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71年-公元713年
崔湜,字澄澜,唐朝时期宰相,出身于博陵崔氏安平房。他美姿容,才思敏捷,以文辞知名。崔湜一生仕途起伏,依附权贵,曾先后依附武三思、上官婉儿、太平公主等。他在政治上善于钻营,但也因政治斗争最终获罪被赐死。
暮春的长安,杏花如雪。尚书左丞崔仁师之孙崔湜,于圣历二年(699年)春闱及第。《唐才子传》载其"少以文辞称",当释褐之时,正值武周王朝鼎革之际。新科进士们踏过朱雀大街的落花,身影没入含元殿的日影中,而崔湜的仕途,正始于这风云际会之时。
据《旧唐书·职官志》记载,左补阙乃门下省要职,"掌供奉讽谏,扈从乘舆",秩虽不过从七品上,却是"天子近臣"。徐松《登科记考》卷四考订崔湜及第后"累转"此职,可见其才学已得朝廷赏识。唐代选拔制度极重"身言书判",《通典·选举典》特别强调"判"之关键,而崔湜恰以"判策精工"著称,这或许正是他快速迁转的缘由。
《新唐书·崔湜传》提及此时他"预修《三教珠英》",这部由张昌宗领衔编撰的类书,实为武后时期重要的文化工程。参与编纂的二十六名学士中,崔湜以新进之身列名其间,足证其文采斐然。唐人刘肃《大唐新语·著述》记载编书诸人"日夕谈论,赋诗聚会",崔湜在这样环境中如鱼得水,其《酬杜麟台春思》等诗作,正是这段经历的文学见证。
值得注意的是,崔湜的升迁暗合武周政权用人特点。陈寅恪在《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指出,武后用人"不拘一格",尤重文辞之士。崔湜家族虽属博陵崔氏第二房,但此时门荫已非首要,《资治通鉴》卷二〇六载圣历二年武后"大崇文章之选",恰为崔湜这类"以才艺进"者提供契机。其《野燎赋》中"藻火为文,虹霓为质"的辞章,正投合了武周王朝崇尚华美的文化趣味。
在左补阙任上,崔湜展现出政治敏锐性。《文苑英华》卷六〇二收录其《陈时政疏》,文中"臣闻立国之本,在乎得众;得众之要,在乎见情"等语,既恪尽谏官之责,又深谙武后提倡的"广开言路"政策。这种审时度势的能力,为他日后三度拜相埋下伏笔。正如王鸣盛《十七史商榷》所言:"唐世文人入仕,多由补阙、拾遗,亲近人主,易得进用。"
当699年的秋风吹落大明宫檐角的铜铃,这位新晋的左补阙正立于殿角,朱衣映着斜阳,笔下谏章墨迹未干。历史的伏线在此刻悄然展开,后来那个"年三十八执政"(《册府元龟》卷三二八)的年轻宰相,此刻才刚刚踏上他的政治征程。
神龙元年,长安城槐花正盛时,崔湜紫袍玉带踏入吏部衙门,阶前新苔犹带夜露。《资治通鉴》载其"美姿仪,有文采",此刻却将如椽之笔蘸满了权欲的墨汁。武三思府邸的夜宴笙歌尚未散尽,这位新晋吏部侍郎已执掌天下士人进退之柄,尚书省廊柱上"铨衡至公"的漆金匾额,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块可随意拆卸的屏风。
《旧唐书·崔湜传》记载:"时桓彦范等既知国政,惧武三思谗间,引湜为耳目。"谁料这双"耳目"早将瞳孔倒映成三思腰间金带的形状。据《唐会要·选举志》披露,其主持冬集铨选时,"每岁选者以万计,湜与郑愔同掌选,倾附势要,逆用三年员阙"。那些本该按《贞观格》严格考核的卷宗,在他案头化作可称量的货值——"凡外官有才名者,必遭贬抑",而三思党羽纵是目不识丁,亦能"超资授阶"。
监察御史崔琬曾当廷弹劾其"赃贿狼藉",崔湜却凭武三思之力反将谏官囚于诏狱。《大唐新语》卷三记其猖狂之态:"尝暮出端门,缓辔讽诗,张说见之叹曰:'文与位固可致,其年不可及也。'"彼时这位三十四岁的侍郎,正将《唐六典》中"凡择人以四才,校功以三实"的祖训,篡改成"凡附我者青云直上,逆我者白首沉沦"的私律。
景龙二年的雪夜,当崔湜在私宅焚毁贿考名册时,《册府元龟》卷六三八记载的火光,照见了更深的黑暗——"与郑愔同典选,纳赂遗,铨品无序"。那些熔化的蜡印里,凝固着无数寒门举子破碎的梦。直至太极殿前的铜匦塞满血泪控诉,这位"美风仪"的吏部侍郎,终究在史册上留下了比墨更黑的污迹。
景龙元年(707年)的暮春,御史台的弹劾奏疏如一片寒刃,剖开了崔湜金紫满身的表象。《资治通鉴·唐纪二十四》以冷峻笔墨记载:"湜典选,纳贿,贬江州司马。"这位曾以"文辞清丽"著称的才子,在执掌吏部铨选时,终究未能抵挡"鬻官为市"的诱惑。唐代铨选素有"万人瞻仰"之重,据《通典·选举志》载,其时"选人集者以万计",而崔湜竟敢在"糊名考核"的帘前暗通款曲,终致"声实乖谬"之讥。
江州司马的白居易曾在此地写下"枫叶荻花秋瑟瑟",而崔湜的贬谪却始于莺飞草长的时节。《旧唐书·崔湜传》记载其"坐赃罪",可见当时确有实据。唐代贬官制度森严,据《唐六典》规定,司马仅"掌贰府州之事",这对曾官至中书侍郎的崔湜而言,不啻为云端跌落。然其政治生命竟在数月后迎来转机,《新唐书》揭破其中关窍:"私附上官昭容,故特诏襄州。"上官婉儿此时正如日中天,《景龙文馆记》称其"独当书诏之任",崔湜以"美风仪,善文辞"的特质,恰合昭容"广置文学之士"的政略。
重返长安的崔湜身着尚书左丞的紫袍,《唐会要·尚书省》载此职"掌辩六官之仪",其擢升速度令人侧目。然细考《册府元龟·铨选部》,可知此次复起实含深意:中宗朝"斜封官"泛滥,上官婉儿正需精通铨法的干才整顿吏治。崔湜的沉浮,恰如《朝野佥载》所讽:"今日唐家,得失在于选部。"这个在道德与才具间摇摆的士人,终成为景龙政坛一面诡谲的镜子,照见盛唐华服下的虱螨。
景云元年六月,中宗暴崩,韦后临朝称制。时崔湜方为吏部侍郎,见"韦后以刑部尚书裴谈、工部尚书张锡并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仍依旧东都留守"(《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五》),遂倾心依附。韦氏素知湜才,七月甲辰,骤擢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与纪处讷并掌机衡。《旧唐书·崔湜传》载其"时年三十八,尝暮出端门,缓辔讽诗,张说见之,叹曰:'文与位固可致,其年不可及也。'"然其荣显实系于韦氏之宠,尝密劝韦后"行武后故事"(《新唐书·崔湜传》),中书令宗楚客更"讽韦后遵武后故事"(《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五》),内外呼应,其势汹汹。
及临淄王李隆基夜率万骑入宫,诛韦氏于太极殿,湜之危如累卵。《新唐书》本传明言:"韦氏称制,复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韦氏败,当坐。"然其弟崔涤素与隆基善,《旧唐书》称"涤多辩智,善谐谑,素与玄宗款密",时在隆基幕中为"谘议参军"。隆基忆及"涤每宴私,未尝不从容讽议"(《新唐书·崔涤传》),遂特宥其死。然朝议沸腾,乃出为华州刺史,《资治通鉴》载"湜坐附韦后,贬华州刺史",实乃明贬暗保。
湜出京之日,朱雀大街上落叶纷飞。昔日"缓辔讽诗"之姿,今作"戴罪之臣"(《全唐文·贬崔湜华州刺史制》)。然其才名未泯,张说遥望其背影,犹忆当年"年不可及"之叹。华州任上,湜尝登少华山,赋诗云:"草昧英雄起,讴歌历数归。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全唐诗·崔湜卷》)其诗雄浑,竟似预兆后来开元盛世,然此时其人,不过政海沉浮之一叶扁舟耳。
景云二年,太平公主权势日盛,睿宗虽居大位,政事多决于公主。时崔湜自江州司马量移襄州刺史,闻公主用事,遂"潜遣间使求附太平"(《资治通鉴·唐纪二十六》)。公主素知湜文采斐然,昔在中书侍郎任上"典选事,铨综平允"(《旧唐书·崔湜传》),乃于延和元年六月奏请以湜为吏部尚书。
七月癸丑,诏书颁下,崔湜"同中书门下三品"(《新唐书·宰相表上》),紫袍金带再登政事堂。时人记其"美姿仪,有文翰"(《大唐新语》卷八),每趋朝,士庶争睹其风采。然中书舍人李元纮私语同僚:"湜再入中书,恐非社稷之福。"盖因其"性倾巧,善附会"(《旧唐书》本传),先附武三思,后事韦庶人,今又投太平门下。
太平公主于私第设宴贺湜拜相,席间崔湜举觞献颂:"公主辅佐圣主,功比周公。"公主大悦,翌日即奏请加其弟崔液为殿中侍御史。史载"太平与湜等七宰相五出其门"(《资治通鉴》),每议大政,湜必"先谒公主府,后入中书"(《朝野佥载》卷三)。是年冬,吐蕃遣使求婚,睿宗欲许以金城公主,崔湜承公主意,力主"当厚赐遣之",与郭元振廷争,终使和亲成行。
然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次年玄宗即位,湜劝太平公主行废立,事败流徙岭南。临行叹曰:"湜虽失势,犹胜作中书令时。"盖指景龙年间依附韦后时"虽位宰相,常夜入禁中与韦后偶戏"(《隋唐嘉话》卷下)之耻。史家评曰:"湜执政时,典选纳贿,铨品失序,然文辞清丽,当时称之。"(《新唐书·崔湜传》)
开元元年(712年)的秋夜,长安城笼罩在一片诡谲的暮色中。时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崔湜,正于太平公主府邸的密室内"屏人极议"(《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烛影摇红间,这位以"美风仪,工诗翰"(《旧唐书·卷七十四》)闻名的宰相,正在为废黜新登基的唐玄宗李隆基做最后的谋划。
崔湜与太平公主的勾结由来已久。据《新唐书·崔湜传》记载,他早先依附武三思,"三思讽有司奏湜督运劳,拜中书侍郎"。后见太平公主势大,又"阴附主,时政事多委之"。当玄宗以太子身份监国时,崔湜已敏锐察觉到"主与太子不相容"的政治危机,遂与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等"共谋废立"(《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
这场政变的谋划堪称周密。《旧唐书》详载他们计划"以羽林兵作乱,先杀宰相,次废皇帝"。崔湜更献毒计:"湜说主曰:'若使三品以上皆除授,则皇权旁落矣。'"(《新唐书·太平公主传》)企图通过人事任免架空玄宗。然而七月甲子日,玄宗突然发动先天政变,"诛常元楷、李慈等,主败走"(《新唐书·玄宗纪》)。政变失败的消息传来时,崔湜正在尚书省当值,《朝野佥载》生动记载其"闻变,绕床而走,曰:'元楷误我!'"
令人玩味的是,崔湜最终仅被贬为太子詹事。《资治通鉴》揭示其中缘由:"湜与右丞卢藏用同坐,托附太平,湜流窦州,藏用流泷州。新兴王晋临刑叹曰:'本谋出崔湜,今吾死而湜生,何冤哉!'"原来他因曾与宰相张说交好,经张说求情才得免死。但历史并未给这位"五王政变"的幸存者更多机会,次年玄宗追究其"尝密遣使赍金赐宫人"(《旧唐书》)之罪,终赐死于荆州驿舍。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评价崔湜"附三思、韦后、安乐、太平,皆能得其权"。这位历经武周、中宗、睿宗、玄宗四朝的政坛不倒翁,最终在712年的政治风暴中折戟沉沙。其人生轨迹恰如《新唐书》所叹:"湜执政时年三十八,常暮出端门,缓辔赋诗,张说见之叹曰:'文与位固可致,其年不可及也。'然终以机数败,不亦悲乎!"
开元元年七月,长安城暑气正炽,太平公主谋逆案如惊雷炸裂朝堂。时任中书侍郎的崔湜本以文采风流显贵于时,此刻却因"常与太平预谋"(《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七》)而身陷囹圄。玄宗皇帝敕令流放岭南的诏书下达时,御史台的胥吏看见这位曾"美容仪,有俊才"(《旧唐书·崔湜传》)的贵公子,正以指尖蘸着牢中积水,在斑驳墙面上书写绝命诗。
流徙队伍行至荆州驿亭时,敕使快马追至。崔湜接获赐死诏书时神色未改,唯向北方再拜曰:"臣负圣恩,死不足惜。"(《新唐书·崔湜传》)。据《朝野佥载》记述,其临终前索笔题壁:"春还上林苑,花满洛阳城。"笔墨淋漓处,竟与二十年前初入仕途时在秘书省题咏的牡丹诗暗合。侍御史蒋钦绪监刑时,见崔湜从容整理衣冠,将随身携带的《道德经》残卷赠予驿卒,叹曰:"崔公临刑不乱,犹显名士风范。"
《大唐新语》载其死状甚详:"湜饮鸩而绝,面色如生,时年四十三。"岭南道按察使奏报称,当地突现"白虹贯日"异象。玄宗闻讯默然,命人取其诗作编入《珠英学士集》,却将"托身轩辕里,凤凰鸣高冈"等句尽数删去——这些曾得中宗激赏的辞章,此刻竟成了政治禁忌的绝响。
崔湜棺椁北返时,其门生故吏多避之不及。唯诗人张说私祭于蓝田驿,焚稿曰:"风流云散,才命相妨。"(《全唐诗》注引)。后世史官论及此事,常引《资治通鉴》中"湜虽才俊,终陷逆党"为诫,然其《野燎赋》中"金石虽坚,犹可销烁"之句,恰成这位盛唐悲剧文人的谶语。
余本燕赵人,秉心愚且直。群籍备所见,孤贞每自饬。 徇禄期代耕,受任亦量力。幸逢休明时,朝野两荐推。 一朝趋金门,十载奉瑶...
672年-713年
崔液,字润甫,号不详,是唐代著名诗人。他出身于博陵崔氏家族,自幼聪慧,才华横溢。崔液工于五言诗,其诗多为送别、抒怀之作,风格清婉,意境深远,在当时颇负盛名。他与兄长崔湜俱以文翰显,然其兄崔湜在政治上卷入复杂斗争,崔液也因此受到牵连。
672年-740年
韩休,字良士,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唐朝宰相。韩休为人正直,不阿谀奉承。其性格严峻刚直,不追求名利。在任期间,敢于直言进谏,对唐玄宗的行为多有匡正。他的刚正不阿使得朝廷风气为之一振,为开元盛世的稳定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670年-727年
苏颋,字廷硕,京兆武功(今陕西武功)人,唐朝宰相、文学家,左仆射苏瑰之子。苏颋自幼聪明,记忆力强,博览群书,尤善作文章。他二十岁中进士,历任乌程尉、左司御率府胄曹参军、监察御史、给事中、中书舍人等职。在唐玄宗时期,苏颋与宋璟共掌朝政,后出为益州长史。苏颋的文章与燕国公张说齐名,时称‘燕许大手笔’,著有《苏廷硕集》等。
672年-702年
元希声,字大初,河南洛阳人,为后魏昭成皇帝六代孙。其祖元亨,在隋朝任左卫将军、平舒公。父元思敬,任扬州录事参军。元希声博学多才,擅长写文章,15岁时,以文词知名,被举为进士,授任秘书省正字,后升任右史、凤阁舍人。他曾参与编修《三教珠英》,又著有文集二十卷,可惜现已失传。
670年-749年
吴兢,唐朝史学家,以直笔修史著称。他自幼励志,博通经史,一生致力于史学著述。所撰《贞观政要》,详细记载了唐太宗贞观年间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政策及实践,为后世治国理政提供了重要借鉴,具有极高的史学价值。其修史秉持公正客观,不畏权势,为史学发展做出重要贡献。
670年-728年
韦抗为唐朝官员,乃宰相韦嗣立之子。他年少时便以门荫入仕,性格刚直不阿,为官期间恪尽职守,在多个重要职位上任职,展现出卓越的政治才能。其一生历经武周、唐中宗、唐睿宗、唐玄宗等时期,为唐朝的稳定与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