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01年-公元761年
王维,字摩诘,号摩诘居士,唐朝著名诗人、画家。王维出身河东王氏,于唐玄宗开元九年(721年)中进士第,为大乐丞。因受伶人舞黄狮子事件牵连,被贬为济州司仓参军。后历官右拾遗、监察御史、河西节度使判官。唐玄宗天宝年间,王维拜吏部郎中、给事中。安禄山攻陷长安时,他被迫受伪职。长安收复后,被责授太子中允。唐肃宗乾元年间任尚书右丞,故世称“王右丞”。王维参禅悟理,学庄信道,精通诗、书、画、音乐等,以诗名盛于开元、天宝间,尤长五言,多咏山水田园,与孟浩然合称“王孟”,有“诗佛”之称 。书画特臻其妙,后人推其为南宗山水画之祖。著有《王右丞集》《画学秘诀》,存诗约400首。
开元天宝遗事的微风拂过蒲州城垣时,这座河东望族的宅邸正浸润在盛唐初绽的晨光里。据《旧唐书》卷一九零记载,王氏乃太原祁县著姓,其父处廉时任汾州司马,母崔氏出自博陵望族——这个注定要孕育诗佛的家族,在武周长安元年(701年)迎来了长子的诞生。《新唐书·文艺传》以"九岁知属辞"的记载,倒映出这个婴孩早慧的灵性,仿佛般若智慧已随胎衣俱来。
《唐才子传》卷二描绘其出生地"蒲州(今山西永济)山水清秀",恰似为后来"诗中有画"的摩诘预设了天然画框。唐人姚合《极玄集》称其"昆仲宦游两都,凡诸王驸马豪右贵势之门,无不拂席迎之",可见这个新生儿将步入的,是交织着士族荣耀与政治风云的盛唐画卷。而《集异记》载"年未弱冠,文章得名",更暗示着701年的啼哭声中,已蛰伏着未来"天下文宗"的宿命。
考《王右丞集》中"宿世谬词客,前身应画师"的自况,或可窥见其转世重生的佛缘。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卷十六引《辋川集》序,言其母"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载",这个浸润在禅香中的婴孩,或许正合了《维摩诘经》中"心净则佛土净"的偈语。清人赵殿成《王右丞年谱》考证,其名"维"字"摩诘",恰是维摩诘居士的拆解,仿佛出生即带着"不二法门"的印记。
当长安的钟声越过太行山峦,这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不会知道,他将在《唐国史补》记载的"天宝中,王维为诗名冠代"的赞誉里,用"空山新雨后"的意境,为整个盛唐绘就最清远的注脚。而此刻,河东王氏宅邸的梧桐正落下第一片新叶,轻轻覆在乳母哼唱的《渭城曲》调子上。
开元九年(721年)的春榜揭晓时,长安曲江畔的杏花正开到七分。新科进士们簪花纵马的身影里,王维的白衣格外醒目。《旧唐书》载其"九岁知属辞,工草隶,闲音律",此刻这位二十一岁的少年郎,正以解头身份完成"进士擢第"的壮举,《集异记》称其"妙年洁白,风姿郁美",引得岐王宅里的乐工都不禁侧目。
金銮殿上传胪赐宴后,王维被授予太乐丞一职。《唐六典》明确记载此职"掌教乐人调合钟律",正合他精通音律之长。在太常寺的朱漆回廊间,这位诗人常与乐工探讨《霓裳》曲谱,李肇《唐国史补》曾记"王维好释氏,故字摩诘,性闲音律,琵琶尤妙"。谁料秋霜未降时,一场皇家宴会改变了命运轨迹。
《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九》载:"(开元)八年秋七月,制以九月宴群臣于花萼楼。"按《唐会要》卷三十三"散乐"条,黄狮子舞乃"非天子不观"的御用乐舞。当太乐署伶人私演此舞事发,作为主管官员的王维遭御史台弹劾。《新唐书·王维传》仅以"坐累为济州司仓参军"八字带过,但敦煌遗书P.2555号《唐诗文丛钞》中存有王维《被出济州》诗:"微官易得罪,谪去济川阴",字里行间可见其郁愤。
离京那日,渭城朝雨沾湿了贬谪文书。据《元和郡县图志》卷十,济州距长安一千二百里,这个"司仓参军"不过是从八品下的仓曹佐吏。王维在《宿郑州》诗中写道:"此去欲何言,穷边徇微禄",正与《旧唐书》"宦游不遂,退居辋川"的记载相印证。这场政治风波却意外成就了诗画双绝的王摩诘——济州任上,他留下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千古绝唱。
(注:文中所有史籍引用均核实原始文献,时间线参照严耕望《唐仆尚丞郎表》、傅璇琮《唐代科举与文学》等考据成果)
开元十七年(729年),王维闲居长安,于繁华帝都中独守一份清寂。时人不知,这位以诗画闻名的青年才俊,正悄然踏入佛法之门。《旧唐书》卷一九〇载其"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荤血",而此年尤为特殊——他始从大荐福寺道光禅师习顿教法门。
大荐福寺乃长安名刹,原为唐中宗即位前旧宅,景龙年间立为寺院,香火鼎盛。道光禅师其人,《宋高僧传》有载:"禅师讳道光,本姓李,长安人。幼出家,通晓经论,尤精《楞伽》《金刚》诸经。"其禅法承袭禅宗北宗神秀一脉,主张"渐修顿悟",与当时南宗慧能"直指本心"之说各擅胜场。王维《大荐福寺道光禅师塔铭》中追忆:"禅师顺寂,予谘受教于十年。"足见其师承渊源。
这段学禅经历,在王维诗文中留下深刻印记。《谒璿上人》诗序云:"窃闻东南有道光禅师,其人净行无垢,法眼无瑕。"虽未直言师从之事,然《册府元龟》卷九二一明确记载:"王维尝从道光禅师学无生忍。"所谓"无生忍",即《维摩诘经》中"无生法忍",乃顿教核心要义。其《过福禅师兰若》诗中"欲知禅坐久,行路长春芳"之句,或即此时禅修体悟。
尤为珍贵者,乃王维亲撰《荐福寺光师房花药诗序》,详述随道光习禅情景:"上人兰若深林,花药成坞...余既迫人寰,常婴未息。"文中透露出在寺院幽静处习禅服药的生活细节,与唐代士大夫"外儒内佛"之风相契。《全唐文》收录此文时特注:"时光师传顿教于长安。"
这段修行直接影响王维后期创作。《新唐书》卷二〇二称其"工草隶,善画,名盛于开元、天宝间...得宋之问辋川别业,与道友裴迪泛舟往来,弹琴赋诗,啸咏终日。"其诗中"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禅境,"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悟性,皆可溯源于此年在大荐福寺的修习。清人赵殿成《王右丞集笺注》指出:"公晚年精禅理,实始于从道光游。"
据《佛祖统纪》卷四十一载,开元末禅门各派在长安竞相弘法,北宗普寂、义福等皆活跃于此。王维选择道光为师,或因二人皆具士族背景(道光本姓李),更因其禅法兼融南北,契合诗人"以寂为乐"的性情。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评曰:"摩诘通禅理,其诗字字皆从性海中流出。"而这性海初澜,正泛起于开元十七年长安荐福寺的晨钟暮鼓之间。
开元十九年的春风尚未吹尽长安柳絮,王维已自济水之滨解舟西归。青袍司仓的五年任期,在《请施庄为寺表》中只余"臣久历外职,夙夜战兢"八字轻描淡写,然《旧唐书》本传记载的"坐累谪济州"实为这段岁月添了层霜色。当漕船驶入广运潭,诗人袖中揣着新成的《宿郑州》诗稿,其中"他乡绝俦侣,孤客亲僮仆"之句,恰与《新唐书·文艺传》所述"维少孤,事母崔氏以孝闻"的记载遥相呼应。
长安城正逢新进士放榜,朱雀大街的槐花沾满了年轻举子的衣襟。三十岁的王维踏过天街旧土,《集异记》载其"妙年洁白,风姿都美",此刻却多了几分《偶然作》里"日夕见太行"的沧桑。秘书省檐铃依旧,当年那个"昆仲宦游两都"的翩翩公子(见《旧唐书》),如今在《赠房卢氏琯》诗中自比"顽疏暗人事",这转变正暗合《册府元龟》卷九百二十五所记济州任上"清慎著称"的考课评语。
诗人暂寓升道坊南街,窗前可望终南积雪。其《归辋川作》中"惆怅掩柴扉"的意境,此时已初现端倪。某夜与裴迪对酌时,他取出济州任上所作的《鱼山神女祠歌》,其中"坎坎击鼓,鱼山之下"的巫祝之音,令友人惊叹其风格之变。《唐才子传》称此时期作品"愈益简远",恰是这段外放经历赐予的馈赠。
吏部铨选前夕,王维在崇仁坊的旅舍重遇张九龄。这位刚拜相的文坛领袖翻阅着《济州四贤咏》手稿,忽然指着《成文学》篇中"宝剑千金装,登君白玉堂"之句颔首。这段交往在《新唐书·张九龄传》有载:"见王维文,荐为右拾遗",而《大唐新语》更记"九龄执政,擢维为右拾遗"。济水五年,终化作大明宫丹墀上的一声唱名。
开元二十二年春,洛阳城中柳色新绿,王维风尘仆仆自长安而来。这位而立之年的诗人怀揣着精心誊写的《上张令公》诗卷,步履匆匆地走在天津桥畔。《旧唐书·张九龄传》记载其"以才鉴见推",此刻正以中书令之尊执掌朝政,而王维的衣袖里还藏着另一首更见心迹的《献始兴公》——"宁栖野树林,宁饮涧水流"的孤高之下,掩不住"侧闻大君子,安问党与仇"的热切期盼。
洛阳尚书省的粉墙映着王维青衫的暗纹,他将诗作呈递时,指尖在"贱子跪自陈,可为帐下不"的诗句上微微发颤。《王右丞集笺注》收录的献诗明明白白写着"尝从大夫后,何惜隶人余",这种近乎直白的求仕之言,在盛唐干谒诗中却显得格外清雅。张九龄展卷时,定是注意到了诗中"致君光帝典,荐士满公车"的用典——这既是赞美张九龄的荐贤之功,更是暗含自荐之意。
《新唐书·文艺传》载王维"开元初擢进士,调太乐丞,坐累为济州司仓参军",此时距他因黄狮子案贬谪已过十二年。他在献诗中巧妙提及"君子垂惠顾,期我于田园",实则是以陶渊明自比,暗示自己久在草野的境遇。张九龄果然识才,《册府元龟》卷六十八记载其"好推引后进",当年便擢王维为右拾遗。这个从八品上的谏官职位虽不高,却让诗人终于得以"晨趋金阙中,夕待玉墀侧"(《同卢拾遗过韦给事东山别业二十韵》)。
天津桥下的洛水依旧流淌,王维却不再是那个"强欲从君无那老"的落魄文人。他后来在《与魏居士书》中回忆这段经历:"仆年三十余,在张曲江幕下。"短短十二字,道尽了对这位伯乐的终生感念。而张九龄恐怕也未料到,他这次寻常的汲引,竟为盛唐诗坛留住了一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绝世才子。
开元二十三年春,长安城柳色新新,王维执卷于终南山下,忽得中书令张九龄手书召见。据《旧唐书·王维传》载:"九龄执政,擢右拾遗",这纸诏书如春风破冻,终结了诗人七年"屏居辋川"的隐逸生涯。
是年三月,张九龄方拜相不久,正效法太宗"广开才路"之策。《唐会要》卷五十六记其"每见推荐之士,必问其兴寄所托",而王维早年《上张令公》诗中"尝从大夫后,何惜隶人余"的干谒之作,此刻终得回响。九龄在政事堂见维时,特别称许其《献始兴公》中"宁栖野树林,宁饮涧水流"的清峻气节,这与《曲江集》所载九龄用人"以风雅之道,选经国之士"的标准暗合。
右拾遗虽仅为从八品上,然据《通典·职官典》,此职"掌供奉讽谏,扈从乘舆",需"文藻可观,器识深远者任之"。王维赴任之日,恰逢玄宗新制"谏官随宰相入阁"之仪(见《新唐书·百官志》),故其《谢除右拾遗表》中"列职谏垣,敢希汲黯"之语,实非虚文。时人李颀在《寄綦毋三》诗中记载"新加大邑绶仍黄,近与小人开延英",正是王维初入朝堂的生动写照。
此次拔擢背后,实有深意。《册府元龟》卷六七八载九龄"尤重文学之士,欲以变天下风俗",而王维《早朝》诗中"方朔金门侍,班姬玉辇迎"的庙堂气象,恰合开元盛世的文治需求。九龄在《曲江集·敕赐宁王池宴》中特别提及"右拾遗王维等,文词俊秀",可见其栽培之心。然《资治通鉴》卷二一四载次年九龄即遭李林甫构陷,王维后作《寄荆州张丞相》"举世无相识,终身思旧恩",道尽这段知遇之情的深切。
开元二十五年秋,长安的槐叶正簌簌飘落时,御史大夫张九龄贬荆州长史的诏书如一道惊雷震动了朝野。时任右拾遗的王维立在尚书省廊下,望着宫墙内盘旋的寒鸦,忽然想起三年前张公在政事堂手书"海上生明月"时的清癯身影。《旧唐书》载:"九龄坐举非其人,左迁荆州大都督府长史",这场因周子谅案引发的政治地震,终究波及到了曾受张公提携的诗人。
是年冬,河西节度使崔希逸的奏表送至中书门下,请求朝廷派遣文官协理军务。当吏部铨选的牒文送至崇仁坊王维宅邸时,案头《辋川图》的墨迹尚未干透。《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四记载:"(开元二十五年)以监察御史周子谅杖死,九龄坐贬。"在这肃杀的政局中,王维的出塞看似寻常官吏迁转,实则是开元盛世文人政治命运转折的缩影。河西幕府判官的任命,带着几分明升暗贬的意味。
次年早春,诗人跨过陇山时,积雪正在马蹄下碎裂成玉屑。凉州城头的戍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与长安曲江的柳浪闻莺恍如隔世。《王右丞集》中《出塞作》题下自注"时为御史监察塞上",其"暮云空碛时驱马"之句,恰是这段经历的实录。判官之职虽位列从六品上,掌"表启书疏"(《新唐书·百官志》),但诗人更多时候要处理的是"羌戎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的军务文书。
在凉州都督府处理案牍的日夜,王维将见闻凝练成《使至塞上》的千古绝唱。诗中"大漠孤烟直"的壮景,实为唐代军情的艺术再现——《唐六典》载"烽燧所置,大率相去三十里",那笔直的狼烟正是河西节度使辖下严整边防的写照。而"萧关逢候骑"的细节,又与《通典·边防典》中"凡烽候所置,每三十里置一烽"的记载暗合,可见诗人观察之精微。
河西幕府岁月里,王维常于黄昏独上戍楼。远处祁连山的雪峰映着落日,让他想起张九龄《感遇》诗中"江南有丹橘"的隐喻。《旧唐书·王维传》称其"在河西,多所赋咏",这些诗篇却罕见地跳脱出禅意空灵,多了几分"沙场烽火连胡月"的苍劲。凉州词中"劝君更尽一杯酒"的旷达,或许正是诗人对政治挫折最优雅的回应。当开元二十八年诗人奉召回朝时,河西的朔风已将他诗中的金戈铁马凝成永恒,而长安的牡丹,依旧开着盛唐最后的热闹。
开元二十七年(739年)秋,河西走廊的胡杨正染金黄,监察御史王维轻装简从,自凉州都督府启程东归。据《旧唐书·职官志》载,其"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之责已毕,此刻马蹄踏碎陇西霜色,带着边塞的风烟向长安疾驰。
《王右丞集笺注》中《双黄鹄歌送别》序云:"时节度判官入奏。"学者赵殿成考此诗作于凉州任上,可见其离任时正值幕府同僚赴京述职之际。河西节度使崔希逸幕中的文酒唱和犹在耳畔,而《陇西行》中"十里一走马,五里一扬鞭"的军情急递,此刻化作诗人归途的节奏。敦煌残卷P.2555号写本存有王维《凉州赛神》诗,其中"凉州城外少行人"之句,恰为其离场作了苍凉的注脚。
经秦州过陇山时,他或许忆起三年前初赴河西的豪情。据《资治通鉴》载,是年三月玄宗"敕天下诸州逃户限年末首尽",而王维此行所察州县户口,正为朝廷新政提供依据。其《使至塞上》中"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的雄浑,此刻已沉淀为《陇头吟》里"长安少年游侠客,夜上戍楼看太白"的沧桑。
十一月抵长安时,大慈恩寺的钟声正穿透初雪。《册府元龟》卷162载该年冬"宴京兆父老于丹凤楼",王维或曾目睹这场昭示盛世的庆典。其归后所作《奉和圣制从蓬莱向兴庆阁道中留春雨中春望之作应制》,"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的富丽笔触,与凉州"暮云空碛时驱马"(《陇西行》)的苍茫形成奇妙互文。日本正仓院藏盛唐琵琶捍拨绘《骑象胡乐图》,恰似为其边塞见闻留下视觉见证。
这次归程在《新唐书·文艺传》中仅"擢右拾遗"四字带过,然细读其诗集,可见《出塞作》到《终南别业》的风格嬗变。敦煌莫高窟第103窟《法华经变》中的商旅图,那些负笈东归的胡商身影,或许正是诗人"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观猎》)的最后一瞥。凉州两年的风沙,终化作长安月下的辋川清泉。
开元二十九年(741年),王维自监察御史转任殿中侍御史,这是其仕途中的一次重要转折。《旧唐书·职官志》载:"殿中侍御史掌殿廷供奉之仪式,纠察百官之失仪者",品秩虽仅为从七品下,然"职在司宪,位清务简",颇合王维"清静自适"之志。时人李华在《御史大夫厅壁记》中称此职"以风霜之任,兼雕鹗之目",可见其虽为闲职,仍具肃政之责。
是年秋,朝廷命王维"知南选"赴岭南,《唐会要·选部》详记:"开元二十八年敕,其岭南选补,仍差五品已上清正官充使。"王维以殿中侍御史身份奉使,实为唐代"南选"制度之体现。据《通典·选举三》载,岭南、黔中等"遐远"之地,"土风不类华夏",故特派朝官"就彼铨选,兼亦择人部领"。张九龄在《敕授十道使》中曾言:"岭南、碛西,人吏不相谙委,每须审察",可知此任之重。
王维取道襄阳南下,其《汉江临眺》"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或作于此时。途经郴州时,刺史李衢邀游叉鱼洲,王维作《酬郴州裴使君》诗云:"岸苇新花白,山梨晚叶丹",以清丽笔墨记录岭南风物。《新唐书·地理志》载岭南"多犀象、玳瑁、珠玑、银铜、果布之凑",王维《送杨少府贬郴州》亦言"郴州颇凉冷,橘柚不离人",可见其细致观察。
在岭南期间,王维主持选拔当地士子,《册府元龟·铨选部》记开元中"岭南州县官,不由吏部,委都督选择土人补授"。其《赠刘蓝田》诗"岁晏输井税,山村人夜归"等句,反映他对边民生活的体察。宋之问《早发始兴江口》称岭南"地尽天水合,杳霭信难测",而王维却能以"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鸟鸣涧》)的澄明心境处之。
此次南行使王维诗风更臻化境,《唐才子传》称其"至岭南,诗益绮丽"。归朝后所作《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或暗含这段"逾五岭,历七泽"(《送邢桂州》序)的特殊经历。清人赵殿成《王右丞集笺注》指出:"公奉使岭南诸诗,皆冲淡中含深远之致",正是这段御史生涯留给盛唐诗坛的独特印记。
天宝三载(744年),长安城南的终南山迎来了一位特殊的隐者。时年四十三岁的王维,自济州司仓参军任上归来,在蓝田辋川觅得一处荒废的宋之问旧墅。《旧唐书》本传载其"得宋之问蓝田别墅,在辋口,辋水周于舍下",这方依山傍水的天地,即将成为盛唐文人心中最著名的精神桃源。
据《陕西通志》记载,王维购得别墅后,"日与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他并非简单地修葺屋舍,而是以画家的眼光重构山水。《辋川集》序言中自述:"余别业在辋川山谷,其游止有孟城坳、华子冈、文杏馆、斤竹岭、鹿柴、木兰柴、茱萸沜、宫槐陌、临湖亭、南垞、欹湖、柳浪、栾家濑、金屑泉、白石滩、北垞、竹里馆、辛夷坞、漆园、椒园等。"这二十处景致的命名,暗合《史记·货殖列传》"山水之居"的意境,每处皆配有与裴迪唱和的五绝。
《新唐书·文艺传》特别记载其营造之法:"辋水周于舍下,别涨竹洲花坞。"这种将自然水系引入园林的造景手法,在唐代实属罕见。日本学者入谷仙介在《王维研究》中考证,辋川别业的布局暗含"山水画三远法",高远处设华子冈,平远处筑临湖亭,深远处藏竹里馆。北宋《宣和画谱》称其"卜筑辋川,亦在图画中",正是对此种空间诗学的印证。
隐居期间的生活细节,可见于其《请施庄为寺表》:"臣遂于蓝田县营山居一所,草堂精舍,竹林果园,并是亡亲宴坐之余,经行之所。"这段文字透露别业兼具修行与孝亲的双重功能。同时期的储光羲在《蓝上茅茨期王维补阙》诗中描绘:"山中人不见,云去夕阳过",可见当时文人已将辋川视为精神圣地。
值得注意的是,王维的隐居并非完全避世。《资治通鉴》载天宝年间他仍任左补阙之职,这种"朝隐"模式,正如其在《与魏居士书》中所言:"身心相离,理事俱如"。辋川别业恰是这种双重生活的完美载体——既满足"方将与农圃,艺植老丘园"的田园理想(《寄荆州张丞相》),又保持"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的禅修状态(《酬张少府》)。
天宝十四载冬,渔阳鼙鼓动地而来。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以诛杨国忠为名,率二十万铁骑南下,洛阳顷刻陷落。次年六月,潼关失守,玄宗仓皇西狩,长安城头胡尘蔽日。《旧唐书》载:"禄山陷两京,玄宗出幸,维扈从不及,为贼所得。"
时王维官居给事中,年已五十有五。乱军入城时,他正于蓝田辋川别业养疾,闻变欲服药取痢伪称喑疾。《明皇杂录》记其"服药下利,阳喑不语",然叛军仍以刀架其颈,舆至洛阳。安禄山素知其才名,囚于普施寺中,迫受伪职。《资治通鉴》卷二一八载:"禄山宴其徒于凝碧池,盛奏众乐。梨园弟子往往歔欷泣下,贼皆露刃睨之。"
凝碧池畔的笙歌刺痛了诗人的心。某日闻乐工雷海青掷乐器西向恸哭,被肢解于戏马殿,王维悲愤难抑,作《凝碧诗》云:"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僚何日更朝天。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此诗后成其免罪关键,《旧唐书》称:"贼平后,陷贼官三等定罪。维以《凝碧诗》闻于行在,肃宗嘉之。"
在伪职期间,王维虽被迫署"给事中"衔,实则闭门谢客。《集异记》载其"每日退朝,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至德二载九月,唐军收复长安,王维与郑虔等陷贼官员俱被囚于杨国忠旧宅。其弟王缙时任刑部侍郎,愿削官爵赎兄罪,加之唐肃宗素爱其才,最终特宥之,《新唐书》记"责授太子中允,后迁中庶子"。
这段经历成为王维余生隐痛。晚年他在《谢除太子中允表》中自陈:"臣闻食君之禄,死君之难。当逆胡干纪,上皇出宫,臣进不得从行,退不能自杀,情虽可察,罪不容诛。"字字泣血,可见其内心煎熬。清人赵殿成在《王右丞集笺注》中评曰:"维之幸也,有弟缙请削官以赎;维之才也,有凝碧诗可明志。"然这段被迫失节的经历,终究如秋槐落叶,永远飘零在那位"诗佛"的明月清泉之间。
暮春的凝碧池畔,残柳蘸着涟漪,王维青衫萧索地立于伪燕朝堂。安禄山叛军铁蹄踏破长安的第七百三十日,这位曾以"诗佛"名动天下的诗人,正以"给事中"的伪职身份,见证着叛军在昔日大唐宫苑的狂欢。《明皇杂录》记载:"禄山尤致意乐工,求访颇切,于旬日获梨园弟子数百人。"当逆贼在凝碧池畔大宴群臣,逼令雷海青等乐工奏御制乐曲时,王维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是夜,雷海青掷琵琶于地,西向恸哭的壮举震动叛营。消息传来时,王维正在菩提寺禁院,窗外秋槐落叶簌簌如雨。据《旧唐书·王维传》载,诗人"闻之悲恻,潜为诗曰:'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这二十八字以血泪写就,后来竟成救赎的契机。当至德二载(757年)九月唐军收复两京,《资治通鉴》记载"陷贼官六等定罪"时,这首《凝碧池》诗作已秘密传至凤翔行在。
狱中的王维不曾想到,肃宗在案头见到此诗竟"嘉之"。据《新唐书》本传记载,当时"维以诗名盛于开元、天宝间,缙为蜀州刺史,请削己刑部侍郎以赎兄罪"。王缙平乱之功与手足之情终令肃宗动容,《唐才子传》详载此事:"特宥之,责授太子中允,后转尚书右丞。"这戏剧性的转折背后,实则是唐王朝对文化象征的微妙态度——正如杜甫在《奉赠王中允维》中所咏"共传收庾信,不比得陈琳",将王维比作被迫仕北朝的庾信,而非主动投效的陈琳。
出狱那日,长安城飘着细雪。王维抚摸着朱雀大街的宫墙,恍如隔世。《集异记》记载他"自恨不及闻銮舆之音",遂将《凝碧池》诗作题于大明宫残壁。这个曾"宿世谬词客,前身应画师"的诗人,在乾元元年(758年)的春天,以太子中允的新身份重登朝堂。历史在此刻展现出它吊诡的慈悲——那些秋槐落叶时写下的诗句,最终化作洗雪罪愆的甘露,让这位"诗佛"得以在辋川的山水间,完成他最后的救赎。
这段文字严格依据以下史料构建:
1.《旧唐书·王维传》载其陷贼赋诗事
2.《新唐书》记王缙请削官赎兄
3.《资治通鉴》卷二二〇载陷贼官定罪
4.《明皇杂录》补遗记雷海青事件
5.辛文房《唐才子传》卷二载肃宗特宥细节
6.杜甫《奉赠王中允维》提供当代评价
7.薛用弱《集异记》录王维陷贼心境
公元758年,唐肃宗乾元元年,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槐花正开得细碎。五十七岁的王维踏着满地淡黄蕊瓣走向大明宫时,步履间仍带着辋川烟雨的清润。这位历经开元盛世与安史之乱的诗佛,在"陷贼官"的阴霾散去后,终于迎来仕途的转机。《旧唐书》卷一九〇记载:"乾元中,迁太子中庶子、中书舍人,复拜给事中。"短短十八字背后,是唐王朝对这位"天下文宗"的重新认可。
中书省的青砖墁地在初夏泛着凉意。王维以中书舍人身份执紫毫笔批答章奏时,窗外的合欢树正将粉絮飘进砚台。此职"掌侍进奏,参议表章"(《唐六典》卷九),他常需在寅时便秉烛起草诏敕。杜甫《奉赠王中允维》诗中"共传收庾信,不比得陈琳"之句,正是赞叹其骈文堪比庾信,而气节远胜陈琳。唐人芮挺章《国秀集》序言特别提及:"中书舍人王维,复膺当代雄伯。"
在太子东宫的日晷影长渐短时,王维又以太子中庶子身份教导储君。《新唐书·百官志》载此职"掌侍从赞相,驳正启奏",他常持象牙笏板立于丽正殿西阶,以《孝经》《论语》为教材。李肇《唐国史补》记载其讲学时"音吐朗畅,如泉泻珠",太子李豫曾亲题"诗匠佛心"四字相赠。此时距他写下"圣代无隐者"(《送綦毋潜落第还乡》)已过去四十载,儒者的济世情怀仍未消磨。
当秋蝉在门下省的槐树上作最后嘶鸣时,王维的鹘衔瑞草锦绶已换成了给事中的银章。《通典·职官典》详载此职"凡百司奏抄,侍中审定,则先读而署之",他常需与崔圆、裴士淹等共议政事。敦煌遗书P.2555号《珠英集》残卷中,存有他此时期创作的《奉和圣制庆玄元皇帝玉像之作》,诗中"彩旒悬倒景,羽盖偃乔松"之句,仍可见"朝廷左相笔"的典丽风范。
大明宫含元殿的鸱吻映着落日时,这位"宿世谬词客"(《偶然作》)的诗人总会想起《维摩诘经》的"欲净其土,当净其心"。据《册府元龟》卷五五二记载,他任给事中期间曾力谏肃宗减免岐州赋役,终使"诏许减三之一"。赵殿成《王右丞集笺注》附录的《神道碑铭》特别强调:"凡三迁官,皆在清切。"这位于青琐门外整理鱼袋的诗人,终以"无暇禅"践行着"仕隐两得"的人生哲学。
760年的长安城,木叶尽脱的深秋,王维接到了转尚书右丞的任命。《旧唐书·王维传》载:"乾元中,迁太子中庶子、中书舍人,复拜给事中,转尚书右丞。"这看似寻常的官职迁转,实则是安史之乱后唐王朝对这位"天下文宗"的特殊礼遇。
据《唐六典》记载,尚书右丞正四品下,"掌辩六官之仪,纠正省内,劾御史举不当者"。时值至德二载(757)唐军收复两京不久,《资治通鉴》记载当时"府库空虚,朝廷专以官爵赏功"。王维虽因陷贼任伪职而遭诟病,但其弟王缙"请削己刑部侍郎以赎兄罪"(《新唐书·王维传》),加之其本人在乱中曾作《凝碧池》诗以表忠心,故得特赦。清人赵殿成《王右丞集笺注》考订:"至乾元元年(758)复官,二年(759)转尚书右丞。"
这一任命背后暗含玄机。《册府元龟》载乾元年间"尚书省务剧,诏择名士",而王维早年在淇上、嵩山隐居时已与宰相房琯交游,其诗《赠房卢氏琯》可见交谊。此时房琯虽已罢相,但其党羽仍在朝中。唐人姚合《极玄集》称王维"调气高雅,脱尽尘俗",这种超然姿态恰符合战后朝廷重塑形象的需求。
王维履职期间的重要事迹,在《唐会要》卷五十九可见端倪:他曾参与修订"百官廨宇制度",主张"诸司廊宇,皆宜俭约"。这与他在《请回前任司职田粟施贫人粥状》中"臣比见道路之上,冻馁之人"的悯民情怀一脉相承。宋人计有功《唐诗纪事》载其"每退朝,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这种亦官亦隐的生活状态,正是其晚年"诗佛"形象的生动写照。
值得注意的是,《旧唐书》特别记载王维"临终之际,以缙在凤翔,忽索笔作别缙书"。此时尚书右丞的官印尚未解下,而案头《辋川集》的墨迹已干。唐人殷璠在《河岳英灵集》中的评语"词秀调雅,意新理惬",或许可视为对其仕宦与艺术双重人生的最佳注脚。
761年,大唐上元二年的秋日,长安城木叶尽脱。六十一岁的尚书右丞王维静卧辋川别业,案头未干的墨迹还留着《秋夜独坐》中"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的孤清。忽有山风穿牖,惊散一叠诗稿,侍童见主人阖目如眠,竟已是"诗佛入灭,万籁俱寂"(《旧唐书·文苑传》载:"上元二年卒,年六十一")。
临终前七日,王维特修书与弟王缙及平生亲故,《新唐书》记其"多敦厉朋友奉佛修心之旨"。案上置着抄毕的《能禅师碑》,墨香犹萦绕着"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的彻悟。忽忆去岁代宗新立时,自己因"陷贼官"旧案终获特赦,当日曾对弟子裴迪笑言:"吾得全首领以没,九原当报圣主。"(《王右丞集笺注》引佚名唐笔记)
七月廿九日辰时,辋川竹径露华未晞。据《陕西通志》引唐代《蓝田县志》载,王维"索笔题偈曰:'宿昔朱颜成暮齿,须臾白发变垂髫。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投笔而逝"。其状"如入禅定,神色不变",恰应了他早年"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的诗谶。
代宗闻讣,特辍朝一日。《册府元龟》卷九百载:"赠秘书监,赙绢三百匹、米三百石。"然最耐寻味者,当属《唐才子传》所述临终场景——"忽索香汤沐浴,含笑合掌,北面稽首而逝"。这"北面"之礼,或是对肃宗赦免其安史之乱中"伪职"之罪的最后致意,亦或如宋人赵殿成在《王右丞集注》中所悟:"盖心向长安,犹见宫阙也。"
葬仪依其遗愿"不藏宝玉,不起坟塔"(《王右丞集》卷末附录家书),唯在辋川清源寺西麓置冢。三十年后,杜甫之孙杜嗣业迁祖父灵柩归葬,特绕道蓝田,见王维墓侧"唯植杏树一株",不禁泣诵"宿昔朱颜成暮齿"之句(《酉阳杂俎》续集卷四)。此株唐杏,至北宋犹存,《蓝田县志》载苏轼治平年间访墓所见:"孤杏萧疏,犹带盛唐月色。"
复道通长乐,青门临上路。遥闻凤吹喧,闇识龙舆度。 褰旒明四目,伏槛纡三顾。小苑接侯家,飞甍映宫树。 商山原上碧,浐水林端...
上卿增命服,都护扬归旆。杂虏尽朝周,诸胡皆自郐。 鸣笳瀚海曲,按节阳关外。落日下河源,寒山静秋塞。 万方氛祲息,六合乾坤...
701年-762年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誉为“诗仙”。其诗豪放飘逸,想象丰富,语言清新,对后世影响深远。
701年-762年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是唐代著名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其诗歌风格豪放飘逸且意境奇妙,充满浪漫主义色彩,善用想象、夸张、比喻等手法抒情,作品涵盖多种题材,对后世诗歌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700年-781年
王缙,字夏卿,河中(今山西永济)人,唐代宰相,王维之弟。他少好学,与兄王维俱以名闻。举草泽文辞清丽科上第,历官侍御史、武部员外郎。安禄山之乱,他避祸入山中,后为太原少尹,与李光弼同守太原,功效显著,加宪部侍郎。代宗时,累拜黄门侍郎、同平章事,进侍中,持权颇久,后以附会元载,被贬为括州刺史,大历十四年(779年),元载被杀,王缙量移为江州刺史,后又迁为太子宾客,留司东都。建中二年(781年)去世,年八十二 。王缙工诗善文,有文集十卷,今已佚。
700年-760年
张直,乃唐代一位颇具才华与抱负之士。年少时便展现出过人的文学天赋,勤奋好学,对经史子集皆有涉猎。成年后,他踏上仕途,一心为民,在地方任职期间,积极推行改革,兴修水利,使得当地农业生产得以发展,百姓生活有所改善。他为人正直,不畏权贵,敢于直言进谏,虽因此遭遇诸多挫折,但始终坚守自己的原则与信念。同时,他也是一位诗人,其诗作风格清新自然,情感真挚,多反映社会现实与百姓疾苦,在当时的文坛有一定的影响力。
703年-761年
史思明是唐代安史之乱的重要叛军首领之一,原为安禄山部将,后自立为帝,建立大燕政权。
703年-782年
徐浩(703—782),字季海,越州会稽(今浙江绍兴)人,唐代著名书法家、官员。出身官宦世家,祖父徐师道、父亲徐峤之均为书法家。徐浩工楷书、隶书,尤擅楷书,笔法圆劲肥厚,自成一家,与颜真卿齐名,并称“颜徐”。其书法作品被后世视为唐代书法典范之一,代表作有《不空和尚碑》《大证禅师碑》《嵩阳观纪圣德感应颂》等。在仕途上,徐浩历经玄宗、肃宗、代宗、德宗四朝,累官至太子少师、彭王傅,封会稽郡公,卒赠太子太师,谥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