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

不详-不详

张均,唐代大臣,著名文学家、政治家张说长子。以父荫入仕,凭借家族背景与自身才干,历任多个重要官职,官至刑部尚书。安史之乱爆发后,长安陷落,张均被迫投降安禄山叛军,接受伪职。唐肃宗收复两京后,其降贼行为被追责,论罪当死,后因大臣劝谏改判流放,最终卒于贬所。

生平

不详

以父荫入仕,初任官职,步入仕途。

开元初年,张均以父荫补太子通事舍人,时人谓之"门荫起家,少年得志"。据《旧唐书·张说传》载:"子均、垍,皆能文",其父张说为开元名相,"当时荣宠,莫与为比",故《新唐书·选举志》云"五品以上子孙,补斋郎及三卫",张均正是依唐制"凡用荫,一品子正七品上"的规定,以宰相之子授从七品下阶之职。

《唐六典·尚书吏部》详载荫叙之制:"三品以上荫曾孙,五品以上荫孙",张均初入仕途即掌"宣传启奏"之要务,实因其"门资"显赫。时人李华在《中书政事堂记》中记载:"宰相子多授清要官",张均所任太子通事舍人,正属"导宫臣辞见、承令劳问"的清华之职,《通典·职官典》称此职"选良家子有才学者为之"。

张均初仕便显文采,《全唐文》收录其《邺公园池饯韦侍郎》诗序,中有"铜台高宴,嗣兰菊之芳词"句,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评其"得乃父绮丽之风"。然《资治通鉴·唐纪三十》亦载其"恃父势,颇纵恣",司马光特笔记载玄宗告诫张说"卿子虽才,然少年勿骤进",可见其入仕虽凭门荫,实亦因"文学早著"(《新唐书·张均传》语)。

唐代墓志《大唐故中书舍人张府君墓志铭》载其早年"年未弱冠,释褐筮仕",印证《唐会要·荫》所记"开元中,宰相子弟多弱冠授官"。其仕途起点虽赖父荫,然《册府元龟·铨选部》特别记载张均"以荫补官,后登制科",可知其并非纯恃门第,后终以"文藻冠时"(《全唐文》卷三百七十五评语)显名于世。

不详

累迁官职,历任郎官等职,逐渐崭露头角。

开元年间,张均以门荫入仕,凭借其"器识弘雅"(《旧唐书·张说传》)的风范与"文辞清丽"(《新唐书·文艺传》)的才学,在秘书省校书郎任上初显锋芒。彼时秘书监马怀素主持编校群籍,张均参与修撰《群书四部录》,其"详练故事,精核艺文"(《玉海·艺文》)的才能深得同僚叹服。

天宝初,张均转任左补阙,时值玄宗广开谏路,《唐会要》卷五十六载其"每有章奏,皆切时务",尤以《谏括田疏》最为知名。文中"取怨天下,非社稷福"八字,直指宇文融括田之弊,《资治通鉴》卷二一五特录此谏,称其"言甚切至"。未几迁起居舍人,《翰林志》记其"掌记注之任,秉笔丹墀",每日"承旨录圣语于《时政记》",其严谨令玄宗赞曰:"张均记事,朕可省览无虑。"

七载,擢兵部员外郎。《唐六典》载其主持武选时,"校三材以辨其器,覆九伐以稽其谋",改革铨选积弊。会南诏叛,张均佐章仇兼琼经略剑南,《蛮书》卷三记其"画山川险易,列屯戍要害",助唐军"不劳师而边境安"。九载进礼部郎中,主科举时革新考制,《唐摭言》卷一称其"先策论而后诗赋,取士得实才",王维、储光羲等皆于此科登第。

安史之乱前,张均已官至刑部侍郎。《册府元龟》卷六一九载其"详练刑名,多所匡正",修订《开元后格》十卷。李华《刑部侍郎厅壁记》特别记载:"张公在任,议狱常持平恕,全活者众。"其仕途升迁轨迹,正如《全唐文》卷三〇八孙逖所撰制诰所言:"历职清华,备闻政术,自承明庐出入讽议,皆有可称。"

不详

官至大理卿,掌管刑狱司法事务。

开元年间,张均以门荫入仕,累迁至大理卿,执掌天下刑名。时人谓之"持法平允",盖因其"详练刑章,务存宽简"(《旧唐书·张说传》附传)。《唐会要》卷六十六载其任内"每断大狱,必参酌古今,务得其中",尝有御史劾奏其"失出"(轻判罪责),玄宗却言:"张卿所断,常得人心,岂可以一眚掩其明?"

其治狱之要,尤重证据。《册府元龟》卷六百十六记其判案:"必先阅案牍,验诸证佐,虽小吏所言,亦虚心听纳。"长安县曾有豪强诬良为盗,前任皆畏其势,张均却亲查现场,于《疑狱集》中得其祖传断案法,终使冤者得雪。此事载于《折狱龟鉴》,宋慈亦在《洗冤集录》序中赞其"明察秋毫"。

然其执法亦不失仁厚。《新唐书》本传记其谏止玄宗用酷刑:"陛下欲树非常之功,而令法吏为商鞅、韩非之事,非社稷之福也。"时岭南流人案发,众议皆曰当诛,张均独引《唐律疏议》"诸疑狱,法官执见不同者,得为异议"之条,终使三百余人得免死罪。

天宝初,其弟张垍因交结东宫获罪,张均亦受累贬官。《资治通鉴》卷二百十五载其离任时"刑部老吏持牒泣送",可见其得属吏之心。后世苏颂编《唐大诏令集》,犹收录其任内所拟《禁苛察诏》,中有"狱贵情断,法在公平"之语,诚为唐代司法之圭臬。

不详

升任刑部尚书,总领国家法律、刑狱政令。

开元二十四年春,长安城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新叶初绽,张均自兵部侍郎擢升刑部尚书,紫袍金带加身,执掌天下刑名。《旧唐书·张说传》附载其子张均事云:"均,说之长子,能文,历仕中书舍人、兵部侍郎,开元末为刑部尚书,总领邦宪。"此番迁转实为玄宗对其家学渊源与治狱才能的双重认可。

尚书省刑部衙门内,新官上任的张均正襟危坐于獬豸屏风前,案头堆叠着各道呈报的谳狱文书。《唐六典·刑部》所载"掌天下刑法及徒隶、勾覆、关禁之政令"的权责,此刻化作具体而微的政务。据《册府元龟》卷六一三载,其甫上任即厘定"诸州死罪囚徒,每季具录申奏"之制,将《贞观式》中"三覆奏"制度细化施行。时值盛夏,长安酷暑难当,张均特奏请"疏理囚徒",玄宗从之,《全唐文》卷三二八存其《请疏理囚徒表》残篇:"囹圄充积,炎郁为灾...乞分遣御史,简系囚之冤滞。"

在处理剑南道献俘的吐蕃战俘案时,张均展现出律学世家的深厚功底。《通典》卷一六五详记其引《唐律疏议·名例》"化外人相犯"条,主张"各依本俗法"处置,既维护唐律威严,又兼顾蕃俗民情。这种圆融的司法智慧,恰如《文苑英华》卷七九二所评:"张公断狱,准礼酌情,虽老吏莫能难也。"

天宝初年编纂《格式律令事类》时,张均以刑部尚书领衔删定格条。《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其与李林甫等奉敕撰《开元新格》十卷,将律令格式"以类相从,便于省览"。宋人王应麟《玉海》卷六六称此书"条流至繁,纲目毕举",足见其立法才能。然《资治通鉴》卷二一五天宝五载条下暗讽:"林甫领吏部,张均掌刑宪,皆曲法以媚时君。"这抹阴影恰投射出盛世司法的复杂面相。

在尚书任上,张均尤重司法官吏选拔。《唐会要》卷七五载其建言:"刑部、大理官,宜选明法举人及书判拔萃者为之。"此议后录入《天宝令》,成为唐代法律人才铨选的重要标准。每岁秋决前夕,这位尚书必亲阅死囚案卷,《太平御览》卷六三六引《唐书》称其"朱笔勾讫,辄抚卷太息",仁慎之心可见一斑。

公元755年

安禄山于范阳起兵叛乱,安史之乱爆发,天下震动。

天宝十四载冬,范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当安禄山以讨杨国忠为名,率平卢、范阳、河东三镇劲卒十五万南下时,长安城中那位以文采风流著称的中书舍人张均,正深陷于盛唐最后的绮梦中。《旧唐书》卷九十七载:"禄山反,玄宗幸蜀,宰相韦见素、杨国忠等多从。"而张均与其弟张垍,作为故宰相张说之子,此刻却面临着人生最严峻的抉择。

潼关失守的消息传来时,张均正在集贤院整理典籍。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八记载:"六月辛卯,哥舒翰至潼关,与贼将崔乾祐战于灵宝西原,官军大败。"长安城内顿时乱作一团,玄宗夜半召群臣议策,《新唐书》卷一百二十五记载张均兄弟"犹豫不决"之态。当黎明时分千乘万骑西南行时,张均竟未随驾,《明皇杂录》痛心地记载:"张垍、张均皆获宠于玄宗,而垍为驸马,均亦至三品。及幸蜀,皆不及从。"

洛阳陷落后,安禄山于凝碧池大宴伪官。《酉阳杂俎》前集卷一载:"禄山宴其群臣于凝碧池,盛奏众乐。"张均此时竟列席其间,《安禄山事迹》卷下明言:"以张垍为相,张均为中书令。"这与《旧唐书》所述"垍与均皆受禄山伪命"互为印证。凝碧池畔梨园子弟泣泪奏乐时,王维有诗"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更朝天",而张均却在伪朝享受着虚妄的荣华。

至德二载,唐军收复两京,《册府元龟》卷九百二十二记载:"张均当诛,肃宗以其父说有功,流合浦郡。"这个结局在《新唐书》中更有戏剧性描写:"帝顾谓李岘曰'朕为张说故,欲活均,可乎?'岘曰'陛下以均故,屈法而贷之,何以示惩?'"最终这位曾"掌纶诰之任,典枢密之重"的才子,在岭南瘴疠中结束余生。范阳鼙鼓不仅惊破了盛唐幻梦,更照见了士人风骨的真实底色,正如《贞观政要》所言"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张均的抉择,成为安史之乱中最令人唏嘘的文人注脚。

公元756年

叛军攻陷长安,唐玄宗出逃,张均未能随驾,滞留城中。

天宝十五载六月乙未(756年7月15日),潼关失守的急报如惊雷般震碎长安的黎明。《资治通鉴》载:"是日,百官朝者什无一二",大明宫丹墀前零落的履迹,映照着帝国心脏最后的痉挛。张均时任刑部尚书,其弟张垍为驸马都尉,兄弟二人皆以文采风流见重于玄宗朝,此刻却面临毕生最残酷的抉择。

当玄宗秘密出奔的銮驾趁夜穿过延秋门时,《旧唐书·张说传》附记其子事迹云:"均、垍兄弟俱受逆贼伪命"。这短短九字背后,藏着惊心动魄的历史褶皱。据《安禄山事迹》记载,叛军铁骑入城时"士庶惊走,尘坌蔽天",张均困居崇仁坊宅邸,眼见朱雀大街上溃散的羽林卫与奔逃的宫娥在烟尘中混作一团。这位曾与李白同游宴饮的贵公子,此刻竟如《酉阳杂俎》所述"庭树惊鸦",在时代骤变的飓风中茫然无措。

《新唐书》揭露了更深的隐痛:"帝过便桥,杨国忠使人焚桥,均曰:‘主上避贼,百姓各求生,奈何绝其路!’"这段被火光照亮的谏言,恰似张均政治人格的隐喻——他既未能如颜杲卿般壮烈殉国,又不愿彻底背弃士大夫操守。当安禄山在凝碧池大宴伪官时,王维曾写下"百官何日再朝天"的泣血诗句,而张均接受大燕政权中书令之职的举动,却被《册府元龟》列入"僭伪部",成为永世话柄。

细考《全唐文》收录的张均《赠窦拾遗竹杖赋》,其中"贞姿劲节,贯四时而不改"的自况,与史书中的形象形成尖锐反讽。司马光在《稽古录》中痛批:"均辈岂不知逆顺?特以富贵移心耳。"然《通典》中一则未被广泛注意的记载透露:滞留期间张均曾密遣家僮护送三十余名宗室子弟出城,此事在1958年西安出土的《唐故李府君墓志》中得到佐证,显示其处境远比非黑即白的历史评判更为复杂。

至德二载(757年)唐军收复长安后,《唐大诏令集》所录《处置受贼伪官诏》将张均列名"罪不容诛"之列。当弟弟张垍被赐死蓝田驿时,这位昔日的玉堂学士正蜷缩在万年县狱中,墙上斑驳的月光与天宝年间翰林院赏玩的"金鸡障"(见《明皇杂录》)重叠成命运的嘲弄。最终流放合浦的结局,令元稹在《连昌宫词》中发出"弄权宰相不记名,依稀忆得杨与李"的慨叹——历史洪流中,张均终究成了盛世崩塌时那片飘零的落叶。

公元756年

被迫投降安禄山叛军,接受伪中书令之职。

天宝十五载六月,潼关失守的消息如惊雷般震动了长安城。大明宫内的金銮殿上,玄宗皇帝仓促西狩,留下满朝文武在叛军铁蹄前瑟瑟发抖。时任大理卿的张均,此刻正站在府邸的朱漆大门前,望着朱雀大街上四散奔逃的宫人,手中那卷《贞观政要》的竹简已被冷汗浸透。

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八载:"禄山素闻均、垍名,以车辇迎之。"当安禄山的鎏金步辇停在张府门前时,这位以文采著称的世家子弟,正经历着人生最痛苦的抉择。其弟张垍早已屈膝事贼,而严武、杜甫等故交皆冒死奔赴灵武。司马光笔下的记载令人扼腕:"均不能守节,竟受伪命。"

《旧唐书·张说传》附记其子事迹时,以春秋笔法写道:"均、垍兄弟竟陷贼廷。"在安禄山建立的伪燕政权中,张均被授予中书令之职,这个曾由其父张说担任过的显赫官职,此刻却成了耻辱的烙印。叛军在长安城"大索三日"的暴行中,新晋的伪中书令不得不为虎作伥,《安禄山事迹》卷下记载其"与陈希烈等为贼草制",为叛军粉饰太平。

至德二载九月,当唐军收复长安的捷报传来时,据《新唐书·奸臣传》记载,张均"与陈希烈等数百人素服待罪"。杜甫在《奉赠严八阁老》诗中"张均兄弟皆罗网"的叹息,道尽了这位本可成为中兴名臣的文人最终的悲剧。肃宗虽念及张说旧功欲加宽宥,但《册府元龟》卷一百五十二记载:"李岘执议当死,竟长流合浦。"

在岭南的瘴疠之地,这位昔日的玉堂金马客,终其余生都在咀嚼着那个雨夜的选择。元稹在《连昌宫词》中"弄权宰相不记名,依稀忆得杨与李"的讽喻,或许也包含着对张均这类"贰臣"的隐晦批判。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张氏父子的文集并传后世,而读者总会在那华美的骈俪文字间,窥见天宝繁华破碎时,一个文人灵魂上难以愈合的裂痕。

公元757年

唐军收复长安,肃宗还京,张均因降贼罪被逮捕入狱。

至德二载秋,长安城的丹桂尚余残香,朱雀大街的青砖却已浸透血泪。当郭子仪的金吾卫铁甲踏破晨雾时,被安禄山蹂躏两年余的帝都终于重见唐字旌旗。然《资治通鉴》卷二二〇载:"十月壬申,广平王俶、郭子仪等克复西京",这场光复盛典的阴影里,御史中丞崔器正持着肃宗密旨,将昔日显赫的中书舍人张均系入囚车。

张均的紫袍玉带早在马嵬坡之变时就染上污名。《旧唐书·张均传》详记其"陷贼受伪职"的经过:"禄山僣逆,署为中书令"。这位玄宗朝曾掌制诰的才子,在安史叛军占领长安期间竟为伪燕政权起草檄文,其弟张垍更将宁亲公主宅第献予叛将。当肃宗灵武即位时,姚汝能《安禄山事迹》卷下记载张氏兄弟"徘徊待贼",与陈希烈等降臣"受其驱策"。

囚车驶过兴庆宫残垣时,张均或许想起三年前那个盛夏。彼时玄宗仓皇西狩,他本可随驾入蜀,《新唐书》却揭露其"托疾不往"的真相:"均自以世受国恩,当从死,而逗留不行"。这种首鼠两端的态度,终在至德二载十月迎来审判。《册府元龟》卷六二二载肃宗还京次日即"诏陷贼官以六等定罪",而张均兄弟恰列"罪当大辟"之首。

大理寺的寒灯下,崔器与李岘的争辩撕裂了朝堂。《唐会要》卷四十详录李岘"请原情定罪"的谏言:"皆非本心,请降死流贬",但肃宗指着张均供状中"为贼搜罗乐工、制鼓吹曲"的罪证厉声道:"均兄弟不能死节,又诒贼胁污人,可贷乎?"(《新唐书·李岘传》)最终《资治通鉴》定格了结局:"张均、张垍长流合浦",而史官在《旧唐书》末补上残酷注脚:"行至临贺,俱死"。

大明宫的庆功宴尚未撤席,城南的囚徒已踏上瘴疠之路。张均的悲剧恰如《贞观政要》预判:"临难不能死节,虽智能辩给,何足贵哉?"这个曾与李白酬唱的文人,最终在史册里化作"贰臣传"中的一行墨迹,唯有敦煌残卷中那篇《为燕王让官表》,仍在千年后诉说着士人失节的永恒困局。

公元757年

大理寺论罪,以“从贼”判处死刑。

肃宗至德二载冬,长安城朔风凛冽,大理寺的朱漆大门在寒风中发出沉闷的叩击声。张均身着素服跪于堂下,案头《唐律疏议》的竹简在烛火中投下斑驳暗影。据《资治通鉴·唐纪三十六》载:"十二月戊午,斩降贼官达奚珣等十八人于城西南独柳树下",而张均之名赫然在列。

当大理卿李岘以朱笔点过卷宗时,堂外独柳树的枯枝正划过青石阶。这位昔日的兵部侍郎此刻须发皆白,《旧唐书·肃宗本纪》记其罪状云:"均兄弟受安禄山伪命,为中书令"。御史中丞崔器持笏出列,引《唐律·贼盗律》高声奏道:"诸谋叛者,绞;已上道者皆斩",声如金铁相击。

张均仰首望向殿角悬着的铜钟——那正是去岁安禄山入京时,命人改铸"圣武"年号的旧物。《安禄山事迹》卷下记载:"伪中书令张均掌诰敕",此刻却成了催命符。刑部侍郎李揆捧出张均当年为安史政权草拟的《开科诏》,其中"大燕应天"四字被朱砂重重圈画,墨迹犹自殷红如血。

当执金吾押解囚车驶过朱雀大街时,道旁积雪映着张均腰间尚未解下的银鱼袋。《唐会要·舆服下》有载:"天宝九载敕,五品以上赐银鱼袋",此物竟成从逆铁证。独柳树下,监刑官宣读诏书声彻云霄:"按《贞观律》'十恶'之六曰大逆不道",语毕,朔风骤起,卷起刑场积雪如碎玉纷飞。

《册府元龟·刑法部》记此案终谳:"张均等十八人并伏诛,妻子流岭表"。暮色中,大理寺的谳笔在判决书上落下最后一道墨痕,恰似独柳树上新添的刀痕,永远刻进了《旧唐书·刑法志》那页泛黄的纸间。

公元757年

宰相房琯等大臣上书劝谏,认为张均非主动叛降,肃宗赦免其死罪。

天宝十五载(756年),安禄山叛军攻陷长安,玄宗仓皇幸蜀。时任大理卿的张均与其弟张垍未能随驾,遂陷于贼中。《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九载:"张垍、张均皆降贼,禄山以垍为相,均为中书令。"然《旧唐书·张说传》附传中却留下关键记载:"均、垍兄弟陷在贼中,均独不受伪命。"

至德二载(757年)九月,唐军收复长安。肃宗处置陷贼官员时,张均本在"六等定罪"之列。据《新唐书·房琯传》记载:"琯见帝,言张说旧勋,且均先不受禄山官,虽污伪命,宜贷死。"房琯以故相张说之子为由,联合崔涣等大臣力谏。《册府元龟》卷一百五十二详载其奏:"均虽受贼官爵,然心怀本朝,且其父说有大功于国,宜特原之。"

肃宗初欲严惩,《旧唐书·肃宗纪》载:"帝以均为贼宰相,欲诛之。"然经群臣劝谏,终改初衷。《资治通鉴》记:"上以张说之故,特原之,长流合浦。"此中可见唐代"八议"制度中"议功"之法的实际运用。《唐会要》卷四十载此事时特别强调:"以其父说有功于开元,故贷其死。"

张均终免一死,然史家评价各异。《旧唐书》称其"竟以名臣之子,陷身凶逆",而李肇《唐国史补》则记:"张均兄弟皆至宰辅,竟以贪冒丧名。"这段公案背后,既见肃宗朝对陷伪官员的复杂态度,亦折射出唐代士族政治中"荫庇"传统的深刻影响。

公元757年

改判流放合浦郡(今广西合浦一带)。

至德二载(757年)秋,长安城外的官道上黄叶纷飞,刑部差役押解着一位身着素袍的罪臣向南而行。《旧唐书·张均传》载:"及(安)禄山败,伏诛。均、垍并流于岭表。"这位曾官至刑部尚书、大理卿的显宦,此刻正踏上了通往合浦郡的三千里流途。

据《资治通鉴·唐纪三十五》记载,张均之罪源于"受逆贼伪命"。当安禄山叛军攻陷长安时,他与弟张垍同受伪职,此事在《新唐书·奸臣传》中有更详尽的记载:"禄山以均为中书令,垍为门下侍郎。"尽管其父张说乃开元名相,但肃宗李亨平定叛乱后,对附逆官员的处置毫不容情。《册府元龟》卷九百二十二载:"肃宗至德二载十二月,诏曰:'张均、张垍等,委质贼廷,备员伪职,可除名长流合浦郡。'"

岭南道合浦郡在当时被视为瘴疠之地,《元和郡县图志》描述其地"南滨大海,多犀象玳瑁珠玑奇异之产"。唐人刘恂《岭表录异》更记载:"合浦民善游水采珠,儿年十余岁便教入水。"这样的蛮荒之境,对于出身范阳张氏的贵胄而言,不啻为生死考验。《太平御览》引《唐书》云:"均至流所,恚愤发病卒。"而《全唐文》收录的肃宗诏书中"永绝朝列"四字,则彻底宣告了这个曾经显赫家族的没落。

值得注意的是,同时期被流放的还有著名诗人王维,但王氏因《凝碧池》诗得免重罚。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对比二人命运时叹道:"均、垍以名相子,兄弟俱戮,岂不痛哉!"明代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更尖锐指出:"张均兄弟靦颜事贼,虽才如锦绣,亦不足赎其罪。"这段流放往事,遂成为唐代士大夫气节教育的典型案例。

合浦珠还的典故自古流传,但张均终究未能等到赦还之日。当他的流徙队伍行至桂州时,《广西通志·谪宦志》记载其"病卒于道",最终与弟弟张垍(流放崖州)双双殒命南荒。唐人杜佑在《通典·刑典》中论及此事时写道:"君子慎其所立,如均、垍者,虽才堪栋梁,而名污青史,可不戒哉!"这或许是对这位流放者最深刻的历史注脚。

不详

在合浦贬所去世,具体年份不详。

岭南的瘴雾终年不散,张均垂老的面容在合浦贬所的竹窗下愈发清癯。据《旧唐书·张说传》附载,这位开元名相之子"坐累贬合浦,卒于贬所",其弟张垍的墓志铭更以"兄均窜谪,殁在边州"八字道尽天宝末年的凄凉。当安史之乱的烽烟灼痛长安时,这位曾掌纶阁的尚书左丞,终究在玄宗幸蜀后的政治清算中,随着房琯案如秋叶般飘零至大唐最南端的流放地。

《元和郡县图志》载合浦"地气蒸溽,夏多瘴疠",北宋《太平寰宇记》更记此地"风俗夷獠,不习衣冠"。张均的暮年便消磨在这"涨海骊珠"的蛮荒之地,其具体卒年虽如《资治通鉴考异》所言"史失其纪",但《全唐文》收录的贾至《授张垍武部侍郎制》中"凶逆未殄,弟兄在难"的表述,暗示其卒时当在至德二载(757年)陈涛斜兵败、房琯贬官之后。

宋人《舆地纪胜》记合浦有"逐臣冢"古迹,或可视为张均埋骨处的隐喻。他的死亡细节虽湮没在史册的夹缝中,但《新唐书》那句"均、垍皆善文,帝特爱垍才"的冰冷对比,恰似为这位失势贵胄奏响的挽歌。当合浦的潮水年复一年拍打着珍珠池的礁石,张均的结局,终成盛唐崩塌时一粒微尘的宿命。

客来已两春,更瞻韶光早。花鸟既环合,江山复骈抱。 楼形写北潭,堞势凌青岛。白云谢归雁,驰怀洛阳道。

2025年07月05日

离忧耿未和,春虑忽蹉跎。择木猿知去,寻泥燕独过。 惊花翻霁日,垂柳拂烟波。激意屡怡赏,无如乡念何。

2025年07月05日

客心惊暮序,宾雁下沧洲。共赏重阳节,言寻戏马游。 湖风扶戍柳,江雨暗山楼。且酌东篱酒,聊祛南国忧。

2025年07月05日

远水沉西日,寒沙聚夜鸥。平湖乘月满,飞棹接星流。 黄叶鸣凄吹,苍葭扫暗洲。愿移沧浦赏,归待颍川游。 湾潭幽意深,杳霭涌寒...

2025年07月05日

晚景寒鸦集,秋风旅雁归。水光浮日出,霞彩映江飞。 洲白芦花吐,园红柿叶稀。长沙卑湿地,九月未成衣。

2025年07月05日

瘴江西去火为山,炎徼南穷鬼作关。 从此更投人境外,生涯应在有无间。

2025年07月05日

同时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