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菊之咏,自古便是文人墨客寄托孤怀的载体。此诗传为唐太宗李世民所作,然考其气象,更似中唐以降之笔致,或为后世托名。贞观之治虽盛,然宫廷诗多富丽堂皇,少有此般凝练的物哀之美。
诗中"阶兰凝曙霜,岸菊照晨光"二句,暗合唐代贵族庭院植菊的风尚。据《酉阳杂俎》载,长安贵族竞养异菊,有"黄金盏""白玉团"等名品。而"露浓晞晚笑"之"笑"字,恰似李白"菊花何太苦"的拟人笔法,将残菊比作迟暮美人,承袭了建安以来"怜花即怜人"的传统。
"细叶凋轻翠"以下四句,尤见晚唐风味。考《全唐诗》中咏残菊之作,温庭筠"黄蘖香台绣藓纹"、李商隐"暗暗淡淡紫"等句,皆在凋零中见生机。此诗末联"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与刘禹锡"芳林新叶催陈叶"异曲同工,暗含禅宗"枯荣一体"的哲思。残菊不再仅是悲秋符号,更成为生命轮回的见证,此般立意,正是中晚唐咏物诗"托微物以观大道"的典型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