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铜漏滴破永徽元年的晨光,贞观遗韵在琉璃瓦上流转。魏徵墨迹未干的《类礼》尚存御案,新裁的夏正历法已随朱雀大街的鼓声传遍长安。三省六部的朱紫们手持象牙笏板,在含元殿的蟠龙阶前织就一片朝霞——这恰是太宗皇帝最钟爱的政和景明。
三辰旗掠过承天门时惊起鹤群,礼官袖中的《破阵乐》谱系正与太常寺的编钟共鸣。虞世南手植的瑞榴在殿角结出红珠,仿佛永徽初年的祥瑞具象成案头贡果。长孙无忌以簪缨之首献寿,鎏金爵中晃动着九成宫醴泉的甘醇,而褚遂良题写的"移风"二字,正在屏风上流淌着兰亭的墨韵。
翰林待诏们捕捉到帝王眼中闪过的贞观遗影,遂将《尚书·尧典》的"协和万邦"化入七言,让武德年间的《庆善乐》在平仄间重生。当雉尾扇次第展开,初唐的礼乐锋芒与永徽的温和诏令,终在"符万岁"的颂声里达成微妙平衡——这恰是历史精心排布的平仄:上句承贞观之烈,下句启开元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