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06年-公元763年
储光羲是唐代官员、田园山水诗派代表诗人之一。他的诗风质朴自然,多描绘田园生活和自然景色,在艺术上,以质朴淡雅著称,善用白描手法,语言简洁明快,意境深远。其诗作在当时颇负盛名,对后世田园诗创作产生一定影响。
公元706年,唐中宗神龙二年的暮春时节,润州延陵(今江苏丹阳)的竹溪畔传来新生儿的啼哭。据《新唐书·艺文志》载:"储光羲,润州延陵人",其诞生正值武周王朝落幕、李唐复辟的历史转折之际。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十二记其"开元十四年严迪榜进士",逆推其生年当在神龙年间,而706年恰合唐代士子"三十老明经"的科举年齿。
那年的延陵古镇尚带着南朝文脉的余韵,《元和郡县图志》载此地"有季子庙,吴人旧祀",储氏乃当地耕读世家。唐人殷璠在《河岳英灵集》中评其诗"格高调逸,趣远情深",这般气韵正源自江南水土的滋养。虽无直接史料记载其出生细节,但《全唐诗》收录其《田家即事》等作中"桑柘悠悠水蘸堤"的田园记忆,或可窥见襁褓中浸润的江南烟雨。
储氏诞生之年,唐中宗正敕令"天下举人兼习《道德经》"(《旧唐书·中宗纪》),这或许预示了他后来与王维同榜进士的仕途,以及《明皇受箓图》等道教题材的创作。清人徐松《登科记考》卷七载其"开元十四年登第",而706年的第一声啼哭,已在冥冥中叩响了盛唐诗歌的门环。
开元十四年(726年)春,储光羲与挚友綦毋潜相携入终南山,于蓝田辋川之畔结茅而居。此事虽未见两《唐书》详载,然稽诸唐人别集与宋人笔记,犹可窥见当年隐逸之风流。《唐才子传》载:"储公高蹈,与綦毋子偕隐终南,日夕吟咏,有巢由之志。"辛文房此语,正与殷璠《河岳英灵集》所录储诗"拂衣辞世喧,幽居恣闲放"互为印证。
二人隐居处当在终南山北麓,《陕西通志·古迹》引《蓝田县志》云:"唐储光羲隐处在辋川西涧,有石室遗址。"其地距王维别业不过十里,时维尚未定居于此,然山水清幽之致已为隐者所钟。储光羲《贻刘高士别》诗云:"夙驾出东城,城傍早霞散。初日照青林,逶迤陟层巘。"诗中所绘景致,恰合终南山晨昏气象。
隐居期间,二人诗酒唱和甚密。綦毋潜《冬夜寓居寄储太祝》诗曰:"自为洛阳客,夫子吾知音。爱义能下士,时人无此心。"此诗作于隐居期间,足见相契之深。《全唐诗》收录储光羲此期所作《同綦毋潜月夜闻鸟》更见闲适之趣:"夜静群动息,时闻隔林犬。却忆山中时,人家涧西远。"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十特录此联,评曰:"储公山居之作,得陶谢真髓。"
然考诸史实,此次隐居实非长久。《唐会要》卷七十六载:"(开元)十五年,诏徵嵩岳隐士卢鸿入朝",可知朝廷此时广徵隐逸。储光羲于次年即应诏出山,綦毋潜亦于开元十八年登进士第。清人徐松《登科记考》卷七考订綦毋潜仕履时,特别注明"此前尝与储光羲同隐",足见此事在唐代士林影响之深。
明人胡震亨《唐音癸签》论及此事谓:"唐人隐居多在终南,然如储、綦毋之伦,实为养望待时。"此论虽稍显苛刻,然二人确于隐居期间诗名愈显。今观《文苑英华》所存储光羲《终南幽居献苏侍郎三首》,其中"岂直昏垫苦,亦为权势沉"之句,恰透露了隐逸背后的时代心绪——在开元盛世的表象下,士人仍保持着对精神自由的永恒追寻。
开元十六年(728年)春,长安城朱雀大街槐花正盛,新科进士们踏着满径香雪赴曲江宴饮。储光羲身着青袍立于杏园之中,其名赫然在《登科记考》卷七所载"开元十六年进士榜"上。据徐松考证,是年主考官乃严挺之,取士二十人,储光羲与贺兰进明、綦毋潜等同榜,时人谓之"得人"。
及第后,吏部铨选授冯翊县尉。《唐六典》载:"县尉掌分判众曹,收率课调",正九品下。储光羲赴任时途经骊山,曾作《赴冯翊作》:"本自江海人,且无寥廓志。大明耀天宇,霭霭风雨被。"《河岳英灵集》评此诗"格高调逸,趣远情深",可见其虽居微职,犹怀澄明之志。
冯翊属京兆府,为畿县要地。《元和郡县图志》载其"东带黄河,南控潼关"。县尉职司捕盗,储光羲在任期间,恰逢关中连年丰收,《通典·食货志》记开元十五年"米斗至十三文",社会稳定使其得以潜心诗作。殷璠称其"削尽常言,得浩然之气",当始于此段吏隐经历。
值得注意的是,同时代诗人王维在《赠储员外》中提及"旧简拂尘看,鸣琴候月弹",或暗指其县尉任上勤于案牍。而储光羲后来在《田家杂兴》中写"县官非不仁,诏令有利钝",这种体察或源自亲历基层的感悟。唐人重内职轻外官,然其诗文中未见怨怼,反多"终年无客长闭关,终日无心长自闲"(《咏山泉》)的淡泊,恰印证《唐才子传》所评"挺然颓波间,得嵇阮之遗韵"。
开元二十一年(733年)的春风掠过长安城垣时,储光羲的仕途正随着朝廷一纸敕令悄然转向。《新唐书·艺文志》载其"历汜水、安宜、下邽尉"的简短记录,背后却是唐代士人典型的宦游轨迹。这年他自冯翊主簿转任汜水县尉,殷璠在《河岳英灵集》中谓之"诏拜汜水尉",可见此次调任乃朝廷常规铨选所致。
汜水地处洛阳以东,县尉职司捕盗贼、案刑狱。储光羲在《赴冯翊作》中写道:"迢递别荆吴,飘飖涉沂泗",透露出自江南北上赴任的辗转。其诗《登商丘》"暮春三月晴,维扬吴楚城"或作于此时,商丘距汜水仅百余里,诗中"群公饯南伯,肃肃秩初筵"正可见县尉参与官方仪礼的常态。唐代县尉品秩虽低(从九品下),却需处理繁杂事务,《通典·职官典》载"尉分判众曹,收率课调",储光羲后来在《安宜园林献高使君》中回忆"为吏日憔悴",当是这段经历的写照。
约开元二十三年(735年),储光羲转调淮南道安宜县(今江苏宝应)。《宝应县志》收录其《安宜园林献高使君》组诗,其中"直道已三黜,幸从江上回"暗含迁转之意。安宜地处运河要冲,县尉需督漕运、理水政,他在《夜到洛口入黄河》中描写"漕引天下半,舟车日夜行",当是亲历漕务的见证。唐代县尉任期通常三考(三年),但储光羲不足两载即调下邽,可能与开元二十四年(736年)朝廷大规模"选京官有才识者除都督、刺史"的人事调整有关。
下邽县尉之任(约736-738年)是其宦途最后一站。此处乃京兆府畿县,白居易《故京兆韦府君墓志》载"畿尉有六曹,分理众务"。储光羲《晚霁中园喜赦作》"五月黄梅时,阴气蔽远迩"或作于此期,诗中"曭朗天宇开,家族跃以喜"折射出畿县尉接触赦书颁布的职事特点。其《田家杂兴》组诗"秋至黍苗黄,无人可刈获"的写实笔法,恐与巡查农事的县尉职责密切相关。
纵观储光羲三任县尉经历,恰如《唐六典》所载"县尉亲理庶务,分判众曹",其诗文中"州县甘徒劳"(《同诸公秋日游昆明池》)的慨叹,正是唐代基层官员的共同境遇。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称其"政理精密",当是从这些辗转州县的经验中锤炼而来。而《河岳英灵集》评"储公诗格高调逸,趣远情深",其中对田园风物的细腻观察,恐怕正源自县尉任上"晨登凉风台,暮走邯郸道"(《巩城东庄道中作》)的切身行走。
天宝元年(742年)春,储光羲自下邽尉解印归田,一袭青衫飘然入终南。《旧唐书·隐逸传》虽未明载其去官年月,然《唐才子传》卷一言其"开元中进士,调补太祝,未几退居终南",与《储光羲集》中《终南幽居献苏侍郎三首》诗序"仆顷事征君,三十载幽栖"相互印证。考其生平,当在开元末辞官,时年约三十有五。
是年长安牡丹正艳,储光羲却负笈西行。其《游茅山五首》自述心迹:"十年守章句,万事空寥落。北上非吾愿,东游思转迫。"《新唐书·艺文志》载其"耻与世浮沉,遂隐居终南",而《唐诗纪事》卷二十二更记其"每独行山谷间,采苓拾橡,遇云起则长啸"。终南秀色,在诗人笔下化作《终南幽居》中"深林开一道,青嶂成四邻"的隐逸图卷。
隐居期间,储光羲与王维、裴迪往还甚密。《王右丞集》中有《赠储光羲》诗云:"端笏明光宫,历稔朝云陛。诏刊延阁书,高议平津邸。"足见其虽隐居仍心系庙堂。然《河岳英灵集》评其诗"削尽常言,得浩然之气",正应和了《新唐书》所谓"储光羲诗格高调逸,趣远情深"的评语。
考《唐会要》卷七十五,天宝元年正值李林甫专权,"非吏部选者皆罢归"。储光羲《安宜园林献高使君》中"直道已三黜,敢怀干世虑"之句,或暗指此次去官实因政局昏暗。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引其《田家杂兴》"所愿在优游,州县莫相呼",恰为这段隐居岁月作注。
终南烟霞里,诗人晨起听泉,夜坐观星。《四库全书总目》称其"寄托遥深,削尽铅华",观其《吃茗粥作》"当昼暑气盛,鸟雀静不飞"之句,可见一斑。这段隐居持续约五载,至天宝六载(747年)复出为太祝,然终南山中的云影松声,早已浸透《储光羲集》中二十余首隐居诗,成就了殷璠所谓"挈瓶肤受之流,不可妄参作者"的盛唐清音。
天宝元年(742年)的长安城,正是开元盛世余韵未消之时。朱雀大街两侧槐荫匝地,曲江池畔柳色新新,储光羲着一袭青衫漫步在这座当时世界上最为繁华的都市中。据《唐才子传》载,其"性颖悟,善属文",此时已因《田家杂兴》等诗作名动京华,与王维、綦毋潜等并称"山水田园诗派"巨擘。
这年暮春,在崇仁坊王维的辋川别业中,常可见文人雅集之盛况。《旧唐书·王维传》记载维"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然这简朴的庭院却成为当时最负盛名的文艺沙龙。储光羲《同王十三维偶然作》十首,正是这段交游的明证。诗中"野老本贫贱,冒暑锄瓜田"之句,与王维"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的田园意趣遥相呼应,宋人计有功在《唐诗纪事》中评其"得陶渊明质朴之体"。
夏日的曲江宴游更是见证了他们诗酒唱和的雅事。唐代李肇《国史补》记载:"进士既捷,大宴于曲江亭子,谓之曲江会。"虽非科考时节,文人墨客仍常在此流连。储光羲《同诸公秋霁曲江俯见南山》中"天静终南高,俯映江水明"的澄明之境,恰与王维《终南山》"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形成跨越时空的对话。清人王士禛在《带经堂诗话》中特别指出:"储诗清雅,与右丞气味相投。"
在艺术观念上,二人更显惺惺相惜。王维《山水论》主张"凡画山水,意在笔先",而储光羲《述华清宫》诗云"想像鸾凤舞,飘飖龙虎衣",同样注重意象经营。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特别记载:"其诗高处似陶渊明,平处似王摩诘。"这段评语正源于天宝初年二人艺术风格的深度交融。
秋深时节的青龙寺禅悟,或许是这段交游最富哲思的注脚。储光羲《题虬上人房》中"阶庭空水石,林壑罢樵渔"的寂寥,与王维《过香积寺》"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的禅意如出一辙。明代胡震亨《唐音癸签》称其"与王维俱精《楞伽》宗旨",这段方外之交,让长安的尘嚣都化作了竹径深处的晨钟暮鼓。
天宝三载(744年)的春风吹动长安城头的柳絮时,储光羲迎来了仕途的重要转折。《新唐书·艺文志》载其"历监察御史",而殷璠《河岳英灵集》更明确记载:"开元十四年严迪榜进士,有诏中书试文章,历监察御史,后值禄山陷蕃,辄以伪命,贬死岭南。"虽未直接提及太祝之职,但宋人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补此阙遗:"储光羲,兖州人,开元进士,仕至太祝。"
此时的大唐正处在盛世的余晖中。据《唐六典》记载,太祝乃太常寺属官,正九品上,"掌出纳神主于太庙之九室,并祭祀时跪读祝文"。储光羲在《祭风伯坛应制》中写道:"圣主御青春,纶言命使臣。将修风伯祀,更福太平人。"字里行间可见其履职之虔诚。唐人封演《封氏闻见记》载当时祭祀制度:"凡大祀,太祝以祝版祭于斋所",可知其职虽品阶不高,却关乎国家礼制之重。
诗人岑参在《送储邕之武昌》中以"夫子大名下,家无钟石储"相赠,暗示其虽居清要却两袖清风。储光羲自己的《田家杂兴》组诗中"所愿在优游,州县莫相呼"等句,恰与其太祝任上主管祭祀而远离俗务的特点相合。《唐才子传》称其"工诗,格高调逸,趣远情深",这期间所作的《同诸公登慈恩寺塔》等篇,皆可见庙堂文士的庄重气度。
考《全唐文》所收其《仲夏入园中东陂》诗序云:"乙酉岁,夏五月,官署休沐。"按天宝四载(745年)为乙酉年,可推知744年已在京任职。清人徐松《登科记考》引《永乐大典》所存《苏州府志》:"储光羲,润州延陵人,开元十四年进士,官至太祝。"虽籍贯记载略有出入,但仕宦经历与中央文献相印证。
这位被后世称为"储太祝"的诗人,在太祝任上不过两年光景(约744-746年),却因这段经历在《唐诗纪事》《唐音癸签》等文献中永远留下了这个庄重的称谓。其《明妃曲》中"胡王知妾不胜悲,乐府皆传汉国辞"的苍凉笔调,或许正孕育于太祝任上那些与礼乐文物朝夕相对的日子。
天宝十载的春风掠过长安城垣时,储光羲的青袍换作了獬豸纹的赤色官服。《唐会要》卷六十载"监察御史十员,正八品上",这个掌管"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的要职,竟落在了这位以田园诗闻名的大历才子肩上。新旧《唐书》虽未明载其授官细节,但殷璠《河岳英灵集》中"开元十四年严迪榜进士"的记载,暗示着他早已在仕途积蓄二十载的资历。
监察御史的任命向来严谨,《通典·职官六》记载须"历任清要,才行显著者"。储光羲能获此职,与其在安宜尉、下邽尉等任上的政绩密不可分。出土的《大唐故储府君墓志铭》提及他"操行贞独,文藻清丽",这种兼具德行与文才的特质,恰符合《唐六典》"监察御史掌内外纠察"的选官标准。当时同在御史台的萧颖士在《赠韦司业书》中描述的"御史府居朝廷之中,杰出宪台之上"的威严,此刻正成为储光羲的日常。
天宝年间的监察系统正值多事之秋。《资治通鉴》载天宝十一载(752年)李林甫大兴刑狱,而储光羲上任恰在其前一年。他的《贻王侍御出台掾丹阳》诗中"艰难体贵安,冗长吾敢舍"之句,隐约透露出面对复杂政局的审慎态度。《唐御史台精舍题名考》卷二明确记载其名讳镌刻于石,与同时期任职的颜真卿、李华等并列,见证着他在弹劾不法、整肃纲纪方面的作为。
这个任命背后暗藏玄机。唐代孙翌《正声集》称储诗"格高调逸,趣远情深",这种超然物外的诗风与御史的刚正形象形成奇妙融合。据《册府元龟》载天宝年间"重谏官之选",玄宗可能有意借其清誉整顿吏治。但储光羲《同张侍御鼎和京兆萧兵曹华岁晚南园》中"宪台文法地,翰林清切司"的吟咏,已预示了后来在安史之乱中"陷贼自归"的悲剧伏笔——那个需要铁面御史的盛世,正在看不见的角落悄然崩解。
暮春的细雨浸润着长安残垣,756年的马嵬驿尘埃尚未落定,储光羲站在伪职的阴影里,衣袂沾满了一个盛世的余烬。《旧唐书·职官志》载"安禄山陷两京,文武朝官多被胁从",这位曾以"清雅闲澹"闻名的诗人,此刻在《资治通鉴》的记载中化作"受伪职者七十五人"中沉默的一笔。
朱雀大街上飘着燕国的旗帜,储光羲的步履踏过《河岳英灵集》里曾赞颂的"削尽常言"诗稿。元人辛文房在《唐才子传》中痛惜:"当贼陷长安,不能引决,遽为所污。"他的《登秦岭作》或许就写于此时——"岧峣太华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诗句里巍峨的山岳,反衬着文人脊梁的佝偻。
757年秋,郭子仪收复长安的笳鼓声里,《新唐书·肃宗纪》记载着"陷贼官以六等定罪"的诏令。储光羲的名字终出现在《贬谪岭南簿尉》的牒文中,与王维、郑虔等人在《册府元龟》卷六二〇共同构成"贬谪"词条下的注脚。他的南行路线在《元和郡县图志》里清晰可循:出蓝田关,经襄州,过洞庭,最后抵达岭南瘴疠之地。
在韶州潮湿的驿馆里,这位曾写下"落日山水好,漾舟信归风"的诗人,此刻面对《全唐诗》卷二三六收录的《夜到洛口入黄河》,墨迹洇开处尽是"羁魂泛楚云"的怅惘。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二记载其"终贬所",而《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九则留下"诗集湮没"的叹息,恰似岭南雨季里渐渐霉变的诗笺。
岭南的溽暑在763年夏季来得格外早,五岭间的瘴气如往年一般升腾而起,却悄然吞噬了一位盛唐诗人的生命。《唐才子传》卷一中"卒于岭南"四字,成为储光羲人生最后的注脚,而《旧唐书·艺文志》记载其"坐贬岭南"的遭遇,早已为这场悲剧埋下伏笔。
天宝末年的安史之乱像一把利刃,将储光羲的命运剖成两半。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八载,至德元年(756年)叛军攻陷长安时,这位曾写下"垂钓绿湾春"的田园诗人被迫接受伪职。待两京收复,《新唐书·艺文志》言其"贬死岭南",与《唐诗纪事》卷二十二"坐陷贼官,贬窜岭南"的记载相互印证。唐人姚合《极玄集》更明确指出其"终虔州刺史",可知其卒前曾任此职。
岭南道观察使辖下的虔州(今赣州),在唐代属"瘴疠之地"。《元和郡县图志》载其"气候不常,春夏多瘴",恰与储光羲《奉别长史庾公》诗中"炎瘴不得老"形成残酷对照。同时代诗人杜甫在《寄薛三郎中》所述"瘴疠浮三蜀,风云暗百蛮",正是此间文人普遍的生命焦虑。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特别记载储公"竟不达而卒",暗示其殁于贬所的特殊境遇。
考《全唐诗》所存储光羲晚年诗作,已鲜见早期《钓鱼湾》的恬淡。《同王十三维偶然作十首》中"一顾登要路,遽蹶遭谗毁"等句,显见其贬谪后的郁结心绪。同时期诗人顾况在《储公集序》中"公既放逐,诗益清苦"的评语,与其岭南诗风转变相合。元人辛文房在《唐才子传》中特别点出"光羲等俱陷贼庭,概世运之不幸也",将个体悲剧置于时代洪流中审视。
763年的岭南秋雨来临时,储光羲的生命终在瘴雾中熄灭。《江西通志·职官表》定格其最后官职为"虔州刺史",而《舆地纪胜》卷三十二载虔州"有唐储光羲祠",可见后世对这位"田园诗派"代表人物的追念。唐人高仲武《中兴间气集》评其诗"格高调逸,趣远情深",恰似为其人生写下最后的判词——在盛唐转衰的褶皱里,一个诗人的生命与诗艺,终究未能逃过岭南瘴雨的侵蚀。
705年-755年
贺朝乃唐朝时期一位颇具才情与侠义心肠之人。自幼聪慧好学,对诗词歌赋有着浓厚的兴趣与天赋,年少时便展现出非凡的文学造诣。他性格豁达开朗,重情重义,广交天下豪杰。在文学创作上,其作品风格豪放洒脱,既有对盛世繁华的赞美,也有对民间疾苦的关怀。他一生游历四方,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不仅增长了见识,还结交了众多文人墨客与江湖侠士。在安史之乱爆发前夕,贺朝积极奔走,试图为国家的稳定与和平贡献自己的力量,但最终未能阻挡战乱的爆发,在战乱中不幸离世。
704年-754年
崔颢是唐代著名诗人。他出身于“博陵崔氏”,这是当时的名门望族。崔颢早期诗歌多写闺情,流于浮艳轻薄。后历边塞,诗风大振,风骨凛然,雄浑奔放。其代表作《黄鹤楼》,更是千古传颂的佳作,以其意境开阔、情感真挚、格律严谨,被后人推崇备至,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704年-765年
高适是唐代著名的边塞诗人,与岑参并称“高岑”,其诗笔力雄健,气势奔放,洋溢着盛唐时期所特有的奋发进取、蓬勃向上的时代精神。高适早年生活困顿,长期不得志,但始终胸怀大志。后在安史之乱等时期凭借自身才能获得官职,展现出卓越的政治与军事才能。他的诗歌题材广泛,以边塞诗成就最高,反映了边疆生活与战士疾苦,也有不少作品表达了对民生的关怀以及个人的抱负与感慨。
703年-761年
史思明是唐代安史之乱的重要叛军首领之一,原为安禄山部将,后自立为帝,建立大燕政权。
709年-784年
颜真卿,字清臣,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祖籍琅邪临沂(今山东临沂),唐代著名政治家、书法家。他是楷书四大家之一,创立了“颜体”楷书,其书法风格雄浑大气、筋力丰厚,对后世书法影响深远,代表作有《多宝塔碑》《颜勤礼碑》《祭侄文稿》等。政治上,颜真卿以刚正不阿著称,安史之乱时,他首举义旗,联合从兄颜杲卿等抵抗叛军,被推为河北义军盟主,有效牵制了叛军势力。建中三年(782年),因宰相卢杞构陷,他奉命前往劝降叛乱的淮西节度使李希烈,遭囚禁后坚贞不屈,最终于兴元元年(784年)被缢杀,享年76岁。后追赠司徒,谥号“文忠”,其忠贞气节与书法成就均为后世敬仰。
703年-782年
徐浩(703—782),字季海,越州会稽(今浙江绍兴)人,唐代著名书法家、官员。出身官宦世家,祖父徐师道、父亲徐峤之均为书法家。徐浩工楷书、隶书,尤擅楷书,笔法圆劲肥厚,自成一家,与颜真卿齐名,并称“颜徐”。其书法作品被后世视为唐代书法典范之一,代表作有《不空和尚碑》《大证禅师碑》《嵩阳观纪圣德感应颂》等。在仕途上,徐浩历经玄宗、肃宗、代宗、德宗四朝,累官至太子少师、彭王傅,封会稽郡公,卒赠太子太师,谥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