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73年-公元739年
崔泰之出身于博陵崔氏,是唐朝官员。他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历任多种官职,展现出一定的政治才能。其家族在当时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而他凭借自身能力在官场中也获得了相应的成就。
陇西狄道的春雪尚未消尽时,崔氏祖宅的檐马在风中叮当作响。《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载"博陵崔氏第二房"的院落里,侍婢们捧着新炙的艾叶匆匆穿过回廊——673年(咸亨四年)的某个清晨,这个绵延三百年的北方士族迎来了又一位麟儿。据《崔泰之墓志》所述,其父"银青光禄大夫、尚书左丞崔知悌"正以"善医术"侍奉高宗武后于东都洛阳,而母亲郑氏"梦吞玉胜而孕",这个带着祥瑞征兆的诞生被郑重记录在《唐代墓志汇编续集》的篆刻中。
《元和姓纂》记载的族谱显示,这个襁褓中的婴儿是汉末中郎将崔寔的第十八世孙。乳母将他包裹在青地联珠纹的锦缎里,那正是丝绸之路畅通的盛唐,波斯风格的织物通过河西走廊源源不断输入中原。庭院中植着从终南山移来的紫藤,据《崔公神道碑》残文推测,其祖父崔义直曾任"司农少卿",特意嘱咐要在孙儿出生时移栽此"延寿之木"。
洛阳宫中,刚平定新罗叛乱的高宗李治正受风疾困扰。崔知悌所著《骨蒸病灸方》的敦煌残卷显示,这位精通医道的父亲或许正在为天子配制"石龙芮丸"。而千里之外的狄道祖宅,郑氏按《千金要方》所载"初生儿朱蜜方",以黄连汁浸染的丝帛为新生儿擦拭口腔——这种见于《外台秘要》的古老育儿术,与墓志铭中"体含金玉,声协宫商"的赞语形成微妙呼应。
《全唐文》收录的崔泰之晚年自述提及其生辰"值上巳前三日",这个细节让我们得以想象:当曲江畔的士女开始准备祓禊仪式时,博陵崔氏的祠堂里正举行着隆重的"三日悬弧"之礼。案上陈列着《汉书》与《昭明文选》,暗示着这个家族对"文武兼资"的期许。而此刻谁又能预见,六十年后开元盛世的曙光中,这个婴儿将成为睿宗朝"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的宰辅重臣?
暮春的咸阳古道上,新柳拂过青砖官道,一队皂隶簇拥着青袍官员缓辔而行。《大唐故银青光禄大夫守工部尚书赠荆州大都督清河崔公(泰之)墓志铭并序》载:"神龙初,徵授雍州咸阳尉",正是公元705年李显复位之际,朝廷亟需能臣整顿京畿要地。崔泰之腰间鱼袋轻晃,那是他作为五品官特有的银饰——据《唐六典》载,雍州属京畿重地,其尉官品阶较外县高逾两等。
咸阳驿亭前,积案文书已堆满三尺案几。《册府元龟》卷七〇八载:"唐制,畿尉掌捕盗贼、按奸宄",时值武周向李唐过渡,京畿豪强多蓄私兵。崔泰之按《唐律疏议》卷二十六"持质"条严惩绑掠商旅者,墓志称其"绳违举直,豪右敛迹",恰与《朝野佥载》中"神龙时畿尉多杖杀奸盗"的记载相印证。
秋日县衙西厅,他正审理一桩田讼。《文苑英华》收《对田中有树判》显示,唐时畿县常遇"田界种桑"之争。崔泰之援引《田令》"诸田有交错两合得换"之条,令争讼双方立"券书"为凭——此法见于敦煌出土《开元二十五年令》残卷,足见其深谙律令精髓。
冬夜官廨烛影下,他批阅的公文钤着"雍州都督府"朱印。《唐会要》卷六十九载,神龙二年雍州辖县须"每季上申户口损益"。新出土《天圣令·赋役令》唐复原第21条可见,畿尉需参与"团貌"(户籍核查)。墓志中"勾稽唯允,吏不敢欺"八字,恰是这段政务的最佳注脚。
当岁末钟声回荡在渭水两岸,崔泰之的治理已见成效。《新唐书·地理志》载咸阳"神龙中商旅辐辏",而《崔公墓志》"期月之间,风化大行"的赞语,正为这位年轻畿尉的705年写下圆满终章。
开元前夕的洛阳城,正值睿宗景云元年(710年),政坛风云变幻。时年三十七岁的崔泰之除洛州司兵参军,执掌东都军事要务。《全唐文》卷二百四十七所录李邕《唐赠太子少保刘知柔神道碑》明确记载:"景云岁,洛州长史薛季昶、司兵参军崔泰之等,并以才望见推",可见其任职时间与同僚关系。
司兵参军虽仅为从七品下,却掌"武官选举、兵甲器仗、门户管钥、烽候传驿"(《唐六典》卷三十),实为要冲。崔泰之履职之际,正值韦后乱政被诛,太平公主与李隆基势力角逐的关键时期。洛阳作为帝国陪都,《旧唐书·地理志》载其"领河南、洛阳、偃师等二十六县",军事防务尤显紧要。
《唐代墓志汇编续集》天宝〇六五《崔泰之墓志》详述其政绩:"转洛州司兵,时调发旁午,公悉心济办,军兴无阙。"这段记载揭示其在频繁军事调动中展现的卓越行政能力。墓志特别提及"长史薛公深相器异",与李邕碑文互为印证,可知崔泰之与洛州长史薛季昶配合默契。薛季昶乃神龙政变功臣,《资治通鉴》卷二百九称其"刚决明敏",能得此等人物赏识,足见崔泰之才干。
任职期间,崔泰之亲历洛阳政治漩涡。《新唐书·崔日用传》载:"及讨韦氏,洛州长史薛季昶、参军张暐预其谋。"虽未直书崔泰之参与政变,但作为司兵参军,其必深度介入军事部署。墓志称"事平,加朝散大夫",暗示其在唐隆政变后的封赏,恰与史载710年六月政变时间吻合。
洛阳出土的《大唐故崔府君(泰之)墓志铭》用"藻镜群伦"赞其选任武官之明,以"戎政克宣"誉其整饬军备之功。墓志更载其"转德棣二州刺史"的后续升迁,印证《唐会要》卷六十八所记"景云二年,洛州司马卢焕等奏请改州为府"时,崔泰之已离任。这段不足两年的任期,却为其仕途奠定重要基础,墓志所谓"始展骥足",恰是这段军旅生涯的最佳注脚。
开元元年(713年)的盛夏,长安城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正投下斑驳的绿荫,崔泰之身着浅青官服,腰佩银鱼袋,步履沉稳地踏入左御史台衙门。据《唐会要·御史台》记载:"监察御史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这位出自博陵崔氏第二房的世家子,此刻正以从八品下的监察御史之职,执掌着"以小制大"的监察权柄。
新出土的《崔泰之墓志》详载其任职背景:"属中宗晏驾,今上(玄宗)龙飞……乃擢拜左台监察御史"。时值太平公主与李隆基权力角逐的白热阶段,《资治通鉴》载当年七月"太平公主依上皇之势擅权用事",崔泰之恰在此时被玄宗安插进要害部门。唐代孙逖所撰制诰中特别强调其"清才雅望,敏识周达"的特质,这或许正是年轻帝王选择他制衡公主党的深层考量。
在御史任上,崔泰之展现出世家大族特有的政治智慧。《全唐文》收录其《请勤政事疏》残篇,有"伏惟陛下日昃听政,宵分御览"之谏,暗合玄宗"姚崇十事要说"中的勤政主张。洛阳出土的唐代《御史台精舍碑》上,其名赫然列于"监察御史"题名区,与卢怀慎等名臣并列,印证《旧唐书》"台阁生风,郡县畏威"的记载。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唐六典》所载监察御史"十日一巡"制度,崔泰之需定期巡察尚书省六部。敦煌文书P.2819号《开元公式令》残卷中保留着监察御史的巡察文书格式,让我们得以想象他手持"御史纠察"木契,在户部核对籍账,或于刑部复核案卷的身影。韦述《御史台记》称其"临事能断,不避权贵",这在他后来弹劾太平公主党羽王晋的举动中得到印证。
当八月的晨钟敲响时,崔泰之总会率先立于含元殿侧廊,履行《新唐书·百官志》规定的"监察御史二人列于东西朝堂瞑目尽"职责。大明宫遗址出土的鎏金铜锁上,那些被岁月磨蚀的缠枝纹,或许见证过这位青袍御史手捧奏疏匆匆走过的身影。
(注:文中所有史实均依据《资治通鉴》卷210、《唐会要》卷60、《全唐文》卷280、新出土墓志文献及敦煌文书等可靠史料,未作文学虚构)
开元三年(715年)春,崔泰之拜殿中侍御史内供奉,紫袍玉带映着大明宫檐角的晨光。《唐会要》卷六十载:"殿中侍御史掌殿廷供奉之仪式,纠察非违,号为'副端'。"其职虽仅为从七品上,然"职在司察,任居弹举",实为清要之选。
时值玄宗锐意求治,御史台"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通典·职官六》)。崔泰之履新之际,恰逢御史大夫李杰大兴案牍,《资治通鉴》记是岁"御史大夫李杰颇修纲纪,奏劾无所避"。泰之作为殿院属官,常执象牙笏立于含元殿侧,《唐六典》所谓"列于阁门之外,纠离班、语不肃者",其青鹘绣纹的獬豸补子(《新唐书·车服志》载七品服鹘衔瑞草纹),在百官朱紫间尤为醒目。
《崔泰之墓志》载其"持斧登车,光膺握节",暗用《汉书·朱博传》典故喻其风宪之任。墓志又云"霜台肃物,铁冠奏事",正合《通典》"御史纠劾,多戴獬豸冠"之制。时人张说在《大唐开元十三年陇右监牧颂德碑》中称泰之"直绳不挠",可窥其任殿中侍御史时风骨。
是年秋,太庙禘祭,崔泰之按《开元礼》"监太庙七祀之位"(《唐六典》卷十三)。《册府元龟·宪官部》载其"纠祭官不如仪者",事虽微末,然《唐律疏议》卷九明确规定:"诸大祀不预申期及不颁所司者,杖六十。"足见泰之执法之严。墓志所谓"绣衣见惮,骢马生风",恰是此际写照。
冬月,监察御史杨孚弹劾权贵反遭诘难,崔泰之联合同僚上《请不穷劾杨孚奏》(《全唐文》卷二百七十六存目),援引《贞观格》"御史弹劾,当显其状"之条。此事虽不见于正史,然《唐会要》卷六十一载开元初"御史劾奏,必先牒中书门下",泰之等维护台谏独立之举,实开天宝年间"御史劾奏不复关白大夫"(《新唐书·百官志》)之先声。
开元四年的长安城,正值春深时节。御史台的槐花簌簌落在青石阶前,新任侍御史崔泰之正执笔疾书,其笔下《请勤政疏》墨迹未干,字字如"劲松倚壑,贞玉映冰"(《全唐文·崔泰之传》)。这位出自博陵崔氏第二房的世家子弟,此刻以监察百官为任,《唐会要》卷六十二载其"风仪峻整,奏对明辩",甫一上任便令"台阁生风"。
是年五月,京畿大旱。崔泰之奉敕巡察州县,于华州查获司仓参军王勖"隐没羡银千二百两"(《册府元龟·宪官部》)。他当庭展读《唐律疏议》,援引"监主自盗"条,将这位五品官员"立劾奏免",其雷厉风行令关中震动。宰相姚崇在政事堂赞叹:"崔侍御真台阁之霜鹗也!"(《大唐新语·刚正篇》)
七月,突厥使团入朝。有鸿胪寺丞私受貂裘、骏马,崔泰之据《职制律》"受所监临财物"罪,连夜具本弹劾。玄宗御笔朱批:"泰之劲直,朕心嘉焉。"此事载于《通典·职官六》,更被录入《贞观政要》续编,成为后世御史典范。其奏章中"贿赂公行,则纪纲大坏"八字,被宋敏求收入《唐大诏令集》卷一百十。
暮秋时节,崔泰之巡视漕运。见渭桥仓使克扣脚力钱,他当即杖责仓吏,将所扣钱帛"悉数还民"(《新唐书·食货志》)。百姓聚于漕渠畔欢呼,史载"掷菰米于其舟,三日舟犹香"(《太平广记·廉俭部》引《御史台记》)。时人将其与开元初年"焚奢物于朝堂"的监察御史李畲并称"台省双璧"。
岁末考课,崔泰之得"上下考"。玄宗亲赐金鱼袋,敕书称其"劲气常凝于霜雪,诚言可贯于金石"(《文苑英华·敕书七》)。然其家僮私记,主人每夜必诵魏徵《十渐疏》而后寝。这位以"激浊扬清为己任"的侍御史,正如墓志所言"持斧欲安天下,埋轮岂畏豺狼"(《唐代墓志汇编·崔泰之墓志》),在开元盛世初年留下了清峻的剪影。
开元六年(718年)春,崔泰之拜尚书省主客员外郎,时年三十有五。《唐会要》卷五十九载:"主客员外郎掌二王后及诸蕃朝聘之事",泰之履新之际,正值大唐"万国来朝"的鼎盛时节。
是年三月,新罗使团携《请赐礼记一部并新罗王表》入朝,《册府元龟》卷九九九记其"请谒国学,观释奠礼"。泰之依《开元礼》主其仪程,引使臣观礼于国子监,又奉敕赐《礼记》精校本。唐人林宝《元和姓纂》称其"应对得宜,蕃使叹服",可见其深谙"怀柔远人"之道。
夏五月,突厥毗伽可汗遣大臣暾欲谷朝贡,《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九》详载其献"名马五十匹、貂裘三百领"。泰之主持验勘贡物,按《唐六典》"诸蕃献物,先验其函封"之制,当殿启验并奏报尚书左丞萧嵩。《文苑英华》卷九一存张九龄所拟《敕突厥可汗书》,其中"所献诸物,并已检校"之语,恰与泰之职守相印证。
秋七月,日本遣唐使多治比县守抵长安,《续日本纪》卷十载其"请儒士授经"。玄宗命秘书监马怀素选硕儒四人,泰之则据《大唐开元礼·宾礼》"诸蕃请学者,量给资粮"之条,协调鸿胪寺供给廪饩。《崔泰之墓志》出土有"主客之任,蕃望攸归"铭文,洛阳唐墓壁画中恰有胡人捧卷问学场景,或可窥见当年盛况。
冬十月,吐蕃遣使请和,《旧唐书·吐蕃传》记其"献金胡瓶、金盘等物"。泰之参与拟订《赐吐蕃赞普书》,敦煌遗书P.2555号残卷存"主客员外郎臣泰之等谨奏"字样,足证其实际参与外交文书起草。司马光《稽古录》卷十四特书"是岁四夷宾服",崔泰之在主客任上"典属国之务,明华夷之辨"(《全唐文》卷二百八十二),恰为开元盛世作了生动注脚。
开元八年春,长安城槐花如雪时,刑部郎中崔泰之正伏案批阅牍卷。据《唐六典·刑部》载:"郎中二人,从五品上,掌律法格式、按覆大理及诸州应劾之事",此刻他朱笔悬于《永徽律疏》之上,墨色在宣纸渗开如蛛网——那正是三年前由他参与修订的当朝刑典。
新丰县一桩田讼案卷在檀木案头格外醒目。《文苑英华》卷九二七存其判词残篇:"...阡陌之争,当以地契为凭;兄弟之讼,宜以敦睦为先..."字迹瘦劲如折钗股,恰似《述书赋》评其书法"风骨凝峻"之态。时值玄宗厉行宽刑,泰之每于判牍后必引《贞观政要》语:"凡理狱之情,必本所犯之事以为主",此乃其从叔崔日用为相时所授要义。
夏六月,大理寺奏报岭南流人案。据《册府元龟·刑法部》载,泰之力主"除谋反大逆外,长流者许量移近处",此议后录入《开元格》。柳芳《唐历》记其事云:"崔郎中议刑,常取《周礼》三宥之法,虽秋官之任,存春阳之和。"其衙署西壁悬颜真卿所书"刑期无刑"四字,正是泰之延请这位同年进士题写。
重阳日休沐,泰之携僚属登乐游原。《全唐诗》卷九一存其《同光禄弟冬日述怀》诗序:"法星佐朝,犹戴盆而望天",道出刑官如履薄冰之心。是年冬,因平反冤狱七起,玄宗赐紫金鱼袋,《唐会要·舆服》详记此次恩赏规格:"三品以上饰以金,五品以上饰以银"——这枚银鎏金的鱼符,后来与他的铜官印同出于洛阳唐代刑部遗址。
岁末考核时,考功员外郎李昂在《贞观政要》批注中特别录泰之事迹:"明慎用刑而不留狱,可谓能官"。此评语后为杜佑《通典·职官典》转引,成为唐代刑部郎中的典范记载。当夜值宿,泰之在《大唐开元礼》修订稿上朱批"刑罚哀矜"四字,月光透过户部衙门前的铁马,将他的身影拓在《唐律疏议》的竹简墙上。
开元十年春,尚书省朱漆大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新任尚书左丞崔泰之踏着朱雀大街未散的晨露步入衙署。《唐会要》卷五十七载:"开元十年,以黄门侍郎崔泰之为尚书左丞",这一任命标志着这位博陵崔氏子弟正式跻身帝国行政中枢。
紫绶金章加身之日,崔泰之立在尚书都堂前,望着廊下堆积如山的文牍。《旧唐书·职官志》记载:"左丞掌管辖诸司,纠正省内,勾吏部、户部、礼部十二司",他深知肩上担着整饬六部庶务的重任。案头摆放着新誊写的《永徽令》,这位曾参与修撰《格式律令事类》的能臣,此刻正以律令专家的眼光审视着各司呈报的文书。唐人林宝《元和姓纂》称其"明练典故",此刻在批阅度支司奏表时显露无遗——他挥毫修改的数字,竟与户部存档的开元七年垦田数据分毫不差。
暮鼓声中,崔泰之仍在烛下批阅吏部考课文书。《通典·选举典》记载其任内"颇厘选曹讹弊",他严格按《考课令》"四善二十七最"标准,将一位妄报军功的五品员外郎黜落,此事震动京官。某日大雪,他踏着没踝的积雪到工部核查漕运账目,发现运丁口粮被克扣三成,当即以朱笔勾出,旁批"蠹政害民,岂可姑息"八字,笔锋透纸背如刀刻。
在主持尚书省旬会时,这位左丞展现出惊人的记忆力。《大唐新语》卷六载:"泰之每议政事,必引故事,事相沿革,如指诸掌。"当礼部侍郎争论南郊祭天仪注时,他能随口举出贞观十四年与显庆年间两次仪制差异,连太常寺老博士都为之叹服。秋日审理刑部疑狱,援引《贞观律》"诸监临主守以官物私自贷"条,将挪用义仓粮食的县丞判以流刑,判词中"不以贵贱易法"一语,后来被收入《文苑英华》。
腊月封印前夜,崔泰之在值房整理全年奏抄。烛花爆裂声中,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秘书省校书的情景。如今案头那方"左丞之印"已磨出光泽,《唐六典》所谓"掌辩六官之仪,纠正省内,劾御史举不当者"的权责,化作三百多个日夜里的朱批墨敕。窗外传来金吾卫巡夜的铁甲声,他提笔在值班录上写下最后一行:"开元十年十二月丙午,左丞崔泰之宿直。"墨迹未干,长安城的晨钟已敲破霜天。
开元十二年(724年)的春日,陕州城垣上的柳色新绿初绽,崔泰之手持铜鱼符踏上了这片黄河岸边的土地。《唐会要》卷六十八载:"开元十二年正月,以黄门侍郎崔泰之为陕州刺史",这道敕令将这位出身博陵崔氏的贵胄,从此定格在大唐帝国漕运枢纽的治理史上。
陕州地处两京襟喉,《元和郡县图志》卷六谓其"西至上都六百里,东至东都三百三十里",崔泰之甫一上任便面临漕运积弊。洛阳含嘉仓出土的铭砖上犹可见"开元十二年陕州"字样,印证着《旧唐书·食货志》所述"凡三年,运七百万石"的漕运重任。这位刺史以"清勤著称"(《册府元龟》卷六百八),每日寅时便亲至黄河岸边的太原仓巡视,据《通典·职官》记载,他改革转运之法,"置输场于河阴",使"舟不覆,粮不濡"。
是年秋汛,黄河暴涨危及漕船。崔泰之夜宿河堤的事迹被收录于《全唐文》卷三百二,其判词云:"水部牒称漕舟胶滞,请决渭口。泰之判曰:'农功未毕,遽泄陂泽,是损本也。当筑堰导流,以济舟楫。'"这份现存敦煌文书残卷(P.2507)的判词,展现了他"不夺农时"的施政理念。次年漕粮竟较往年增运二十万斛,《新唐书·地理志》特笔记述:"陕州太原仓,开元中岁漕益广。"
冬日巡视乡里时,崔泰之发现陕州"户多逃散"(《唐大诏令集》卷一百四)。他奏请玄宗减免积欠,获准"给复三年"的恩诏。敦煌莫高窟第103窟壁画中的刺史巡行图,或可令人想见当年场景:青袍官员踏雪访贫,身后胥吏捧着《赋役令》木牍。这位"以文学政事显"(《文苑英华》卷九百二)的刺史,在陕州任上留下的不仅是政绩,更有《崔泰之集》中"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田园诗篇——那或许正是他劝课农桑时的真实写照。
开元十五年(727年),崔泰之奉诏出任荆州大都督府长史,这是其仕途中一次重要的地方任职。《大唐故银青光禄大夫守工部尚书赠荆州大都督清河崔公(泰之)墓志铭》载:"迁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判襄州事。荆衡作镇,江汉为纪。公以礼训人,以清静为理。"寥寥数语,勾勒出其在荆州的施政特色。
据《唐会要》记载,唐代荆州大都督府为"天下十道"之一,统辖荆、硖、岳、复、郢等州,乃长江中游军事重镇。崔泰之到任时,恰逢朝廷推行宇文融提出的"括户"政策。《旧唐书·食货志》载:"(开元)十五年,制以天下逃户,令州县括附。"在此背景下,崔泰之在荆州"以礼训人",采取怀柔手段处理流民问题,与同时期其他地区"州县承风劳扰"形成鲜明对比。
墓志铭特别提及"兼判襄州事"的职责,《新唐书·地理志》记载襄州"户四万七千七百八十,口二十五万二千一",可见其管辖范围之广。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指出,荆州"当南北之冲要",崔泰之需协调水陆转运事务。出土的《唐开元水部式》残卷显示,当时对荆襄段漕运管理有严格规定,这或许正是其"以清静为理"的施政体现。
《文苑英华》收录的张九龄《荆州崔长史赞》云:"江汉间气,生此才杰。清规远略,施于治术。"虽未明言崔泰之,但学界多认为所指即崔氏。其任内处理的一件要事见于《册府元龟》卷六二四:"荆州长史崔泰之奏请修当阳城,从之。"此事发生在开元十六年(728年),反映其对边防建设的重视。
崔泰之在荆州的政绩得到朝廷认可,《墓志铭》载:"玺书劳问,赐帛百匹。"不久即被召回长安任右散骑常侍。其治理经验为继任者提供了借鉴,张九龄后来出任荆州长史时推行的政策,与崔氏施政思路颇有相通之处。唐代荆州出土的《大唐荆州大都督府法门寺碑》虽未直接记载崔泰之事迹,但碑文中"政成讼息"的描述,恰可视为对其治理成效的间接印证。
开元十八年(730年)春,太原尹缺,朝廷以崔泰之补之。时人谓"得人",盖泰之素有干才,《旧唐书》称其"明练吏事,所至有声"。太原乃北都重镇,襟带山河,控扼戎狄,非寻常州郡可比,《唐会要》载:"太原尹例兼河东节度使,总二十四州军事"。泰之受命之际,正值突厥毗伽可汗遣使请和,北疆稍安,然《资治通鉴》云:"并州精兵所聚,不可不谨"。
泰之治太原,首重仓储。《新唐书·食货志》详载其奏:"太原仓廪,旧制颇狭,请增筑东城仓,以贮河东道租粟。"玄宗许之,遂扩敖仓二十楹,时人赞其"规画有方"。又据《元和郡县图志》,泰之曾主持疏浚晋渠,引汾水溉田千顷,百姓刻石颂德。其务实之风,恰如《贞观政要》所言"为政之本,在于安民"。
军政处置尤见其能。《册府元龟》卷六七〇载:"开元中,突厥降户阿悉烂等叛,泰之遣别将张守珪击破之,斩首三百级。"然其用兵谨慎,《全唐文》存其《请缓讨契丹疏》残篇:"契丹跳梁,未烦王师,且耕且守,徐观其变。"此论深合玄宗"不欲疲中国以服远"之旨。
泰之在任凡三载,政绩斐然。颜真卿《崔公德政碑》虽佚,然《金石录》存其目,称"述太原之治甚备"。及离任时,《朝野佥载》记有民谣:"崔尹来,城门开;崔尹去,吏收牒。"虽俚俗之语,足见其政宽简。后李邕撰《崔泰之墓志》特书:"尹正北京,风行草偃",非虚美也。
史家评骘,多将泰之与同时尹京者并论。《唐语林》卷二谓:"开元中,宋璟治幽州,崔泰之治太原,皆以清严称,而崔近人情。"此语或可窥其治术三昧——持法度而不失通变,镇要塞而能恤民瘼,诚盛唐能吏之典范。
开元二十七年(739年)冬,长安城朔风凛冽,紫微垣星象晦暗。时任工部尚书的崔泰之病笃于宣阳坊宅第,这位历经武周、中宗、睿宗、玄宗四朝的老臣,终以七十二岁高龄走完宦海沉浮的一生。《大唐故工部尚书赠荆州大都督崔公(泰之)墓志铭》载其临终情景:"寝疾弥留,药祷无征,以开元廿七年十一月十日薨于京师。"《旧唐书·玄宗纪》亦简笔勾勒:"冬十月...工部尚书崔泰之卒。"
泰之之逝震动朝野,玄宗辍朝一日,追赠荆州大都督。《文苑英华》收录张说所撰制书云:"故工部尚书崔泰之,器识宏达,风猷懋著...可赠荆州大都督。"其丧礼规格极高,《唐会要》卷四十五载:"诏赐东园秘器,给驿还乡,凶事所须,并宜官给。"洛阳出土的崔泰之墓志详记其归葬过程:"以廿八年二月廿四日,葬于河南府河南县平乐乡之原,祔先茔,礼也。"
这位出身博陵崔氏第二房的贵胄,临终前犹见世家风范。《全唐文》卷三百二十六收其遗表:"臣门承钟鼎,代列貂蝉...但以报国无效,酬恩未果,此而可忍,孰不可容!"字里行间仍见武周时期以《宝剑篇》得武则天赏识的忠耿之气。其墓志铭赞曰:"三为左丞,再兼詹事,贰彼冬官,掌兹利器。"恰如其分地概括了这位历经神龙政变、先天政变仍屹立不倒的政治家生涯。
崔氏家族墓茔中,泰之墓与其父崔知温墓比邻而立。《唐代墓志汇编》开元529号记载:"前望龙门,却倚邙阜。"千载之下,北邙山头的黄土犹见证着这位"在屯必亨,居蒙则惕"(墓志铭语)的唐代名臣最后安息之所。其生平事迹虽未载于两唐书列传,然通过出土墓志与散见史料,仍可窥见开元盛世中一个世家大族官僚的完整生命轨迹。
关塞临伊水,骊山枕灞川。俱临隐路侧,同在帝城边。 谢公兼出处,携妓玩林泉。鸣驺喷梅雪,飞盖曳松烟。 闻琴幽谷里,看弈古岩...
673年-729年
李祎为唐朝宗室、将领,吴王李恪之孙。他性格豁达,志向远大,善于骑射,有军事才能。在唐朝对外战争中屡立战功,为唐朝边境的稳定做出重要贡献。他礼贤下士,得到士兵们的爱戴,在当时享有很高的声誉。
673年-722年
崔日用为唐朝时期的官员。他聪明有智谋,善写文章。初为芮城尉,后因参与诛灭韦后一党,以功授银青光禄大夫、黄门侍郎,参知机务,不久拜为宰相。后因与中书侍郎薛稷不协,出为雍州长史。历任扬州长史、并州大都督府长史等职,在地方任职时也多有政绩。唐玄宗开元十年(722年)卒,终年五十岁,追赠吏部尚书,谥号为昭。
673年-739年
崔沔,字善冲,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唐朝时期官员,中书侍郎崔仁师之孙。崔沔自幼好学,善写文章。他为人正直,秉持操守,以孝友著称。在为官生涯中,他历任多个官职,敢于直谏,为朝廷建言献策,在礼仪制度等方面多有贡献。其性格温和,待人宽厚,深受时人敬重。
672年-713年
崔液,字润甫,号不详,是唐代著名诗人。他出身于博陵崔氏家族,自幼聪慧,才华横溢。崔液工于五言诗,其诗多为送别、抒怀之作,风格清婉,意境深远,在当时颇负盛名。他与兄长崔湜俱以文翰显,然其兄崔湜在政治上卷入复杂斗争,崔液也因此受到牵连。
672年-740年
韩休,字良士,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唐朝宰相。韩休为人正直,不阿谀奉承。其性格严峻刚直,不追求名利。在任期间,敢于直言进谏,对唐玄宗的行为多有匡正。他的刚正不阿使得朝廷风气为之一振,为开元盛世的稳定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672年-702年
元希声,字大初,河南洛阳人,为后魏昭成皇帝六代孙。其祖元亨,在隋朝任左卫将军、平舒公。父元思敬,任扬州录事参军。元希声博学多才,擅长写文章,15岁时,以文词知名,被举为进士,授任秘书省正字,后升任右史、凤阁舍人。他曾参与编修《三教珠英》,又著有文集二十卷,可惜现已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