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古称苍梧,地处岭南要冲,自古为百越文化与中原文明交融之地。唐时属岭南道,草木蓊郁,四季难辨,这番独特风物成就了此诗的灵韵底色。
诗人笔下"南国无霜霰"之句,暗合《岭表录异》所载"岭表山川,盘郁结聚,不易疏泄,故岚气常多",岭南温润气候造就了"连年见物华"的奇观。青林红蕊的意象,在《梧州府志·物产篇》中可寻端倪——此地朱槿经冬不凋,榕树新叶更替时,老叶犹悬枝头,确乎"暗换叶"而"续开花"的妙境。
颈联"春去闻山鸟,秋来见海槎",藏着西江航运的千年密码。梧州三江汇流,据《元和郡县志》载"商贾辏集,舳舻相继",南来海船溯浔江而上,恰似张骞乘槎探星河典故的倒影。诗人或许正立于系龙洲畔,看商船载着槟榔、玳瑁往来如梭。
尾句"泣长沙"之叹,遥应汉代贾谊谪宦岭南的旧事。梧州在唐时为贬谪要道,城东思良江畔至今留有"贾谊泊舟处"石刻。诗人眼见流芳美景,却触发了迁客骚人共有的身世之悲,正如《岭南风物记》所言:"瘴乡花木早,逐客鬓毛迟",在永恒的草木荣枯间,映照出文人永恒的羁旅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