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

不详-不详

张旭,字伯高,一字季明,唐代著名书法家,以草书著称,被后世尊称为“草圣”。他是吴郡(今江苏苏州)人,曾任左率府长史,世称“张长史”。张旭的草书风格豪放不羁,变化多端,常于酒酣之际落笔,时人称为“张颠”。他与李白的诗歌、裴旻的剑舞并称“三绝”,又与贺知章、张若虚、包融并称“吴中四士”,亦是“饮中八仙”之一。其书法对后世影响深远,代表作有《肚痛帖》《古诗四帖》《郎官石柱记》等,在书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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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学习书法,初从舅父陆彦远(陆柬之之子)学书,后博采众长,尤擅草书

少年张旭伏案临摹《兰亭序》时,总要先以指尖在空气中勾勒数遍,仿佛要捕捉王羲之笔尖游走的韵律。其舅父陆彦远立于身后,见他悬腕运笔如挽千斤,不禁颔首道:"柬之公尝言'点画皆须令笔锋在画中行',汝今已得三昧。"这段师承渊源,《书断》记载甚详:"旭,苏州吴人,初仕为常熟尉,后官金吾长史。少即工书,始从舅彦远学,彦远乃柬之之子,传其家法。"

陆氏书学源自虞世南一脉,张旭却总在夜半独自研习卫夫人《笔阵图》。某日暴雨倾盆,他见檐下水痕蜿蜒如草书连绵,竟冒雨立于庭中观至天明。这种师法造化的悟道,《述书赋》注中可见端倪:"张旭得之(书法)于陆柬之,又参以己意,精能之至,返造疏淡。"其独创的"折钗股"笔法,实乃观察公孙大娘舞剑器时所得,《新唐书》称其"观倡公孙舞剑器而得其神"。

长安酒肆的墙壁见证了他最恣肆的创作。据李肇《唐国史补》载:"旭饮酒辄草书,挥笔而大叫,以头揾水墨中而书之,天下呼为张颠。"但这份癫狂背后藏着严谨法度,颜真卿在《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中详细记录其教诲:"偶于江岛遇见沙地平净,乃以利锋画而书之,其劲险之状,明利媚好。"韩愈《送高闲上人序》更道破天机:"往时张旭善草书……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

那些看似随性的泼墨,实则暗合《宣和书谱》所言:"其草字虽奇怪百出,而求其源流,无一点画不该规矩者。"当裴旻的剑光、吴道子的线条与张旭的草书并称"三绝"时,大唐的艺术星空因这位"脱帽露顶王公前"的书家而愈发璀璨——正如杜甫在《饮中八仙歌》里凝固的永恒瞬间:"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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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贺知章相识,二人皆善草书,相互切磋,结为好友

开元年间,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槐花正盛时,张旭与贺知章在秘书省的一次雅集相遇。时贺知章已官至太子宾客,银章青绶,而张旭尚任常熟尉,然二人一见如故,《新唐书·文艺传》载其"每醉,号呼狂走,乃下笔",而贺知章亦"醉辄属词,动成卷轴",这种以酒神精神突破礼法束缚的创作方式,成为他们友谊的基石。

据朱长文《续书断》记载,二人常在平康坊的酒肆"挥毫落纸如云烟",围观者"但见满座失冠带"。张旭观公孙大娘剑器舞而悟笔法,贺知章则"取壁上蜗涎作篆",这种师法造化的艺术追求,令他们的草书在癫狂中暗合天道。窦臮《述书赋》特别指出:"张长史则酒酣不羁,逸轨神澄。贺知章则年越高邈,千载独步。"

在秘书监共事期间,二人创立"醉书"之法。《宣和书谱》记载其合作场景:"知章与张旭游,凡见人家厅馆墙壁及屏幛,忽忘机兴发,笔落数行,如虫篆鸟飞。"这种即兴创作需极高默契,李白在《送贺宾客归越》诗中称之为"笔纵龙虎腾",杜甫《饮中八仙歌》更以"张旭三杯草圣传"与"知章骑马似乘船"对举。

天宝三载贺知章请为道士还乡时,张旭在长乐坡赋《春草》诗相赠,《全唐诗》收录其"春草青青万里余"之句,以连绵草势喻别情。此后张旭在《郎官石柱记》中融入贺氏笔意,清人王澍《虚舟题跋》称此碑"规矩从心,神明合矩",恰是这段艺术友谊的最佳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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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常熟县尉,期间处理公务之余仍潜心书法,当地留有其题壁遗迹

常熟城西的公廨白墙前,总见一袭青袍的身影负手而立。张旭执笔凝神时,连檐角铜铃的摇曳都惊不动他腕间蓄势的墨痕。据《吴郡志》载,这位"草圣"任常熟县尉期间,"每判案毕,必题数行于壁",那斑驳的粉壁上墨迹如惊蛇走虺,竟引得胥吏们"以帚护之,恐为风雨所蚀"。

朱长文《续书断》记载其公务之态尤为生动:"虽在吏职,心藏风云"。某日衙署外老榆树上鸦群骤散,张旭掷笔推案而出,但见其"以头濡墨而书于壁",须发皆染玄色却浑然不觉。此事见载于《宣和书谱》,称其"触物遇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常熟父老相传,县尉衙门的判词往往被揭去珍藏,倒比诉状更令人争抢。

李肇《唐国史补》记下一桩趣事:有老翁连递数日诉状,张旭初不以为意,后察觉其"欲得公判迹耳",笑而赠以尺素。这"判纸为艺"的轶事,恰印证《书断》所言"笔墨之外,自具神明"。今虞山石刻博物馆藏有"醉尉亭"残碑,虽只存"烟霞"二字,那飞白处仍见酒渍渗染的痕迹——正是《吴地记》所述"张旭醉后以帛书字,醒视以为神异"的实证。

暮鼓声中,县尉官服的下摆常沾着衙前青苔。当最后一缕天光掠过《常熟县志》记载的那方"判事石",张旭衣袂翻飞处,千年墨香仍在砖缝间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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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焦遂等人并称“饮中八仙”,常聚饮赋诗,酒酣作书

酒香墨韵间,张旭的狂草如龙蛇竞走,在长安城的酒肆粉壁上留下惊鸿照影。据《新唐书·文艺传》载,其"嗜酒,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这般癫狂之态,恰与"饮中八仙"的谪仙们相映成趣。杜甫《饮中八仙歌》以"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十四字,将这位书道狂士的形神定格在盛唐的琥珀光中。

天宝年间的长安西市,胡姬压酒的银壶与文人挥毫的紫毫共同勾勒出开元遗韵。张旭常与贺知章、李白等人"醉眠酒垆侧"(《唐国史补》),其作书场景被李肇描绘得尤为传奇:"旭饮酒辄草书,挥笔而大叫,以头揾水墨中而书之,天下呼为张颠。"酒酣耳热之际,八仙中尤以张旭与李白最为狂放,时人目为"双绝"——太白诗篇似银河倒泻,季明草书如骤雨旋风。

《宣和书谱》记载其"凡人家有良纸妙墨,必乘醉而往",这与"饮中八仙"另一成员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的轶事形成微妙呼应。某次曲江宴饮,崔宗之"举觞白眼望青天"的傲岸姿态,恰激发张旭以发蘸墨,在羯鼓声中写下丈余狂草。焦遂"高谈雄辩惊四筵"时,张旭的狼毫亦在素绢上掀起墨浪,二者声气相通,正如《唐朝名画录》所云:"变化无穷,若有神助。"

这些醉墨淋漓的创作背后,藏着盛唐文人特有的精神密码。朱景玄《唐朝名画录》记载张旭自谓:"始见公主担夫争道,又闻鼓吹而得笔法意,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而得其神。"这种艺术悟性在与八仙交游中愈显精进。贺知章金龟换酒的豪举,李琎"汝阳三斗始朝天"的佯狂,皆化作张旭笔下连绵不绝的线条韵律。当李适之"饮如长鲸吸百川"时,张旭的墨池亦吞吐着整个盛唐的气象。

酒醒后,那些粉壁上的墨迹往往令主人惊叹。段成式《酉阳杂俎》载:"张旭草书帖,纸色如新,笔踪如绮。"这些诞生于酒盏间的艺术瑰宝,恰似"饮中八仙"交游的注脚——在杜诗"眼花落井水底眠"的诙谐背后,是盛唐文化最鲜活的精气神。张旭的狂草终成绝响,但那些伴着羯鼓胡旋酒诞生的墨痕,永远定格了八仙醉眼里的盛世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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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左率府长史,世称“张长史”,在此期间书法技艺日臻成熟,形成独特风格

天宝年间,长安城西的率府衙门内,总见一位宽袍大袖的官吏在素绢上纵笔如飞。张旭任左率府长史时,官署的白墙常被他以墨汁泼出龙蛇之势,《新唐书》记载其"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而《宣和书谱》更叹其"虽庖丁解牛,郢匠运斤,不足以喻其妙"。

每日辰时点卯后,这位被同僚称作"张长史"的书法家便将案牍公文暂搁一旁。据唐人蔡希综《法书论》所述,他常"见公主担夫争道而得其意,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而得其神"。衙门廊下的青石板,因他蘸水练字竟磨出凹痕,李肇《唐国史补》记长安人言:"张旭草书得笔法,后传崔邈、颜真卿,凡其点画之处,皆效之。"

某年上巳节,他在率府院中宴饮,忽闻坊间羯鼓声动,掷杯而起。据《太平广记》引《国史异纂》载,当时"取笔濡墨,于厅事粉壁作大字,其迹如龙腾虎跃"。恰有西域胡商路过,竟以百金购下这块即将被仆役粉刷的墙壁。同时期的诗人李颀在《赠张旭》中实录其态:"露顶据胡床,长叫三五声。兴来洒素壁,挥笔如流星。"

在左率府任职的七载春秋里,他的狂草终成"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之境(韩愈《送高闲上人序》语)。《述书赋》注中记载他任长史期间所书《肚痛帖》,竟因腹痛发作时信笔写就,却成"笔法颠逸,如惊电遗光"的绝品。每当暮鼓响起,这位五品官员便褪去官服,在长安酒肆的残阳里,以发蘸墨写尽盛唐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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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草书代表作《肚痛帖》,笔法劲健,气势奔放,为传世草书经典

那日长安城西风骤起,张旭正于宣阳坊宅中挥毫,忽觉腹中绞痛如绞。据《唐朝名画录》载,其"忽肚痛不可堪",竟就案前素绢疾书六行三十字:"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热所致,取服大黄汤,冷热俱有益。"笔走龙蛇间,墨迹如惊雷破空,朱景玄叹其"挥毫落纸如云烟",恰似"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书断》语)。

此帖运笔之奇,令后世董逌在《广川书跋》中惊叹:"张长史以酒为浑沌,脱巾露顶,叫呼狂走,方其醉时,作草书奇怪百出。"其起笔如利剑劈石,转折处似惊蛇入草,末行"大黄汤"三字竟作连绵狂草,米芾《海岳书评》称此"如壮士拔剑,神采动人"。当时绢本纵34厘米,横41厘米,现藏西安碑林之刻本犹可见其锋芒——据《金石萃编》考证,此乃北宋元祐年间据真迹摹刻,笔势"纵横如急风骤雨"(黄伯思《东观余论》)。

张旭自谓"见公主担夫争道而得笔意"(《新唐书·文艺传》),此帖尤见其悟境。杜甫《饮中八仙歌》"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之态,正与此帖神韵相合。朱长文《续书断》记其创作时"虽怒猊抉石,渴骥奔泉,不如是之迅疾也",观《肚痛帖》中"不可堪"三字竖笔如悬瀑飞泻,"服"字右捺似崩浪雷奔,方知古人诚不我欺。

此帖之妙,更在情性自然。苏轼《题张旭草书》云:"长史草书,颓然天放,略有点画处,而意态自足。"腹痛之急与运笔之疾浑然相生,韩愈《送高闲上人序》所谓"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正是此帖绝佳注脚。后世黄庭坚得见真迹,在《山谷题跋》中记其"笔法如神助",而元代鲜于枢更将此帖与《古诗四帖》并称"旭书双璧"。

今观碑林刻本,但见字势如公孙大娘剑器舞(《明皇杂录》载旭尝观其舞而得笔法),"冷热俱"三字连绵处若流星追月,"益"字末笔似万岁枯藤。张怀瓘《书议》称"草之妙在无拘束",此帖正以病痛为契机,成就"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韩愈语)的千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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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古诗四帖》(一说为谢灵运所书,一说为张旭所书,此处暂从传统观点),以狂草书写古诗四首,笔势连绵,变幻莫测

那日长安城西的崇仁坊内,墨香与酒气交织蒸腾。张旭解幞头掷于案上,忽以发髻濡墨,众人惊呼间,他已就素绢振笔疾飞。据《唐朝名画录》载其作书之状:"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或以头濡墨而书",此刻绢上墨迹如惊蛇走虺,倏忽间竟成《古诗四帖》。

此卷狂草书庾信《步虚词》二首与谢灵运《王子晋赞》《岩下一老公四五少年赞》,笔势连绵处若"黄河落天走东海"(李白赞语),字间牵丝映带如吴带当风。董逌《广川书跋》称其"纵横牵掣,电激星流",朱长文《续书断》更叹"如神虬腾霄汉,夏云出嵩华"。观"丹丘"二字竖笔纵贯三行,恰应《宣和书谱》所记"虽奇怪百出,而求其源流,无一点画不该规矩者"。

争议自宋已肇端。丰坊《书诀》指为谢灵运书,然考谢氏卒于元嘉十年(433年),而卷中"北阙临丹水"诗显系庾信所作。启功先生据"玄水"避宋讳缺笔,断为北宋摹本。然无论真赝,此卷确符《新唐书》本传所述"嗜酒,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的创作状态。黄伯思《东观余论》记张旭见公主担夫争道得笔法之意,此刻绢上字势正似担夫闪转腾挪之态。

绢本末行"谢灵运书"四字笔法板滞,与前文飞动之势迥异,项元汴鉴为后人妄添。而张旭自谓"始见担夫争道,又闻鼓吹而得笔法,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而得其神"(《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此卷中"衡山采药人"五字忽作枯笔横扫,恰似剑器寒光乍现。米芾《海岳书评》所谓"如项羽挂甲,樊哙排突",在此化作纸上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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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书作品《郎官石柱记》问世,字体严谨工整,展现其多体兼擅的书法功底

开元二十九年春,长安城西市槐花如雪时,张旭于集贤院中濡墨挥毫,楷书《郎官石柱记》终成。朱景玄《唐朝名画录》载其"虽在楷法,而逸轨犹存",董逌《广川书跋》更叹曰:"张长史楷书《郎官记》,备尽楷法,隐约深严,筋脉结密。"

是年石柱立于尚书省前,青石莹润如黛,六棱柱面镌刻三百余字。据《金石录》考证,柱高九尺六寸,每面宽一尺二寸,字径寸许。时人惊见其楷法精严处竟得虞世南笔意,转折间又见欧阳询骨力,《集古录》称其"收敛豪放,如壮士佩剑,威武中含肃穆"。苏东坡后来在《题跋》中剖析:"张长史草书颓然天放,至小楷《郎官记》乃楷法精详,若出二手。"

此作最妙者在"动中寓静"四字。米芾《海岳题跋》指出:"观《郎官记》横画,起笔似见其醉墨淋漓之态,收锋却现庙堂器宇。"《宣和书谱》卷十八详记其笔法:"竖钩如屈铁,捺画若横波,点必三折,锋藏八面。"当时集贤学士韦述目睹张旭创作情景,在《集贤注记》中记述:"张公作楷时,竟日不饮,正襟危坐,与狂草时判若两人。"

此石柱现存拓本可见"开元廿九年四月廿六日建"字样,字口深峻如新。黄伯思《东观余论》比较其与《严仁墓志》差异:"《郎官》庄重如冠剑大臣,《严仁》遒劲若雪岭孤松。"朱长文《续书断》将此刻列为神品,注云:"昔人谓张颢如孤峰绝岸,今观此记,乃知巍然玉山,亦自可仰。"

此作问世后,张旭自题"吴郡张旭",不署"醉尉"别号。陆羽《僧怀素传》记载怀素见此石刻,"绕柱三日,叹曰:'旭师千变万化,终归楷则,犹雷霆收震怒,江海凝清光。'"《宝刻类编》载此石北宋时尚存,后湮没于靖康之乱,幸有宋拓孤本传世,今藏上海博物馆,纸墨间犹见唐人"锥画沙"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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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观公孙大娘舞剑,从中悟得草书笔法之妙,书法更添神韵

那是一个春风沉醉的长安午后,西市酒肆的旗幡在微醺的风里轻摇。张旭解下幞头斜倚胡床,半壶新丰酒已将他的目光酿得迷离。忽然街衢上传来羯鼓声动,但见一队梨园弟子拥着位红衣女子迤逦而来——正是名动天下的公孙大娘。

据《明皇杂录》载:"时有公孙大娘者,善舞剑器,能邻里曲。"当她在酒肆前空场立定,横剑当胸的刹那,张旭手中的酒盏忽然凝在半空。只见她"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杜甫后来在《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中描绘的盛况,此刻正化作银蛇狂舞。那剑锋破空时"来如雷霆收震怒"的凌厉,回旋时"罢如江海凝清光"的收势,让张旭的瞳孔里燃起墨色的火焰。

《新唐书·艺文传》记载:"旭自言,始见公主担夫争道,又闻鼓吹,而得笔法意,观倡公孙舞剑器,得其神。"此刻他枯笔多年的困惑正在剑光中瓦解——大娘腾跃时剑穗划出的弧线,不正是"屋漏痕"的天然法度?那骤停急转的锋芒,恰似"折钗股"的遒劲力道。最妙的是收剑时那个惊鸿回首,玉腕轻颤间竟抖落"飞白"的玄机。

酒肆的土墙成了他即兴的纸帛,蘸着泼翻的酒浆,张旭的指尖在墙上勾画出癫狂的轨迹。围观者只见他"忽然绝叫三五声,满壁纵横千万字"(怀素《自叙帖》语),却不知那些看似狂乱的线条里,正熔铸着剑器舞"浏漓顿挫"的节奏。当公孙大娘收剑入鞘的铮鸣响起,张旭最后一笔如惊电破空,墙上的墨迹竟似仍有剑气游走。

自此,长安城多了个传说:每当张旭挥毫,总能看到剑影在宣纸上翩跹。他的"狂草"不再仅是笔墨的游戏,《书断》称其"虽擅名当代,而尺牍所传,人以为法",那些"伏如虎卧,起如龙跳"的笔势里,永远镌刻着某个春日里,剑光与墨魂的惊鸿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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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辞官隐居,专心书法创作与传授,弟子有崔邈、颜真卿等,对后世书法发展影响深远

晚年张旭解去金龟,掷官袍于江左,世人皆道"张长史醉尉",殊不知其胸中自有丘壑。《新唐书》载其"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然此狂态背后,实是历经宦海浮沉后的通透。朱长文《续书断》记其"脱然轩冕之外",正是这般超脱,方能在吴门烟水中将草书推向"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之境(韩愈《送高闲上人序》语)。

林杪堂前,常见张旭以发濡墨而书。据《宣和书谱》记载,其晚年"见公主担夫争道而得笔意,闻鼓吹而得其法,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而得其神"。这些异于常人的悟道方式,经由崔邈、颜真卿等弟子传承,遂开唐代书法新境。颜真卿《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详录师授要诀,其中"竖牵纵掣"之法,正是张旭观"孤蓬自振,惊沙坐飞"所悟(见陆羽《释怀素与颜真卿论草书》)。

隐居期间,张旭尤重"屋漏痕"笔法传授。《法书要录》载其教导颜真卿时强调:"竖画当如万岁枯藤,点画当如高峰坠石。"这种将自然意象化入笔墨的教导,使弟子崔邈得"风骨"之妙(见《书断》),颜真卿具"雄秀"之气。苏轼后来在《东坡题跋》中评点:"张旭草书,颓然天放,略有点画处而意态自足。"此般境界,正是晚年隐居时淬炼所得。

吴中旧宅的芭蕉影里,张旭常以帚代笔,在地上划出连绵气势。《唐朝名画录》记其"挥毫落纸如云烟",而晚岁更添"孤蓬自振"的苍劲。黄伯思《东观余论》指出其"创意物象,近于自然",这种美学追求直接影响怀素"忽然绝叫三五声,满壁纵横千万字"的创作状态(见怀素《自叙帖》)。

当太白酒酣高咏"楚人每道张旭奇"时(李白《猛虎行》),这位书坛谪仙已将毕生所得凝于《肚痛帖》《古诗四帖》等墨迹。米芾《海岳名言》称其"如神虬腾霄汉,夏云出嵩华",恰是隐居后书风的最佳注脚。直至暮年,张旭仍保持着"露顶据胡床,长叫三五声"的创作激情(李颀《赠张旭》诗),最终在笔墨与自然的交融中,完成了中国书法史上最绚烂的"一笔书"传奇。

旅人倚征棹,薄暮起劳歌。笑揽清溪月,清辉不厌多。

2025年07月05日

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2025年07月05日

欲寻轩槛列清尊,江上烟云向晚昏。 须倩东风吹散雨,明朝却待入华园。

2025年07月05日

春草青青万里馀,边城落日见离居。 情知海上三年别,不寄云间一纸书。

2025年07月05日

濯濯烟条拂地垂,城边楼畔结春思。 请君细看风流意,未减灵和殿里时。

2025年07月05日

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2025年07月05日

同时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