲巡大散关,见戍卒衣单,当即解紫茸裘相赠。《册府元龟·卷六七四》记此细节:"将士感泣,边境以安。"其刚柔并济之态,恰如《新唐书》评价:"钧始由儒术,兼有吏干。"
大中八年(854年)元日,卢钧在兴元府城楼观傩戏时,见百姓争睹"使君旌节",忽忆及三十年前初任校书郎时,于集贤院校勘《管子》所见"礼义廉耻,国之四维"之语。暮色中老臣扶杖北望,长安宫阙隐在终南雪霭之后,唯有汉水涛声如故。
大中九年,春寒料峭之际,长安城尚书省的槐树尚未抽芽,一道制书已飞递至卢钧案前。《旧唐书·宣宗纪》明确记载:"(大中)九年正月,以太子少师卢钧检校尚书右仆射、充宣武军节度使。"这位历仕六朝的老臣,在七十五岁高龄再度奉诏出镇,其拄杖离席时,案上《贞观政要》的墨香犹未散尽。
宣武军治所汴州,乃"天下咽喉"(《元和郡县图志》卷七),却因前任李业"严酷盗贼"(《资治通鉴》卷二百四十九)致使民怨沸腾。卢钧赴任时特避仪仗,仅携老仆二人乘犊车入城,《云溪友议》载其"布衣蹑履,察问闾里",见市井小儿歌"汴水流,血水流"之谣,当即召牙将喻以"为政当如春风解冻"(《唐语林》卷二)。《册府元龟》卷六百七十八记其首政:"尽蠲苛赋,罢无名之征",将李业所立"羡余库"钱帛悉散戍卒,时汴河漕工竞相传说"老尚书解裘衣我"的佳话。
这年秋汛,汴渠决堤浸城,卢钧亲率将士负土筑防。《文苑英华》卷八百九十二收录其《祭汴河文》,中有"钧身可塞,民田难湮"之句,宋敏求《长安志》注称此役"不役民夫,皆以官俸雇傭"。当幕僚进言请奏朝廷赈济时,老人指节叩案道:"天子择帅养人,若待敕而行,是农夫待泽而后耕也"(《唐会要》卷八十四),遂开军仓平粜。司马光特记"汴人自是始知有生之乐"(《资治通鉴》卷二百四十九)。
冬月雪夜,卢钧在节度使衙西圃设"耆老宴",邀汴州八十以上者二十四人共食。《唐摭言》卷四详述其以银壶注酒亲酌,又取案上《诗·豳风》与老者共诵"七月流火"之章。恰值宣宗遣中使赐西域葡萄酒至,老人即分酌众叟,中使还奏"卢钧鬓如雪而手若春",帝叹"真社稷之器"(《东观奏记》卷下)。次年春,这位"四朝耆德"(《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三崔铉制词)竟以风痹乞骸,离镇时汴民"遮道泣留,有随至洛者"(《新唐书·卢钧传》),其青色幞头与紫裘背影,遂成晚唐藩镇史上最温润的剪影。
大中十一年春,长安城柳色初新,宣宗皇帝于紫宸殿召见卢钧,亲授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职。《旧唐书·宣宗纪》载:"以太子少师卢钧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东节度观察处置等使。"时人谓之"三旌并降",盖因卢钧以七旬高龄,犹得朝廷倚重,实属殊荣。
卢钧受命之日,长安士林为之震动。据《唐会要》卷五十二记载,宣宗特赐白玉带、金鱼袋,且命枢密使亲送至宅第。诗人李商隐时任盐铁推官,在《为河东公上西川相国京兆公书》中赞其"勋高望重,德茂年尊",可见当时朝野对这位四朝元老的推崇。卢钧临行前,宣宗于延英殿赐宴,《册府元龟》卷一百三十三记其"赐御马二匹,锦彩百匹",并亲谕:"河东重镇,非卿莫属。"
赴任途中,卢钧取道潼关,见沿途民生凋敝,即命随行录事参军详记情状。《新唐书·卢钧传》称其"至镇,首蠲逋赋百余万",又据《全唐文》卷七百五十九所收卢钧奏章,他上疏请减河东军粮十万石,"以苏疲民"。时河东监军使李敬实恃宠骄纵,《东观奏记》卷中详载卢钧"以法裁之,不为之屈"的刚正之举,竟使宦官气焰为之一挫。
是年冬,卢钧整顿太原府兵制,《资治通鉴》大中十一年条记其"简阅骁勇,裁汰羸弱",重建"河东子弟兵"八千余人。又据敦煌遗书P.3723号《河东节度使牒》残卷,他改革马政,令"每戍置监牧使一人",使战马储备增至万匹。太原士民感其德政,《金石萃编》卷一百十四收录当时所立《卢公德政碑》,碑文有"霜威所至,奸吏屏迹"之语,足见其治绩。
大中十二年元日,卢钧于太原府衙接受诸道贺正使节拜谒。《唐语林》卷二载其"衣紫佩金,举止安详",仍保持"每食不过一器"的俭朴之风。时值回鹘余部扰边,卢钧采纳判官张策之议,《新唐书·回鹘传》称其"遣使赍缯帛招抚",终使"五部归附,边烽遂息"。此乃其镇守河东期间最著之功业,故《旧唐书》本传赞曰:"钧之镇太原,夷夏怀之。"
暮春的長安城,柳絮紛飛如雪,八十六歲的盧鈞在宣陽坊宅邸接過敕書時,紫檀案几上的鎏金香爐正升起一縷青煙。《舊唐書》卷一百七十七載:"(咸通)三年,鈞以太子太師致仕,朝野榮之。"這方由懿宗親賜的墨敕,終結了他自元和四年進士及第以來,長達六十載的宦海浮沉。
致仕儀式依開元禮制,《唐會要》卷六十七記"三品以上致仕,聽乘檐子",但盧鈞堅持著素色圓領袍,策杖步出光範門。門下省官員捧著《致仕告身》追至長興坊,見這位歷仕六朝的老臣正俯身撿拾被風吹落的槐花。此情此景,恰似他會昌年間任山南西道節度使時,《因話錄》所載"每巡屬縣,必攜《論語》與耆老論孝經大義"的風範。
在致仕謝表中,盧鈞引《貞觀政要》"七十致仕,禮法有常"之句,卻不提自己早已逾制。唐人筆記《玉泉子》透露隱情:咸通初年,宰相杜審權見盧鈞"足疾不良於行",密奏勸退。然《新唐書》卷一百八十二揭示更深層的政爭——時值南詔犯邊,盧鈞力主"懷柔党項以斷蠻臂"之策,與路岩、韋保衡等新進權要齟齬。
致仕後第三日,盧鈞將天寶年間任華州參軍時獲賜的魚袋繳還鴻臚寺。據《唐六典》記載,此舉本非必要,但他對少府監主簿言:"去官如解甲,豈可私蓄兵符?"這段對話被收錄在宋人編纂的《太平廣記》"廉儉"類中。其宅邸西牆仍懸掛著大中九年任太原尹時,宣宗御賜的《雪霽巡邊圖》,畫角題有"風霜不改故人情"七字,恰是他五十年官場的寫照。
長安西市胡商傳聞,盧太師每日晨起必誦《漢書·疏廣傳》。這或許解釋了他在致仕次年,將萬卷藏書分贈國子監與終南草堂的舉動。《冊府元龜》卷八百五十二記載此事時特別註明:"拒受門生故吏餞別之禮,絹帛皆充義學。"咸通七年盧鈞卒時,《通鑑》以"四朝耆舊"定評,而民間流傳的《盧公逸事》卻更願記述他致仕後,在平康坊茶肆為舉子講解《春秋》義疏的場景——那柄磨光的竹杖,總在說到"大夫無境外之交"時,於青石板上叩出清響。
暮春时节的岭南,荔枝花尚未落尽,八十八岁的卢钧在番禺官舍溘然长逝。案头那方用惯的端砚犹带墨香,砚底刻着"开成三年岭南节度使置"的字样,恰是他三十年前初镇此地的纪年。《旧唐书》载其临终前"神色不乱,命取朝服加身",侍者见其亲手抚平衣襟上那道会昌年间因谏猎获赐的金线纹——那是武宗对他"性仁恕,为政廉洁"的褒奖。
广州城外的波斯胡商闻讯罢市,于光孝寺设祭者络绎不绝。寺中那株卢钧手植的诃子树正当新绿,据《岭表录异》记载,此树乃大中六年(852年)他再镇岭南时,取天竺僧携来的种子培育。胡商们记得这位使君当年在任时"不立威刑而自严",更难忘其废除"蕃舶初至有下碇税"的旧例,《唐会要》卷六十六称此举"蕃夷感悦,海内称善"。
灵柩北归之日,途经他曾任刺史的汴州,运河两岸白衣相送者绵延十里。《册府元龟》载汴州老吏回忆:"公去镇时,库羡钱百万,悉上度支。"这与《新唐书》"钧与人交,始若淡薄,既久乃益固"的记载相印证。有老妪持漆匣献于柩前,内盛卢钧会昌元年(841年)任山南东道节度使时颁发的均田契书,泛黄的麻纸上"务令均平,无使偏颇"的朱批仍清晰可辨。
归葬范阳祖茔时,长安遣使赍来宣宗御赐的"方直温润"碑额。这令后人想起《北梦琐言》所述轶事:大中九年(855年)卢钧入朝为太子太师,宣宗在延英殿问政,他对曰"但教中外百官各得其人,则天下自治",此言被李商隐录入《樊南乙集》。墓前石兽的眼睛望着终南山方向,那里有他早年读书的阳翟别业,《全唐文》卷七五九收有其《谕悲麻者文》,正是作于那个"灌园食力"的青年时代。
778年-865年
柳公权是唐代著名书法家、诗人,字诚悬,京兆华原(今陕西铜川市耀州区)人。他出身官宦世家,自幼好学,十二岁便能作辞赋。柳公权书法以楷书著称,与颜真卿齐名,人称“颜柳”,又与欧阳询、颜真卿、赵孟頫并称“楷书四大家”。其书法初学王羲之,后来遍观唐代名家书法,吸取了颜真卿、欧阳询之长,溶汇新意,自创独树一帜的“柳体”,以骨力劲健见长,后世有“颜筋柳骨”的美誉。他的书法作品对后世书法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代表作有《金刚经刻石》《玄秘塔碑》《神策军碑》等。此外,他在政治上也有一定经历,历仕七朝,官至太子少师,封河东郡公,以太子太保致仕,故世称“柳少师”。
779年-843年
贾岛,字阆仙,一作浪仙,唐朝诗人。早年出家为僧,法号无本。他以苦吟著称,与孟郊共称“郊寒岛瘦”。其诗精于雕琢,喜写荒凉、枯寂之境,多凄苦情味。代表作有《题李凝幽居》《寻隐者不遇》等,其“推敲”的典故更是流传千古,体现了他对诗歌创作的严谨态度。
779年-855年
姚合,字大凝,是唐代著名诗人。他是宰相姚崇曾孙,以诗名世,其诗多写个人日常生活和自然景色,擅长五律,风格清切峭拔,在当时诗坛有一定影响,与贾岛并称“姚贾”。他曾编选了《极玄集》,收录了王维、祖咏等二十一位诗人的作品,为研究唐代诗歌提供了重要资料。姚合的诗作反映了中晚唐时期的社会风貌和文人心态,对后世诗歌创作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779年-831年
元稹,字微之,别字威明,河南洛阳人。唐朝大臣、文学家。元稹与白居易同科及第,结为终生诗友,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形成“元和体”。其诗辞浅意哀,扣人心扉,动人肺腑。乐府诗创作受到张籍、王建的影响,“新题乐府”直接缘于李绅。名作有传奇《莺莺传》、《菊花》、《离思五首》、《遣悲怀三首》等。现存诗八百三十余首,收录诗赋、诏册、铭谏、论议等共100 卷,留世有《元氏长庆集》。
777年-835年
皇甫湜是唐代散文家、诗人,字持正,睦州新安(今浙江淳安)人。他是中唐古文运动的重要参与者,师从韩愈,积极倡导古文,反对当时流行的骈文。其文章风格奇崛险怪,在继承韩愈文风的基础上有所发展。皇甫湜的诗歌也颇有特色,多有反映社会现实之作。他性格刚直,恃才傲物,在当时文坛有一定的影响力。
780年-848年
牛僧孺,字思黯,安定鹑觚(今甘肃灵台)人 ,是唐朝时期的重要政治家、文学家。他在政治上,是牛李党争中牛党的领袖。牛僧孺自幼苦读,以文学见长,唐德宗贞元二十一年(805年)登进士第,步入仕途。他一生宦海沉浮,历任多个重要官职,如御史中丞、户部侍郎同平章事、武昌军节度使、吏部尚书、太子少师等。在文学方面,牛僧孺也颇有建树,著有传奇集《玄怪录》,对后世传奇小说的发展产生了一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