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32年-公元912年
贯休,俗姓姜,字德隐,婺州兰溪(今浙江兰溪市游埠镇仰天田)人。唐末五代著名画僧、诗人。他七岁即于和安寺出家为童侍,日读经书千字,过目不忘。贯休工诗,其诗多为反映社会现实、同情人民疾苦之作,风格奇崛。绘画方面,尤善画罗汉,所绘罗汉形象夸张,胡貌梵相,别具一格。其艺术成就对后世影响深远。
那一年是唐文宗大和六年,岁在壬子,浙东婺州兰溪的晨雾里传来一声婴啼。《宋高僧传》卷三十载:"释贯休,字德隐,婺州兰溪登高里人也,俗姓姜氏。"这姜姓在江东并非显族,却与当地山水结下不解之缘。据《十国春秋》所述,其母"梦梵僧授明珠"而孕,此说虽带佛门惯有的神异色彩,然《禅月集》后序中"母初梦梵僧"的记载,足见此事早在五代时便已成定说。
是年正月,白居易在洛阳作《六年春赠分司东都诸公》,而杜牧正辗转于扬州幕府。这个后来以"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惊动蜀主的诗僧,诞生时正值唐王朝藩镇割据的剧变前夜。《宝刻丛编》卷十三录有贯休《大业寺弥勒阁碑》,其自述"七岁父母雅戏,令呼童子",可知其家虽非豪富,却存书香。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卷二十记其"幼负才藻",这"才藻"的种子,或许便萌芽于兰江畔的春雨中。
考《唐才子传校笺》补正,贯休生年当以大和六年(832)为确。此时距会昌灭佛尚有十三年,江左禅风正炽。《宋高僧传》称其七岁投本邑和安寺圆贞禅师出家,这"日诵《法华经》千字"的早慧,恰与《景德传灯录》所载"七岁出家常诵《法华》"互为印证。其出生地登高里,今考即兰溪横山南麓,唐时属婺州治所,《方舆胜览》谓此地"山色如黛,水光接天",想来这烟雨江南的灵秀,早化作他笔下"万水千山"的伏脉。
七岁稚子,双眸如点漆,立于和安寺古柏之下。僧衣宽大,几欲曳地,却掩不住那通身灵慧之气。据《宋高僧传》载,贯休"七岁投本邑和安寺圆贞禅师出家为童侍",彼时寺钟初歇,檐角铜铃犹带余韵,这孩童竟能将《法华经》七卷二十八品娓娓道来,惊得众僧合掌称奇。
每日晨钟未动,禅房已见青灯如豆。《唐诗纪事》记其"日诵《法华经》千字",那稚嫩嗓音穿透经堂雾气,竟将晦涩经文念得珠圆玉润。老僧们常见他趺坐廊下,膝上经卷被春风翻动,竟如通灵般随他目光流转。宋人赞其"过目成诵,不忘如泻水置平地",寺中藏经阁的《大般若经》六百卷,他不过旬月便能指认任何段落,宛若经页早镌刻在灵台方寸之间。
圆贞禅师某日以《维摩诘经》试之,贯休应声而诵"心净则佛土净"章句,更以童子慧心解"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之奥义。《十国春秋》详载此事,称其"辩才无碍,虽耆宿莫能难"。暮鼓声中,常见他踮脚拂拭经橱,指尖掠过《金刚》《楞严》诸经时,眼中光华竟似能照亮经卷尘封的暗角。
盛夏某夕,暴雨骤至,贯休独坐藏经阁整理淋湿经卷。忽有野狐窜入,撞翻灯盏,火舌舔舐《华严经》残卷。童子扑火时竟将烧毁章节一字不差补全,《景德传灯录》称此异事为"慧火相传"。自此寺中更传他梦中得文殊摩顶,故能"一闻千悟",然贯休惟日日扫叶烹茶,将佛前灯芯拨得愈发明亮。
贯休自大中十三年始,杖锡远游,芒鞋踏遍吴越山川。《宋高僧传》载其"游处之间,高论骇俗",一袭衲衣飘然出尘,却以诗画名动江南。是年秋至杭州灵隐寺挂单,与诗僧皎然论《诗式》于冷泉亭下,皎然抚掌叹曰:"师之句若'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真得禅家三昧!"此事见载于《唐才子传》。
咸通元年春,贯休入睦州谒见刺史陆墉,《庐山记》中记其"为陆公绘罗汉十六帧,笔法奇古,须眉皆见慈悲相"。陆墉以绢帛酬之,贯休转赠龙兴寺作佛前幡。时诗人方干慕名来访,《全唐诗》中存方干《赠贯休上人》:"篇章高体谢宣城,掇桂清风尽有名。"二人对坐论诗,竟日不倦。
在会稽期间,贯休与观察使李绾交游甚密。《十国春秋》记载:"绾每休沐,必邀休登蓬莱阁赋诗。"某日观潮,贯休即席作《观涛》:"巨浸东隅极,山吞大野平。"李绾命刻于观潮亭柱,此事见《会稽掇英总集》。诗人罗隐时居钱塘,与贯休酬唱频繁,《吴越备史》称二人"诗简往来,江驿相望"。
咸通三年冬,贯休至润州甘露寺设斋,《宋高僧传》详记其"与处默、修睦等二十余僧结莲社,共注《维摩经》"。时丹阳令杜荀鹤携新作《春宫怨》请教,贯休指"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二句曰:"此十字可值千金。"此事载于《唐音癸签》。诗人张为编《诗人主客图》,将贯休列为"清奇雅正主"之升堂者,足见时誉之隆。
《禅月集》后序云:"师游吴楚,名动公卿。"其云游轨迹,据《唐才子传校笺》考证,咸通年间遍访苏州虎丘、天台国清、南昌滕王阁诸胜迹。在洪州与诗人郑谷结社吟咏,《云台编》中存郑谷《寄赠贯休》:"琴阁忘机久,诗瓢遣兴频。"贯休答诗"禅客相逢只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尽显方外交游之雅。
那一年,钱塘江的潮水依旧如雷奔涌,而杭州城内的吴越王府却迎来了一位风骨嶙峋的方外之人。贯休拄着藜杖踏进王府时,僧衣上还沾着天目山的云雾。这位"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的诗僧,在《宋高僧传》中被记载为"七岁投兰溪和安寺出家",此刻却以"禅月大师"之名震动东南诗坛。
钱镠亲自降阶相迎的场面,在《十国春秋》中有生动记载:"王见其风骨不凡,谈吐有玄机,待以师礼。"府中三百株木芍药正值盛放,贯休的芒鞋踏过铺满花瓣的石阶时,忽然驻足吟道:"贵逼身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这开篇便让钱镠抚掌称奇——据《唐才子传》载,这位出身盐贩的吴越王虽"少骁勇",却"颇好吟咏"。
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联句响彻厅堂时,侍立的文士们纷纷倒吸凉气。这十四个字里藏着惊人的气象:《吴越备史》称钱镠当时"拥兵两浙,兼领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恰合"十四州"之数。而"一剑霜寒"四字,暗合《旧五代史》记载其"每战必身先士卒,所向摧陷"的骁勇。贯休将案上美酒比作"金樽绿酒",把满座豪杰喻为"花醉"之客,这般笔力令《全唐诗话》赞叹:"贯休此作,实开五代诗僧雄健一派。"
钱镠欲请贯休署"四十州"以彰抱负,禅僧却掷笔正色道:"州亦难添,诗亦难改。"这桩公案在《五代史补》中记载尤详:"镠虽有觊觎中原之志,终其世止保两浙。"贯休的拒绝,恰似其《偶作》诗中"禅客相逢只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的孤傲。他最终带走的是钱镠馈赠的"紫磨金钵"(见《禅月集后序》),而留给杭州的,则是《唐音癸签》所称"晚唐压卷"的雷霆诗句。
那一年,钱塘江的潮水依旧汹涌,而吴越之地却因钱镠的野心而暗流涌动。唐乾宁四年(897年),钱镠受封吴越王,一时间宾客盈门,贺者如云。贯休携诗而来,一袭衲衣,两袖清风,在锦绣堆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献上的《献钱尚父》诗中,有"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之句。据《唐才子传》载,钱镠"遣谕令改为'四十州',乃可相见"。这要求背后,藏着钱镠欲吞并邻道的野心——《十国春秋》明确记载,当时吴越实际控制的正是十四州之地。
贯休的反应被宋人《五代史补》刻画得淋漓尽致:"休曰:'州亦难添,诗亦难改。闲云孤鹤,何天不可飞邪?'"说罢拂袖而去。这个细节在《唐诗纪事》卷七十五中亦有印证:"贯休投诗,王谕改为四十州,乃可相见。休曰:'州不可添,诗不可改。'"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他离开时写的《离吴越示诸弟子》诗,至今仍能见其风骨:"去去无程客,行行不系舟。劳君频问讯,劝我少淹留。"《全唐诗》收录此作时,特别注明"时钱镠有异志,休不愿改诗称四十州"。这年秋天,六十六岁的老诗人溯江西行,在《陈情献蜀皇帝》诗中直言"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从此蜀中多了个"得得和尚"。
据《宋高僧传》记载,贯休后来对弟子说起这段往事:"大丈夫宁为骨碎,岂可曲改诗句以媚权贵?"这句话与《唐才子传》中记载的"吾非趋炎附势者"互为映照。而在《十国春秋·吴越世家》里,钱镠晚年对近臣感叹:"贯休上人,真方外之高士也。"这迟来的敬意,恰印证了《禅月集》后序所言:"诗僧贯休,以气节文章垂誉方外。"
贯休于唐昭宗天复元年(901年)踏着巴山蜀水而来,一袭衲衣沾满江南烟雨,两鬓霜华尽染乱世风尘。当这位六十九岁的诗僧手持锡杖步入成都城门时,前蜀宫阙的檐铃正随风轻响,仿佛为这位"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陈情献蜀皇帝》)的方外之士奏响梵音。
王建闻报立即"大悦,召入建龙华道场供养"(《宋高僧传》卷三十),在御苑设斋筵亲迎。据《十国春秋》卷四十七载,蜀主见贯休"状貌古野,昂然直入",竟不觉忘形赞叹:"昔闻太白星精,今见真罗汉相!"当即赐紫衣、师号,敕令于东禅院辟"禅月堂"以居之。这位以《十六罗汉图》闻名天下的画僧,其笔下"胡貌梵相,曲尽其态"(《益州名画录》)的罗汉真容,竟与其自身风骨浑然相契。
每逢宫中法会,王建必"降阶迎揖,呼为'得得来和尚'"(《五代史补》)。贯休献《尧铭》《舜颂》二篇时,蜀主展卷见"金镜悬千古,彤云起四维"之句,不禁拊掌称善。宋人黄休复《茅亭客话》详记其盛况:"每设高座,令讲《法华经》,王公以下皆执弟子礼。"某日王建游龙华寺,见贯休庭前新植小松,当即解腰间玉带赐之,此事载于《北梦琐言》卷二十:"禅月大师庭际养小松,先主以玉带赏其贞劲。"
然这位"诗名耸动于时"(《唐才子传》卷十)的老衲,终究难改其"高怀无饰"的本性。当王建命其改诗句"一瓶一钵垂垂老"为"千水千山得得来"以邀宠时,贯休但笑不语。其《偶作》中"岂是为穷常见隔,只应嫌酒不相过"之句,隐隐透出方外之士的孤高。正如《宣和画谱》卷三所言:"虽在衲子,而留意翰墨,皆非寻常畦径可到。"
暮春时节的成都,浣花溪畔的禅院笼罩在蒙蒙烟雨中。七十五岁的贯休禅师趺坐于蒲团之上,手中念珠忽止,对弟子昙域道:"吾梦法华尊者来迎,白莲满池,此当西归之兆。"语毕示偈一首,墨迹未干便已入定,时后梁乾化二年(912)五月二十七日也。据《宋高僧传》载,其"奄然而化,面色如生,异香满室",恰应验了他生前所作"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的禅机。
这位以"十八罗汉图"闻名后世的诗僧,临终前仍保持着艺术家的风骨。《十国春秋》记其遗命:"勿营塔庙,可斫桐棺而葬。"弟子们却难抑哀思,蜀主王建更遣使吊唁。当时文人韦庄在《又玄集》中追忆:"休公真骨可图写,剑气夜夜冲斗牛",足见其风骨之峻峭。昙域和尚整理遗稿时发现,师父临终前三月已秘密编定《西岳集》三十卷,卷末题跋墨色犹新:"诗名高耸,笔力遒劲,虽李白、李贺不当如是。"(见《禅月集后序》)
圆寂当日,成都百姓皆见城南祥云缭绕。《五代史补》记载奇异:"是日有梵僧负锡过市,歌曰'禅月清风满锦城',忽不见。"后人在其葬地建"得得庵",宋人黄休复《益州名画录》犹见"院壁存师真迹,笔力遒劲,有罗汉怖鸽之态"。贯休临终偈语"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恰似为这位诗画双绝的禅者,写下最璀璨的生命注脚。
832年-888年
于濆,字子漪,是唐代晚期的诗人。他出身寒微,却胸怀大志,致力于改变当时诗坛流行的浮艳雕琢之风。于濆的诗作多以反映社会现实、民生疾苦为主题,风格质朴刚健,在晚唐诗坛独树一帜。其代表作有《苦辛吟》《野蚕》等,这些作品深刻揭示了社会矛盾,表达了对底层人民的深切同情,对后世现实主义诗歌创作产生了一定影响。
831年-847年
林杰,字智周,是唐代诗人。他自幼聪慧过人,有神童之称。在诗歌创作上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其作品多有清新自然、意境优美的特点,可惜英年早逝。
833年-909年
罗隐(833—909),字昭谏,杭州新城(今浙江富阳)人,唐代文学家。本名横,因十次应试不第,遂改名隐。其诗文多愤世嫉俗之作,尤擅小品文,笔锋犀利,讽刺辛辣,与皮日休、陆龟蒙齐名。诗歌成就亦高,通俗晓畅,寓意深远,代表作有《谗书》《甲乙集》等。晚年投靠吴越王钱镠,历任钱塘令、节度判官、给事中等职,得以善终。
834年-883年
皮日休,字袭美,一字逸少,唐代文学家、诗人。早年隐居鹿门山,自号鹿门子,又号间气布衣、醉吟先生等。他的诗文兼有奇崛与平易两种风格,是晚唐著名文学家之一。
830年-903年
曹松,字梦徵,唐代诗人,以苦吟著称,诗风清苦,多反映社会现实与个人困顿。晚年中进士,授校书郎。
836年-881年
陆龟蒙,字鲁望,号天随子、江湖散人、甫里先生,长洲(今江苏省苏州市)人,唐代诗人、文学家、农学家。其出身官僚世家,却仕途不顺。他与皮日休齐名,世称“皮陆”,二人唱和的诗作编为《松陵集》。陆龟蒙的诗文多讽喻时世,其诗以写景咏物为多,文风清逸古朴;散文和赋则借物寄讽,尖锐深刻。他还著有《耒耜经》,是中国古代重要的农业科技著作,对农具尤其是江东犁的记述详细,为研究古代农业生产提供了重要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